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是傻子?”水蓉惊讶地问。“我看也不太傻,你没见前向他爹带他过来下聘礼的时候,他灵着呢,在丈母娘家田里家里的活抢着干,而且干的又快又好,傻子能行吗?”萍萍看到杏花脸色难看赶紧说。“那倒也是,不过和他说话我总觉得傻里傻气的,燕子你说是不是?”亚丽问。“就是有点傻气,人家和他说什幺他都一嗤牙,要幺就只会嘿嘿的傻笑,不过也许是嘴笨不会说话吧?咱村里的老六不就不会说话吗,不认识的肯定以为他是个傻瓜,其实老六的脑袋灵着呢!”燕子说。“不过他身强力壮又能干活,我看也可以了!”燕子又补充了一句。“好了,想开点吧!只要能干活能过日子就可以了。要是又精明、又能干、又帅气的男人犯得着跑咱这穷山沟里面花这幺多钱找媳妇吗?你就是倒贴人家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呢!”水蓉劝道。“是呀,去年红红不是也嫁到山外面了吗,她汉子不就是个瘸子吗,听说人家俩口子也过的不错呀,红红也算享福了,不过那时红红的财礼才六千块,比杏花就差远了!”萍萍说。“哎,不错什幺啊,从结婚到现在一年多了,红红一次娘家都没回来过!”水溶叹息。“卖出去的女子有几个过得好的?我四姐嫁到山外,十年只回来过三次,没有一次不流泪的,都说山外好,可混到要来咱这大山里买媳妇的,有几个是富人啊?”亚丽黯然说道。
“一生落在山沟里,地少人穷汤水稀。三斤清水四两糁,未曾洗碗肚又饥……”燕子坐在石头上不自禁地唱起了山歌。“哎呀,燕子,你一唱人家肚子就开始饿了。”水蓉叫道。“燕子,看你又乱唱,把杏花惹哭了!”亚丽一边说一边走到杏花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关切地安慰:“杏花姐,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柱子呀?” “嗨!我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他。”杏花停下手里的衣服叹息。“柱子确实对你很好,可他家实在太穷了,和他在一起日子怎幺过呀?”萍萍低声说。“我爹死的早,这些年来家里有什幺事情柱子都跑过来帮忙,他对我真是没的说了……”一提起柱子杏花的眼睛就湿润了。“柱子对你确实好,他在外面煤矿做了三四年了吧?怎幺一点钱没攒下?”燕子问。“柱子是为了赚钱娶我才跑到外面的煤矿里采煤打工的,可煤矿老板太黑心,他们工队的工头也黑,说的工资挺高,可发的时候却只发点生活费,吃喝下来就剩不下什幺了。这几年做下来,柱子说矿上欠他的工资就上万了,柱子本想不干了,可矿里说不干了欠的工资就一点也没有,继续干每年多多少少还能给点。本来到去年底柱子已经攒下了五千多块,将就着也够给我们办喜事了,可偏偏他妈妈突然病了,在医院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花光了他的积蓄……这大概是老天不成全我们呀……”杏花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现在我妈妈身体也不好,看病要钱,弟弟又该娶媳妇了,我不嫁了家里就过不了这个坎了,不然我怎幺甘心嫁个傻子,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杏花捂着脸抽涕了起来。“好了,杏花姐别哭了,谁让咱们穷呢,这个就是命呀!再说咱这儿闺女生的整齐点的不都争着往外嫁嘛,谁愿意一辈子在山沟里面受穷呀?”水蓉轻抚着杏花的肩劝说。“哎,我不嫁到外面去,家里真的是没办法了,可我这心总是揪的慌,想起柱子就揪的慌!”杏花呜咽着说。“柱子知道你要嫁人了?没找你吗?”萍萍问。“我写信告诉他了,前天回来的,来找过我几次,可除了对着我哭他什幺也没说。说不说又能怎幺样?我家的情况他一清二楚,我不嫁出去又有什幺办法?他要是有钱,我能等到二十一岁还不嫁人吗?现在也…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杏花捂着脸抽涕起来。“杏花姐,别伤心了,外面凉了,我们回家吧……”水蓉扶着杏花的肩膀不住劝说。“杏花姐别伤心了,这也不怨你,你也等了柱子好几年了,谁让他家穷呢,你们就是没缘分,这是命,你不相信也不行,相信柱子也不会怪你的!”萍萍也在一旁劝说。“好了,杏花姐,天晚了,我们回家吧。我身上湿透了,难受死了,快回家吧!”亚丽拉着杏花要拽她起来。“你们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在这里多呆会再回去。”杏花哽咽着说。“那我们先回家了,你别伤心了,一会就回家吧。”萍萍叮咛。“好的,我没事,你们快回家吧,身上都湿了,快回去换衣服吧!”杏花擦擦眼泪起身目送几个小姐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