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然赖上你:使坏篇:志明脱衫脱裤ㄟ时阵(上)

朝阳苑,典雅的拱门雕塑着牡丹图案,呈现雍容华贵的气度。

门内有名青衣黑裤的女子,乌溜溜的秀发扎着两条俐落的麻花辫,长长地柔软垂落在胸前。她有一张姣美的素颜,柳眉弯弯,彷如一双展翅飞翔的燕儿,翩翩俯瞰黑白分明的双瞳,水汪汪地闪着灵动的慧黠。她微抿的朱唇露出浅浅的笑意,牵引双腮荡开两朵梨窝漾着淡淡的甜蜜,纤纤十指合力端个黑漆金线托盘,更显洁白如玉的青葱。女子纤细的双脚踩着轻盈的步伐,脚上的绣花鞋移动间不出声响,袅袅行出拱门。无料,斜刺冒出一名男子,行色匆匆欲从门口横过去。

事出突然,一男一女,双双吓了一大跳,偏偏收不住势子,惊呼声中撞个满怀。

那冲击甚大,女子纤细的身子倒弹,止不住踉跄的脚步之际,忽感手中一轻,她惊惶的眼光看见自己端在手上的白色盅盖脱离母体,溢出汤汁的盅碗滑出托盘像颗炸弹落地之前,她的屁股先一步着地。另一方,男子下意识举臂推挡,陡感灼烫刺疼手背,瘦高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颠簸数步方止稳。而那汤汁溅起缕缕清香,旋即哐瑯响彻一地狼籍。

只见美丽的瓷碗裂开数片光清的苍白,汤花洒湿青石板上,使得柔弱的燕窝无所遁形,摊开一片片几近透明的身躯擞擞抖着惊慌的光裸。成就这幕不愉快的偶然,发生在午后恬淡的院落。

男子年约三十左右,内穿白汗衫外罩黑色西装外套,很潇洒地敞开衣襟。

他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裤管毕挺直下,双双萎顿在脚背上,露出夹着木屐的十只脚趾头。

那长长的指甲里藏着黑垢,有种无拘无束的猥琐。惊魂甫定,男子忙着低头审视,发现洁白的汗衫上多了点点黄褐斑,顿时怒从心头起,扬眉竖目,开声飙骂:「干恁娘咧!该死的臭丫头,目睭生底裤底啊?赶着去投胎嘛甭免……」

声音宏亮像打雷,男子气急败坏,一方面手忙脚乱拂着沾在身上的汤花;另一方面,他破口大骂牵动双腮的清瘦肌肉抖来扭去,也连累一双淡黑的眉毛歪来斜去。直到他凶狠的眼光迎到跌坐在地的女子,脸孔上的那双眼眸。她微微嘟起朱唇,秀眉微蹙,明净的双瞳含着一抹不悦的神思,闷闷不语。两人四目交接,男子愣了愣,豆大的双瞳飞快闪过一抹狎笑的眼色,既而充盈轻蔑的阴蛰,嘴角挂着狡狯的笑意说:「还以为是哪只没长眼的野猫,原来是小灵……儿,老阿姐!」

他刻意将灵字加重音以谐音拉长长,增加份量逞羞辱,讽刺人家年纪大搁无奶。

事实上,灵儿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迟暮的蹒跚,胸部也不是重点,只是还没嫁出去而已。

成为社会大众口中,理所当然的老小姐。

遭受奚落,她羞得晕红渲染双腮,狠狠瞪一眼,不发一语忙着收拾地上的残局,任由猖狂的声音说道:「甭是本少爷爱讲妳,匆匆狂狂行这呢紧,麦输发春的母猪冲出猪舍,也不该往我怀里钻嘛!迦呢哈我,唉呦喂!」

他耸肩作出夸张的加冷笋动作,又说道:「好家在,恁北拢毋知,啊哪无,真正ㄟ中青惊挫青屎,只会害妳更忙碌。妳还好吧?石头很硬,妳那粒幼绵绵ㄟ米龟尻疮,甭通裂做两瓣咧。万一作醮没人要,放太久可是会发霉。那不就亲像那个林美女,有尫不爱进房,归年趟天等无人。看得见吃不到,活比守寡搁卡……」

「住口!」灵儿大声斥喝,快速直长身,一张粉脸绷紧紧、一双美目毫不畏惧,紧盯怒视。她启开双唇微露洁白的牙齿,说道:「曾啊志明,去照照镜子,凭你也配直呼我家小姐名讳。你算哪棵葱?连半点查埔郎ㄟ骨气拢无,捡角!」

「妳甲恁北堵起来!妳是啥米身份,迦是陈家捏?啥米时阵轮到妳出声!」

曾志明向来狂妄自大,自诩天下无敌黑狗兄,偏偏被讥笑不像男人,正好是全天下男人的死穴。

他怎受得了,激动到太阳穴爆筋,上半身前倾到将瘦长的身子拉得像支反背高昂的煎匙。纵使如此,仍旧抵不过他心中所受伤害的万分之一。一轮炮轰也难消熊熊的怒火,他扯着西装又说道:「老查某!甲恁北目睭北卡金咧,看乎详细。这套西装新ㄟ咧!恁爸才欢欢喜喜穿出来风骚,都还没穿热就被妳崁头崁面给糟蹋。妳赔得起吗,啊?」

曾志明不惜拉紧颈动脉的绷突,就是要拉出长颈鹿的过人之处,让一颗头很有气势地将一张脸压迫到对方的眼前,再接再励地说:「我拢呀袂怪妳目睭生底尻疮,妳张牙舞爪麦输虎豹母,搁讲佮亲像有影。啊无借问一咧,妳什么时候看见恁北ㄟ懒葩?」他的模样像王阿舍,老大不爽追讨债务,发现追不回来,口头上也得讨点便宜。

因为懒葩暗含男人的气魄,烟花女子听了,当然会赶快伸出双手去捧。

相反的,同样一句话,听入良家妇女耳中,只会觉得受到羞辱。

果然,灵儿又羞又气,满脸涨红,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这也难怪,她是名门闺秀的丫环,从小知书达礼,面对的都是中规中矩的人。不巧的是,曾志明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正版三字经背不出一句,要他讲山寨版三字经,倒是出口成章。他平常好逞口舌,只不过牛刀小试便让灵儿受到未曾有过的凌辱。全因事关道德,更糟的是,灵儿还是个黄花大姑娘,莫说没见过男人的懒葩,别人也不敢作贱在她面前提这个词。万万想不到,曾志明露出猪哥的猥琐嘴脸,嘲笑她偷看。

看的还是她打心底厌恶的男人的那粒臭懒葩!

呕啊呕!灵儿光想就要吐了,哪堪承受得住那么肮脏的嘴脸在意淫。

还是别理他,收拾地上的残局要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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