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无风,春光淡荡,操场在烈日的笼罩下曝晒一片静寂。
我独坐椅中,守着一室的简约。
西洋情歌随着唱盘的回转轻轻吐露衷曲,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动听的旋律里款款倾诉,让人沉醉不知归路。只是因为处于不确定的等待里,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莫名的是,还有一种兴奋在体内暗潮汹涌。我很清楚,不是即将看见幺舅,因为纵算他已被释放,颜书玑也不可能把人带来学校。我厘不清的情绪,隐隐有种欲语还休的窃喜,仿佛王宝钏听见薛平贵凯旋归来,即刻便可投入良人的怀抱,一吐相思。
蓦然,摩托车声划破寂寥的空气。
我冲出门外,但见机车急疾而来,颜书玑跨骑的身影,威猛不失潇洒,卷动风云的豪气,仿佛满载而归的山寨大头目。他戴墨镜,穿件黑白格子棉衬衫、黑色牛仔裤、黑色皮鞋。有别惯常的打扮,沉稳未失,多种轻淡的闲适,凭添一份年轻的帅劲。
「老师!辛苦您了!」
「为了你,再辛苦也值得。看见你,疲累一扫而光。」颜书玑摘下墨镜,眉眼透显一抹倦意,笑着来捏捏我脸腮,带头入屋。他取下斜揹在身上的公事包挂在椅背,瞧见桌上放着果汁,偏脸看一眼,也不多问便打开,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了半瓶。
他畅怀舒口气,抹下嘴才说:「老师想卸下满身风尘,你愿意帮我放盆水?」
「阳光虽烈,但春意浓,不用烧热水吗?」
颜书玑坐下来,边脱鞋边说:「这种时候,水塔的水温温的,泡起来最舒服。」
「了解!」我走进浴室,扭开水笼头,顺便撒泡尿,再走出去。
房门已关上,只见一具赤裸裸的男体,雄伟冲眼而来。
顿时,我心跳蹦蹦,眼光舍不得转瞬。
书桌上多瓶酒,颜书玑静立不动,左手搭在椅背,右臂屈弯于前,想必端着酒杯在品味,追求一种陶然,属于男人才领会的风雅。他是个奇异的组合体,粗犷的外表里流着文人的血液。不同于幺舅,粗犷的外表里藏颗稚气未脱的心,啜饮一身的豪爽。
不同的环境,培养出不同的性格。
颜书玑应是从小受到大将军的薰陶,身上也有专属于军人的那股刚毅的气息。这么闲适的一刻,他仍旧站挺挺,面对紧闭的窗户,视线穿透玻璃,望向云深不知处。任由光线在他周身勾勒出雕刻般的线条,立体了背影的伟岸,夺目搔心的艺术品。
我始终觉得,颜书玑比幺舅矮几公分。但两人与我近距离面对面时,我平视的高度均落在鼻头。此刻,我可以确定,是体型更为魁梧的关系,欺骗视觉产生误判。
事实上,偷看阿兵哥洗澡时,我看过无数的男体,却很少看到光裸的背影。
尤其,像颜书玑这般魁梧壮硕,这般迷人心魄的,惟有幺舅可比拟。虽说,我们裸裎温存无数次,只是因为恋情见不得光,我欣赏雄躯的权利被黑暗大肆剥夺掉。幺舅光裸的背影,我只看过一回。湿湿亮亮显现在沙石场的澡堂里,清清楚楚矗立在我的眼前。肩宽背挺的身躯,结实的臀股起伏山坡的明媚曲线,双腿间垂荡一粒果子,摆款优美的体态散发熟成的芳香。害我好想伸手去摘,深深闻嗅好好品尝一番。
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体魄。
颜书玑的懒葩不垂吊,紧黏在阴茎根部,鼓胀一轮无边的风月,散发无穷的魅力,一直要把我的脚步吸过去。他的屁股虽没幺舅的那么饱实紧绷,但肉更多,结实出双翅仰飞的翩然。说真的,我好想靠上去,双掌贴上去狠狠掐两把,享受弹性的乐趣。
「小宝贝!发什么呆,过来!」
声音惊动出游的魂魄,我回过神。颜书玑侧身含笑,垂软的阴茎膨胀起来,转眼间从小孩转巨人,擡头挺胸,威霸四方,睥睨不可一世,我莫名想到项羽楚霸王。
虞姬不仅是美人,也是奇女子,会得宠不是没道理。当项羽身陷四面楚歌的心理战术,认为大势已去,帐中酌酒,对着虞姬唱起悲壮的「垓下歌」。
虞姬唱和:「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唱毕,她担心影响项羽突围,为免后顾之忧,毅然抹颈在爱人面前自刎。
何其坚烈的心志,突显虞姬对爱情的忠贞不二。
突显我三心二意,徒惹汗颜。可我偏无力抵挡,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刘邦,兢兢业业趋近,希望颜书玑不要打开双脚,命我爬过去。那我恐怕变不成韩信第二,因为胯下太迷人,我绝对冻袂条,捧懒葩含大鸡巴。触怒楚霸王,只能做个风流鬼。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沈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
颜书玑似乎有什么感触,竟吟起李清照的浣溪沙。
他不像心血来潮在抽考,动机不明。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深恐踩到地雷。不敢造次,保守背出下一句:「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颜书玑轻笑一声,眸光放亮,左手搭上我肩膀,右手无声无息抓住我的硬勃下体,轻轻揉着说:「远岫出山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梨花欲谢恐难禁!海燕飞来人斗草,江梅繁盛柳生绵,黄昏暖阳温秋千。梨花带泪虽美,怎及得上你的新笋清香。」
他将诗窜改数字,似乎在暗示什么,还擒住我的要塞在使坏。最难抗拒的是,大鸡巴翘楚在眼前,勃发庞大的诱惑力,我得很吃力说:「我所学有限,品不出意境。」
「你在紧张什么?」颜书玑探究看着说:「担心被老师吃掉?」
「那个……」我抓不准他要干什么,只是心里隐约意识到什么,莫名紧张起来。
征兆全无,颜书玑猛然把我拥入怀里。「我疼你都来不及……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