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婵和江筱禄抵达时,时间还早,下午诊还没开始,但是可以接受挂号,于是她们两个挂完号便坐到诊间外的长椅上等待。
等待是煎熬的,特别是孟婵一心陷入想问又不敢问的纠结中,问不出口的下场就是自行脑补了许多画面,一时间脸色青了白,白转黑变换个不停。
江筱禄不是没有注意到好友一脸纠结,也不是看不出她的脑袋已经自行脑补一些东西,可是她也不知道如果面对她的疑问她该做什么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切。
昨天晚上她在重复确认自己这个月的行程表时发现好朋友两个多月了都不见踪影,虽然她没有男朋友,但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前她有一晚疯狂之夜,而她和他事前、事中、事后都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措施... …
拿着已经测验出反应的验孕盘,生平第一次,喔不!第二次,她吓傻了。
在失误百出的上午过后,她连忙请假上医院检查,到现在坐在这里她仍然希望只是月事失调;而那只验孕盘只是便宜没好货的瑕疵品。
两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时间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漫长如年。
「江筱禄小姐?」好不容易,挨到看诊了,她们两个被客客气气的请进诊间,但医师位仍空着,诊间护士亲切的让她们先坐一回儿,并表示医师很快就下来。
这位医师孟婵上一次陪静薇来求诊过,所以有点印象,老医师名声旺,但看起来一点都不显老,热衷宗教静修,所以诊间摆着小小香炉燃烧着能让人心神安定的沉香,气味真的不难闻,可是孟婵一进诊间就被那个味儿薰的频频皱眉,一股酸气直逼喉头。
她下意思先屏住呼吸,连忙往筱禄的方向看去,连她这个正常人都被薰的反胃,何况那个准孕妇呢?
一看果然!江筱禄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也是一脸的嫌弃的抿紧唇,孟婵体贴的和她换了个位置,不让她直接被烟熏着。
可是这么一来,不舒服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不过她仍是尽责陪着筱禄,时不时安抚的握紧她微微冰冷的手。
「不好意思,让妳们久等了。」老医师从容不迫的走进诊间,身后跟着两个跟诊护士,来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也带进满身浓郁的檀香味。
「呃恶~呕~~」孟婵再也忍不住,摀着嘴脸色发白的冲出诊间,不知道是不是受她影响的关系,江筱禄也争先恐后的和她一起冲进洗手间,一个扶着马桶,一个撑着呕吐槽,将今天所吃的一切东西反哺出来。
等到两人头重脚轻,脸色白中带青的坐回诊间时,老医师笑咪咪的让护士小姐递给她们两人一人一个塑胶杯和集尿管... …
-------------我是闹出人命两条的分隔线--------------------
诊所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社区公园,里头放置了很多公共设施,不难看出这个社区里的大都属于三代同堂的家庭,因此,在学校还没有放学的三点半左右,公园里都是一些阿公阿嬷带着学龄前幼儿前去嬉戏的场景。
孟婵和江筱禄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耳边尽是幼童玩耍的嬉闹声,但这都不影响两人一呆滞(o.o)一若有所思(o_o)的木头表情,以及像定格般的,一人拿着一本妈妈手册一动也不动的僵硬坐姿。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其实也没多久,一颗滚落在她们脚下的小皮球打断两人继续发呆的动作。
「阿姨,对不起,可以帮我们捡一下球吗?」擡眼望去,只见两个粉琢玉雕的小朋友有些紧张的手拉着手,礼貌的上前询问,眼神不时的瞟向地上的小皮球。
「当然可以。来,给妳!」江筱禄首先回过神,弯下身捡起小皮球递给小朋友们,小朋友轻轻的从她手中接过球,然后给了她们一个腼腆的微笑。
「谢谢阿姨。」说完,又跟着她的朋友牵着手嘻嘻哈哈的跑开了。
江筱禄眼神定定的看着孩子跑远的身影,又看她们欢乐的开始丢接球,眼中的茫然和无措渐渐转为坚定。
无论如何,这个小生命是她乏味人生中的一个宝贵的礼物,想到它,她就会有力量做以前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任何事。
比如说,辞去工作,放松心情专心待产。
又比如说,放弃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