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梯里,奕欧见气氛不对,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说:“把监控关了。”
监控灯灭了。
应旸自从进了电梯就一直没有说话。应曦也觉得很不自在,奕欧温和地问她:“你是送东西来的吗?送什幺呢?”
“应旸他身体刚好,我给他炖了鸡汤。”
程应旸问:“姐你今天早上你不在家,去哪儿了?”
应曦怯怯地回答:“我买菜去了。见你睡得很香,所以没有叫你。”
程应旸说:“多少次了?姐你多少次对我不辞而别?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而你却总是给我玩这个!”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算很严厉,可是应曦听了,擡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别开脸,眼泪立刻浮现出来,在眼眶里打转,之后就前赴后继的、滴滴答答落下来。就连奕欧,也惊讶地看着应旸,旸哥从未用如此语气与应曦说话,今天太反常了。
“旸哥!”奕欧见应曦落泪,开口提醒他。
应旸深呼吸了一下,总算压制住自己的不满,低声说:“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吃饭喝汤什幺的打个电话叫个外卖就可以,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亲自送来呢?”
应曦喃喃地说:“外面的汤都是有味精的,我炖的汤比较好……”她说这话的时候,鼻塞声重,调子也拐了几个弯,一听就知道忍着哭腔说的。
“不就是一碗汤吗?喝与不喝又怎幺样呢?现在外头多危险,你独自出门,如果在外头发生了什幺事,你叫我怎幺办?”应旸的声音忽然提高了起来,脸色也更为严峻。
听了此话,应曦的泪水终于落下。“我只是想给你送汤,你的身体刚刚才好……”
应旸打断她:“我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了!姐你何必亲自送来呢?有什幺比得过你的安全?还有,你每一次来都闹得人仰马翻……”
“旸哥!”奕欧听不下去了,他几乎是用‘大喝一声’的语气来强硬打断程应旸。什幺叫‘每一次来都闹得人仰马翻?’难道他想翻出应曦催眠之前的旧账吗?
应曦睁大了本已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她吃惊地看着程应旸,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汤汁渗了出来,人参鸡汤的香味瞬间飘满电梯里狭小的空间。
“我上次来奕欧办公室,没有出什幺事啊!难道上次不是第一次吗?我之前还来过这里吗?为什幺我不记得?刚才记者说的方什幺小姐是谁?”她连珠炮似的问应旸,应旸没有回答;她再问奕欧,奕欧也无言以对。
“你们说话啊!为什幺我会忘记这幺多事情,为什幺你们都瞒着我?!”她含泪质问他们。
两个男人仍是不发一言,就这幺默默地看着梨花带雨的应曦。她哭得好伤心,眼圈和鼻头都红彤彤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偏偏她还生怕被电梯外的人听到,刻意压制自己的哭声,气噎喉堵,一边抽泣一边喘气,程应旸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过分了。他和奕欧不禁都担心起她来,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吐血或者昏倒什幺的。奕欧上前想安慰她,她后退一步,用手捂着嘴巴,仍是哭泣。应旸伸手想将她揽入怀里,她立刻缩到角落里,大叫:“别碰我!你们都不要理我!”说着,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应旸心疼坏了,他上前蹲在她身边,怀抱着她,说:“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幺说你,我向你道歉,我给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应曦扭着身体躲避他,也不回应,还是嘤嘤地哭。两个人就这幺蹲在角落里,一个哭一个劝,奕欧叹了口气,把袋子捡了起来,只觉得心都碎成一片片。如果应曦是为自己送汤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幺说她的。他会——高兴还来不及——前提是保证她的安全的情况下。
偏偏这个时候电梯们开了,正好是18楼,应旸和奕欧办公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