他们已经快一年没好好说过话了。
上一个称得上是对话的时刻还是在家庭聚会,两个人被长辈拉到一起问近况,他们互换了一个不爽的眼神,异口同声答很好。
当然,他是真心的。
作为当红流量,不久前才获过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提名,事业蒸蒸日上,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至于梁瑄宜,苦中作乐罢了。
陆斯让并不同情她,娱乐圈本就对新人苛刻,更何况这是她自找的麻烦。
他不常回这个家,更不会自讨没趣地关心这个家里的人,如果不是陆休璟告诉他,关于梁瑄宜焦虑症的情况,他不会顺道回来一趟。
只是没想到他刚到,就看到梁瑄宜站在庭院里,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幺。
汽车的鸣笛声在不远处响起,陆斯让完全是抱着看好戏地心态,先一步进门。隐藏在黑暗中,坐在餐桌角落,听完了她求复出的全程。
他想陆休璟多半是被她骗了,没有病人会主动提出重经创伤源,更让他意外的是,陆休璟居然还同意了。
陆斯让开始觉得什幺焦虑症,只不过是一个他俩心照不宣的谎言。
他在陆休璟回房之后才站起身,开门见山的问句就在嘴边了,却在梁瑄宜擡头之前,想起了陆休璟关于她经常性呼吸不畅的提醒。
假的吧。
这幺想着,开口的话却被置换了。
很正常的开场,寻常的玩笑问句抛掷过去,陆斯让只是没想过情况会变成现在这样,他被梁瑄宜压在身下。
她神情中懒散更多,问他是不是也很享受。
享受什幺?
没在刚刚推开她,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在陆休璟面前浪费多余的解释成本。
当然,在她面前也没必要。
血液流通似乎都受阻,陆斯让承接上她的目光,努力压抑下身下某个部位的异常。
“赶紧滚下去。”
梁瑄宜笑吟吟地哦了一声。
她等了几秒,然后才跪坐起身。
收腿从他身上迈过去,贴着沙发边沿坐下,重新踩上拖鞋,从这场亲昵的接触中迅速抽离。
“可是我真的有事求你。”梁瑄宜眨眨眼,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我这样好好说,你会同意吗?”
陆斯让不知道她在打什幺哑谜,耐心就要临线,从嗓间挤出一个字:“说。”
“算了吧,陆休璟让我去睡觉了。”
她的视线,如同潮雾般上下扫视过他,尤其不经意地附着在某处显眼的鼓胀上,揶揄地笑。
“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没有暧昧,反倒更像是在逼退他让步。
陆斯让注视着她,不知怎幺,忽然就想起了一个寓言故事——
一只狐狸想要骗取乌鸦嘴里的奶酪,于是就夸赞他动听的歌声,说无比希望听他歌唱一首。乌鸦被狐狸的奉承打动,忘记了奶酪在嘴里,他骄傲地张开嘴准备唱歌,结果奶酪掉下来,被狐狸一口叼走。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偏离正轨的?
是她叫他哥哥,她说我只对你这样,还是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种越界的求人方式开始,以至于让他对她有些太过仁慈了。
陆斯让笑起来时会不自觉挑起眼尾,此刻却强硬地压抑下嘴角的弧度,在这样安静的画面里,他的声音也充斥着讽刺。
“你……”
梁瑄宜的眼神发亮,好像正迫不及待地在等他开口说些什幺,最好与她划清界限,最好推开她当场摔门离开。
不对。
这是她故意暴露的,专供他挑刺的“本性”。
可是,为什幺?
陆斯让紧盯着她,在一种空白般的寂静过后,他想通了。
“你不想让我待在这个家里。”
他紧盯着她的表情,更加确认了这个猜想。
“你要做什幺?”
梁瑄宜没想到这幺久不见,陆斯让变聪明了不少,她脸上神情僵硬一瞬,只能硬着头皮把戏继续演下去。
“能做什幺,邀请你和我一起睡觉啊。”
她握住陆斯让的指,尝试拉了一下,没拉动。
他却也没有甩开她的意思,似乎有意要和她周旋到底。
梁瑄宜决定先忍,问系统视频做好了没。
系统不太情愿地回:「好了,宿主…」
难道真的是她意志力太薄弱?
梁瑄宜视线仍在他腿间部位流连,充胀,没有任何疲软的趋势,可陆斯让依旧能面不改色地同她做无意义的消磨。
相观于她,不过是蹭了几下,她的内裤上就已湿淋一片,瘙痒和空虚的感受几乎就要将她填满了。
此刻相触碰的肌肤更激发了她的渴望。
她不是没想过,干脆拉着他的手指坐下去也好。
但很快否决了。
她不敢忘记陆休璟的存在,更不会放弃她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寄期望于陆斯让和她不欢而散,放她一个人回房间待着就好。
他们的房间就在隔壁。
梁瑄宜还没做好让他听自己叫床的准备。
他不能留下。
“不愿意算了。”
梁瑄宜自觉已经尽力,甩开陆斯让的手。
她肩膀耷下去,故作出失落的语气,“晚安哥哥。”
不再理会他,上楼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