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哥,你没事吧?喝杯热茶,我是说真的你的病不治疗吗?这样时不时就要浇冷水,太折磨人了。」李漱石又从浴室里把温常年扶出来,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次了,虽然是夏天,但这样时不时的浇冷水真的不好,虽然这个温大哥总是故意用讽剌的口吻说话,但李漱石明白温常年只是心底难过,而且李漱石真觉得温常年个不错的人,还会提醒自己多少也要学习上进,否则有一天总会跟不上张云白的脚步,没有办法与其并肩同行。
所以,他决定每天少打一个小时的电动,来看英文。
「我说过,我就这病吸引他。」温常年虚弱的躺在床上,仍给了李漱石一个微笑,虽然这微笑有点无力。
「这样病怏怏的有什么好,花心烂萝卜难道还是个变态?」
「哈哈哈,也许吧?也许他是个变态,所以才能被我这身变态的病所吸引,都是注定的。」
温常年说完似乎累的无力再说话,李漱石红了眼眶,替对方拉好被子就走到隔壁。
虽然知道张云白很忙,虽然说好每天晚上张云白会打来,平时没有急事不要打电话给张云白,可是现在李漱石真的很需要跟张云白讲话,他觉得好难过,温大哥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要受到这种苦呢?而且烂萝卜还不给他治,甚至一通电话都不给温大哥,难道李惜观不知道温大哥有多渴望接到他的电话吗?每晚张云白打来时,他看见温常年的眼神都觉得难过。
李漱石打了电话给张云白,张云白急急的问他出了什么事,结果李漱石哇了一声哭着把事情讲了一遍,张云白也只能安慰李漱石说,他可以肯定,李惜观对温常年绝对不是玩玩,只是现在李惜观情况不许可,他会跟李惜观说,请他尽量抽空打个电话给温常年。
在李漱石的心中,张云白几乎是无所不能,甚至比神还厉害,他拜神祈求的事有时成有时不成,可是张云白答应他的事,从没有做不到的,呃…当然除了一些李漱石自己也知道太天方夜谭的要求之外。
所以,依造李漱石这种二百五的个性,当然见到温常年醒后就啪啦啪啦的说,希望能给温常年个惊喜,一个希望。
只是,希望跟绝望是相依而生,温常年没有等到希望,所以扑面而来的是强大的失落,带着绝望。
看着李漱石对着电话又哭又骂,温常年摇头想,这二百五是在秀他有多受到重视吗?
李惜观,你到底是怎么想到?
把我养在这里做什么呢?
你知道吗?我们的事已经传开了,现在我在公司里就是个靠屁股拚业绩的人物,大家都说我比女人还厉害,男人也能卖,你知道吗?
温常年闭上眼睛把头靠上沙发,眼泪沿着轮廓而下滴落沙发。
「管别人说什么?小年。」如果秦予在应该会这样说吧!
李惜观你又会说什么呢?
温常年一点底都没有,他跟李惜观所有的相处都在床上,离开了床,似乎什么也不剩。
「李漱石说你没打给温常年?」
「我怎么打?」李惜观丢下手上的文件,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我吗?」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再这样下去你势必会失去台中那位,我以为你在乎他,Alex。」
「我是在乎他,可是我也在乎我妈,难道要让我妈失去一切吗?」
「你只是打个电话给那位温先生,又怎么可能让伯母失去一切?」
「因为打了电话我就有把柄落在大妈他们那边,我就很有可能失去继承权,而对我妈来说继承权就是她的一切。」
「所以,你真的要跟谢小姐结婚吗?即使你不爱对方?还有温先生你准备怎么办?」张云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好友,他一向认为李惜观有自己的分寸,有些作为只是权宜之计,可是,现在他似乎不能确定。
「我结婚归我结婚,温常年还是温常年,我结婚不关我和他的事,张云白,我妈只剩我这个儿子有机会去争取继承权,所以我不能失去继承权。」李惜观站起来与张云白对视,「再说,如果不是我在家族里讲的上话,秦天固然有才,但酒店扩展的那么顺利难道不是因为我的人脉?你虽然厉害,但你能顺利买下公司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帮忙?我们都已经习惯站在顶端顺利的说话生活,没有办法回去委曲求全的过日子,温常年,他也会懂的。」
「不,Alex,我可以不在顶端生活,在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尽我所能为李漱石撑起一片天地,纵使这片天地再小,那也是我们的天地,没有欺骗,没有谎言,只有我和李漱石在一起,不会隔着别人。」
「是吗?」李惜观笑了,他没想到平时最不道人是非的张云白,今天却端起架子来训他,「那我们就来说说你的李漱石好了,你说,如果李漱石没有遇见你今天还会只是个只能跟在你身边的小啰喽吗?从小开始你就断绝了他一切的可能性不是吗?当他功课太好,你就诱他去玩电动,当他功课不行,你就帮他补习,当他运动有点成绩,你就退出田径队,当他画出点成绩,你就说你迷上围棋,是你让他永远不好不坏,永远不出色,不显眼,不会有人跟你抢,不会有机会走出你的掌握不是吗?你跟我比起来也没有多清高,还有一点张云白,至少温常年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而李漱石呢?如果他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他还会把你当神拜吗?」
「Alex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言,那我无话可说,就这样,明天我会把你要的东西给你,晚安。」
张云白关上门后,李惜观拿起电话愣了一会,又挂上,他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底下灯火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