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冯芮没想过她跟谭悸舟会以这种方式会面。

谭悸舟更没想到过冯芮会认为他是贼。

谭悸舟把啤酒给桌前的冯芮满上，然后挺兴奋的跟她讲了在巴黎她走以后的事情。然后又抱怨这个姐姐走的太早，剩下有新的器材他还没有教过她呢。

冯芮听着，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上头了，话匣子开了。

她说了很多有关于回国之后的事情，包括事业。她就一个想法，吐槽。压抑了很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会把糟心的事情挂在嘴边，只会自认倒霉然后向前看。

谭悸舟越听比她还激动，听着冯芮那些个破烂遭遇，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她碗里：“冯芮姐姐，以后这种工作就不要做了。”

冯芮也不想做啊，可也不想闲着，她说：“我初期创业欠了一屁股子债，我也不想干啊，没办法啊，我不干谁来还债。”

冯芮早期听信朋友投了个奶茶店。刚开始新店开业忙的要死，赚的不少，但到后面走下坡路了，最后店倒闭了，店还转让不出去。本想重新换面做个别的，奈何手头又紧，交完房租，还得留一部分钱生活。后来来个人要租店面，好说歹说，亏了小两千块钱，店才转出去了。

冯芮喝一口酒，继续说：“还有我那个死人男友，是真该死。”她说完就想起那两个狗男女的事儿，手轻捶下桌子，然后又夹一口碗里的菜吃下去。

谭悸舟想问，但看到冯芮现在的表现，觉得她很气，就弱弱的问了一句：“姐姐，你还缺男友吗？”

“不缺。”冯芮回答的斩钉截铁。

可是谭悸舟找她好久了，从她离开巴黎到东山。他认为他们无缘了。但现在，他喝了酒，顾不上了。

谭悸舟垂眼，看着桌面上的那点菜，思考。片刻，趁冯芮正在吃菜的间隙，他语气轻轻的，撒娇一样说：“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啊，姐姐——”他尾音拉的很长，眼睛挂上雾气，模样有点儿像小狗。

冯芮以为自己听错了，吃饭的动作倏地停住，然后放下筷子，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谭悸舟：“你说什幺？”

谭悸舟说：“姐姐，我想做你男朋友。”

冯芮看他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虽然挺不理解的，但还是问了他一句：“为什幺？”

谭悸舟就告诉冯芮：“姐姐，我从两年前就喜欢你了，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不见了。”他说完有点儿激动了，嗓音略带沙哑继续说：“姐姐，我真的找不到你了，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没有你的任何联系方式。”

小男孩儿急于表明自己的心，但冯芮心里清楚，她虽然有留过电话，但那个是不常用的号码，她回国之前早就已经把那张卡抽出来丢了。

冯芮阖了阖眼：“你两年一直在等我？”说完冯芮后悔了，怎幺会有人能一直等她？还是两年，冯芮真不信。

谭悸舟却点点头，嗓音轻颤，给人快要哭出来的错觉：“姐姐，这两年我身边没有任何人。”他确确实实等了冯芮两年，这两年他不是身边没有女的，可他都一一拒绝了，他说他心里有人了。

谭悸舟还逢人就说她等的那个姑娘很漂亮很漂亮，他说她的眼睛很亮，她外在内在都美，他说他要等到了她，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冯芮就又吃了一口菜，随后咽下去，又喝了一口酒，手拄着脑袋，眼神从他脸扫到他喉结。她是俗，无视不了这幺棒的身材跟脸蛋儿。

她说：“我快24了，谈了一个混蛋浪费两年感情，你现在20？”

谭悸舟就点点头，又说：“也快21了，姐姐。”

冯芮知道了：“你现在20，你觉得可能吗？你可以对你自己不负责，我不可以。我在玩一年两年可就成老女人了。”

可是谭悸舟就要哭了，他眨着眼睛，很委屈的样子，还是触动了冯芮心底最软的地方，但她认为她话说的这幺明白了，他应该知难而退了。

谭悸舟却偏偏迎难而上，他委屈巴巴的恳求冯芮：“可不可以给我两周的时间，姐姐我一定能向你表明我的真心。”

冯芮又吃了一口菜，这一口发觉还挺好吃，然后擡头，看到他那张拥有一点少年感的脸，宽肩窄腰又浮现在脑海。她看着那个像小狗一样的眼睛，说：“那就试试。不过——”冯芮顿了下，看到乖乖的样子了，继续说：“事先说明，两周以后不行，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又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