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秦赫然哀号一声,吓得樊士芬连忙停住脚步,花容失色的附过去扶着弯着腰扭曲着表情的他,仓皇问:「手、手、手怎么了?」她结巴。
断了?别吓她啊!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前一刻笑瞇的双眼瞬间充满恐惧。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让她有种想当街喊救命的冲动。
「就、就……」他用右手扶着受伤的左手,痛苦的声调让樊士芬心阵痛,他却煞有其事的偷偷从眼尾瞄着她脸上揪紧的表情。「唉唷……痛死了,我想是断了啦!」
他又连声叫喊,听起来相当痛苦,樊士芬更急。
她紧张的扶住他,焦急说:「我们再回医院检查看看……断了?怎会这样?不行啦!没有手你以后怎么打球呀。」她显得焦虑。
还真骗到她了,看她信以为真,他想噗哧笑出来时,偷瞥她一眼,却惊见她担忧的眼神泛出了泪光,他心头赫然顿了下,表情马上松开来,痛苦很快消失。看来玩笑开大了。
拜托,别真哭出来,是假的啦!
「欸,别哭嘛!」收起玩心,换他慌张起来,左顾右盼,人来人往,他赶紧安慰她:「开玩笑的,手没断啦!」
他动动裹在三角巾里的手臂,证明关节跟手还连在一起,虽然这么动真会痛,他忍住不敢再随便乱叫。
听他这么说,又看见他的手在动,站在人行道上担心得要死的樊士芬一把放开扶着他的手,生气说:「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吗?干嘛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气呼呼往前走,将变成独臂龙的他甩在后面。
她担心的脑细胞不知死了几十亿个,他还这么吊儿郎当的戏弄她。
孟秦跟上去,走在她旁边装无辜,噘着嘴说:「手,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断嘛!要是真断了刚刚周教练就会跟妳说啊,他没这么说吧。」
她转头幽幽看着他,娇怒着:「你不知道我很担心是不是?还是认为我不够关心你?」在学校接到电话时她几乎陷入慌乱的恐惧中,即便他的伤势在他人眼中不是很严重,但是对她而言即使是一根寒毛她都会感到心痛与不舍,这感受他会懂吗?还这么大而化之开她玩笑!
要是他手真断了,她的心也会跟着痛起来,她是在乎他的,一次一次的经验都在证明。但这种在乎不需要言传,她自己已经感受出来了,尤其听见他受伤的那一刻,她竟然连思考都没有就赶来了,在别人认为她大惊小怪的不解中……
「我知道。」他内疚,总算有点成熟了。他只是不希望她将自己绷得太紧,医生也说一个月骨头就会自己长好了,根本没大碍,谁知?她这么好骗。而且竟然比他还担心自己。他太意外了。他懂了。终于懂了。
「知道还开这种玩笑?」
「我想妳会说……断了算了!」他笑得很幸福。除了亲人终于遇见一位发自内心关心自己的人,就像是捡到宝,他相当开心,要是这样断手,他都觉得值得。
「孟秦……」她惊愕他怎会这么想,她如此担忧,不就希望他安然无恙。
他看见她又浮上愁容,赶快制止她的情绪起伏。「好,好、别太认真嘛!我知道妳真心关心我,不然说错话,我自己掌嘴好了。」
他用没受伤的那张手假装赏自己两个巴掌,想换取她的开心。樊士芬看他又开始不正经了,气恼的不知该笑还是生气?谁会希望他打自己啊!小男生的把戏她实在无法理解。她变化多端的表情,在他装丑角中慢慢弯成一个月亮般的弧度。
「笑了?」他凑近她眼前亵玩的看她美丽的笑容,水汪汪的眼底浮现了自己。她眼中的自己似乎无比珍贵,他喜不自禁的高兴往她嘴角啄了下,完全没考虑这是大街上,原想要更深的吻,嘴唇上的热度却让她惊吓的推开他。
「孟秦……」她娇声喊,不安的四处张望,然后拉着他又往前走,低声说:「拜托你也考虑一下这是哪里嘛!」
「怕什么?我爱妳,我要正大光明跟妳谈恋爱呀。」被拉着走,他噘着嘴,心有不甘。
说完,他像被融入情境一般,赫然搂住她的腰际,在她还来不及拒绝或接受时,即在大街上附上她的唇,肆无忌惮地吻住她,让这段感情坦荡荡暴露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