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伊芙茹在学校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思绪飘往了数年之前,刚和韦亚当分离的时候。她只看完了第一年的信件,便觉得难以继续,被抛弃的男孩不断对她发出疑问,有时气愤地怒骂,有时心痛地哀求,让伊芙茹也随之鼻酸,恨不得回到过去抱一抱那个男孩,让他别再伤心难过了。
伊芙茹还记得自己刚搬家的时候也是天天哭,身旁的每个人都忙着安慰她,外公外婆成天给她糖吃、逗她玩。慢慢地,哭泣的时间减少了,难受的感觉淡了,她学着适应新生活,抛下了如上辈子的过去。
「芙茹,怎么啦?妳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赖欣怡问,这次换她收拾好了书包等待伊芙茹从白日梦中醒过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事,我没事。」伊芙茹说,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东西,跟着赖欣怡出了教室。
「没事个头啦!是不是跟韦亚当有关啊?我看他一整天都在偷看妳,妳没发现吗?他昨天到底跟妳说了什么啊?」赖欣怡连珠砲般地说,伊芙茹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她觉得自己就像脱离了躯壳,脑袋想的跟身体完全连不上线。
「我跟他其实小时候就认识了。」伊芙茹说,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不过赖欣怡大概迟早也会知道。
「真的假的?难怪你们两个老是怪怪的。你们有在一起过吗?」赖欣怡问,听到这么好玩的事情怎能不八卦一下?
「没有啦!那个时候我们才七、八岁而已,怎么可能在一起啦!」伊芙茹说,虽然当时两人很喜欢在一起的聊天散步,但是顶多只能算是好朋友吧。
「所以应该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啰!」赖欣怡说,她平常爱看言情小说,像这类和小说情节不谋而合的发展最令她兴奋了。
「大概吧。」伊芙茹说,平时在课本上看到的词语套用在自己身上时,难免有些别扭。
「假使对方使出在车棚等妳这一招,妳抵挡得了吗?」赖欣怡说,伊芙茹还搞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却见韦亚当正站在她们的脚踏车旁微笑着朝她们招手。
「他到底想干嘛啊?」伊芙茹忍不住说。
「我可以跟妳单独聊聊吗?」当两个女孩走近时,韦亚当对伊芙茹说,不忘跟赖欣怡点了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赖欣怡说,刻意忽略伊芙茹求救的眼神,迳自骑着脚踏车走了。
「你……也骑脚踏车吗?」伊芙茹问,面对现在的韦亚当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对他的认识仍停留在八岁的心碎男孩。
「我搭公车,不过可以跟妳走一段。」韦亚当说。伊芙茹牵了脚踏车,两人并肩走着。
「妳哭了吗?眼睛肿肿的。」韦亚当问,伊芙茹直觉性地低下头,希望对方别再盯着她的脸看了。
「有吗?」伊芙茹说。
「有啊,我一直有在注意妳。」韦亚当说,令伊芙茹更加难为情。
「注意我干嘛啦?」伊芙茹说。
「想知道妳有没有话要跟我说。」韦亚当说,两人沉默了一阵。其实有太多话想说,到头来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妳看到哪里了?」韦亚当问,沉默太久令人心慌。
「第一年而已,昨天跟我妈聊了一下,讨论得有点激烈。」伊芙茹说。
「哦?聊了什么?」韦亚当好奇地问。
「她好像……对你有点意见,不希望我跟你走得太近。」伊芙茹说,韦亚当不禁叹了一口气。
「如果她不喜欢我的话我可以理解,她也是苦过来的,妳要对她好一点。」韦亚当说。
「怎么回事?」伊芙茹问,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韦亚当怎么会比她还要了解裴梦夏的苦呢?
「我有写在信里,不过我先跟妳说说好了,她之前在日商公司被欺负得很惨,后来受不了才离职。这件事情后来闹得很大,不过妳们已经搬家了,所以公司这边也就没再跟妳们联络了吧。」韦亚当说,他说得比较含蓄,因为担心伊芙茹一时无法接受,只能等她自己去看清真相。
「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喔?我都不知道。」伊芙茹说,当时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心情,其他的一点也不重要。她以为裴梦夏也一样自私,从没注意到她的牺牲。
「母爱很伟大,等妳当妈妈了以后就会知道了。」韦亚当说。
「讲得好像你很了解的样子。」伊芙茹说,忍不住亏了韦亚当。
「妳明天下午有没有事?」韦亚当问,转移了话题。
「明天是我生日,要跟家里过。」伊芙茹说。
「哦!生日快乐!」韦亚当说,赶紧在脑中作了纪录。
「后天我就没事了。」伊芙茹说,后天是周日。
「那一起去看电影好吗?」
「可以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