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走了之后病房只有霍榆和霍蔓两人,霍榆输液结束后自己按铃叫了护士,直到走出医院,两人也没说什幺话。
上了车后霍榆发动车子,“想吃什幺?”
刚刚发生那样的事,两人现在继续聊着一会要吃什幺,好像那些疯狂的行为都没发生过一样。
霍蔓看着前方发呆,声音似乎很是疲倦,但还在配合他,“哥哥说了算,想吃什幺想去哪想做什幺,都由哥哥说了算。”
霍榆停住了好一会,深呼吸,“好好说话。”
霍蔓转头看着他,“我这样听话你也不开心吗?你不是一直让我听话吗?”
霍榆没再说话,开着车按着霍蔓的口味找了一家餐厅,两人吃完之后就回去了,在这期间两人基本零交流。
第二天依旧如此,霍蔓洗澡的时候将伤口弄湿了,霍榆开车带她到医院去重新包扎,好在伤口没有感染。
“还很痛吗?”他虽然脸色依旧很冷,但还是开口关心她的伤势。
霍蔓摇摇头,“还好,不过不耽误,你想做什幺都行。”
霍榆这两天觉得自己总觉得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 ,之前虽然霍蔓经常没给他什幺好脸色,将他气得不行,但好歹让他觉得霍蔓还是活生生的样子,而这几天霍蔓像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他说什幺就是什幺。
甚至他故意说一些羞辱她的话,她也只是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点点头。
两人伤势未愈,晚上他拉着她做爱的时候她也没拒绝,很配合他,但不是让他觉得舒服的那种配合,而是不抵抗。
随他想干嘛,不抵抗,也不抱他,之前哪怕生气,做爱爽到极致的那一刻她还是会抱住他的脖子或是腰,但这一天晚上高潮的时候,她只是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咬着牙,或是故意叫得很夸张,让他听出来她在夸张,在刻意配合的那种程度。
了无生趣。
憋屈得让霍榆差点没射出来。
做完之后两人随便去浴室冲了冲,霍榆脸色一直很差,霍蔓光着身子钻进被子里玩着手机。
霍榆穿着运动短裤,披着浴袍,但是胸口敞开,头发还湿着,发尖滴着水,洗完澡之后他没去吹头发,而是站在床边这幺低头看着霍蔓。
霍蔓察觉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自己旁边的光,她眼眸向右侧移了下,也没当回事,继续看手机。
霍榆深吸一口气,回头一脚将桌子踢翻了,霍蔓被他吓了一跳这才皱着眉头看过去,想骂他超雄,又怕骂他让他爽到,她现在觉得他就是这样有病。
“你要一直这样是吗?”霍榆的声音里是再也忍不住的怒意,两天他就已经忍不了了,不知道霍蔓还要这样多久。
他既要又要,既要霍蔓待在他身边,只触碰他一个,又要霍蔓在他面前还是那个的霍蔓。
之前和许安分开也没见她这样,是因为许安受伤了她伤心了?霍榆拳头捏紧,回头看着霍蔓,对上她依旧没什幺波澜的双眼。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听话吗?我这两天不听话?”
“我要你说人话。”
霍蔓张了张嘴,似乎觉得有些累,又闭上了,好一会她的目光继续回到自己的手机上,“好的,哥哥。”
霍榆气得咬紧牙,把浴袍扔掉爬上了床,压在她身上,似乎又想用她身子泄愤。
霍蔓即便被他亲吻得开始喘气,但神色依旧有些淡淡的,“还要做吗?那我拿个套。”
霍榆停住了,就这幺看着她,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阴暗斑驳,让人感觉他似乎在爆发边缘。
霍蔓却像没看见一样,没当回事,“还是你想不带套直接射在里面?也行,”她拿起手机,“我买个紧急避孕药就行。”
霍榆猝不及防又被气到,抽过她的手机随手一扔,扔到了地板上,一道声响,手机明显碎了。
不得不说,霍蔓是真知道怎幺才能真正气到他。这两天每时每刻,他那口气一直梗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霍蔓看着自己手机的遗迹,没什幺表情变化,“明天记得给我买个新手机。”
霍榆盯着她,“买。”
“所以要戴套吗?不戴的话用你的手机给我买个避孕药吧。”
“不,做,了。”他咬牙切齿地蹦出这三个字。
这时霍蔓擡眼看他,似乎有些疑惑,“你生什幺气呢?我不是在听你的话让你舒服吗?”
霍榆冷眼看她,“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主动要吃药?”
霍蔓点点头,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诡异,像在邀功,“知道啊,不过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想要我痛苦想毁了我,连这件事我都在帮你,还不够听话吗?还是你不想我吃药,到时候直接让我去打胎?也行。”
霍榆闻言肌肉瞬间绷紧,怒意充斥他的肺腑,让他胸口剧烈起伏,他一个没忍住掐住了霍蔓的脖子。
霍蔓难受得皱起眉,没一会她干脆闭上了眼,似乎霍榆就这样掐死她她也不打算挣扎。“哥哥想杀了我吗?其实在你杀死爸爸的时候,就可以对我动手的,又或者,其实在小的时候,你就可以对我动手的,你有那幺多机会,你那幺聪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有那幺多次机会,他当然可以杀了她,毕竟她那幺依赖他,他们关系那幺亲密,就连霍为也被他哄了去,很少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但他为什幺不动手呢?
在他恨意最深的时候,也想过对最容易的霍蔓动手,但是那个想法却永远只是一个想法,他的身体没有对这个想法做出任何反应,于是心底的声音一直叩问,‘为什幺不动手?’
叩问十几年,依旧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他在逃避,还是因为他的确没有答案。
霍榆好像被她这一串问题抽去了力气,松开了她,嘲讽地笑了笑,他怎幺忘了,霍蔓也是最懂怎幺折磨他的,他们两个就是天生一对的疯子。
“睡吧。”这竟然是今晚他最平静的一句话。
霍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等到呼吸顺畅了后就躺下背对霍榆休息了,没手机玩刚好让她早点睡。
霍榆将灯关掉,在她背后躺下了,两人闭上双眼,却一直没有入睡。
同床异梦,心怀鬼胎,偏偏互相折磨。
这时霍蔓才悄悄让眼泪流下来,想起许安,想着自己。
不愿将自己多余的情绪分给霍榆,所以只敢压抑到深夜悄悄释放。她已经在霍榆面前哭过很多次了,从小到大。
小时候咬着牙憋着泪,但是看到霍榆就会卸下骄傲放下警惕让眼泪掉下来。现在为他难过为他痛苦,眼泪似乎也怎幺都流不完,但是她不想老是只能在他面前哭了。
太多的事让她连心也变得有些麻木了起来,绝望铺天盖地淹没她,一次又一次。
这种窒息的感觉太难受了,学着麻木才能让她喘息。她想长大一些,用尽全力长大一些,想明白很多事,想明白很多感情才行。即便还无法逃跑,即便还是无法离开,从心里远离他也是好的。
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流泪,这样的习惯不好,她在改。
她只是很难过,为所有。
更何况恨他这件事一直都让她很难过,但难过也要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