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封神捂了捂胸口,随后擦去嘴角血丝,只用单手便可握稳那厚重的铜剑,剑尖指向燎岩,他说道:“再来!”
燎岩也重重喘息着,他歪嘴一笑,咳了一声,“没想到,你竟也不弱。”
眼见两个又要开打,“停一停。”瑜泽走出大殿,伸手阻止了他们再斗的意图,“她睡下了,我们谈谈吧。”
封神缓下急气,随后将那铜剑放了下来,转头看向瑜泽,“她怎么样了?”
瑜泽走下高阶,“不行,话说到一半,她便又睡过去了。”说罢,他深深的将燎岩看着,然后看向封神,“我们三个,好好谈谈今后何去何从吧。”
燎岩两手向后一负,饶有兴味的挑起眉头,“原来我也有份?”
燎岩毕竟为王多年,举手投足间颇有分量,叫人不能忽视。
瑜泽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你若不想参与,让你那个部下过来听也行。”
燎岩笑了两声,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对他们来说,他就是一个为她续命的闲物罢了。
封神将铜剑收入腰侧,若不是神魔难两立,他也敬佩燎岩是条硬汉,更别说现在娇奴的命就捏在它们魔物的手中,他同样也没有异议。
“这次回天庭,我打算有所变革。”瑜泽看着封神说道,“你要助我。”
封神看了他一会,“我如今地位不再,又能如何助你?”
瑜泽浅浅一笑,“容易,此行破败魔界立功,你、我,再加擎天,没什么不可以的。”他眼眸流转,看向燎岩,“而且还有一事,倒要多谢你了。”
燎岩思量片刻,疑惑道:“你指的是那个皇子?”
“聪明。”瑜泽点头。
封神蹙眉,对瑜泽问道:“你想要变革何事?”
“涵烨之死使得天皇之位无以后继,重用之皇子,当立太子。”瑜泽说道。
“太子?”封神细细思索,表示疑惑。
瑜泽笑笑,“天界独立清高,已是自封太久,人界多得是这等学问。”说罢,他顿了顿,“皇子中挑选一个,其位份应在天皇之下,可代管天权。”
封神一笑,“你野心倒是不小。”
瑜泽哼笑一声,甩了甩手袖,“寄人篱下的日子你还未过够?我等此刻占尽天时地利,还更待何时?”
瑜泽作为天界皇子该有的威严终是显现,甚比当年的涵烨还更胜一寿,封神深感其威信,他点点头,应诺道:“可以。”
瑜泽转而看向燎岩,“你要救她便只能跟我们走,我断不可能将她留在魔界。”
“我无异,只是需要点时间。”燎岩抵手下巴摸了摸,“何不就在你得权之后?”
“这不会需要太久。”
“我也不会需要太久。”
瑜泽看了燎岩一会,‘嗯’了声,“届时我会在边界画出一块禁地,你带着奴儿过去那里,我自会将你们安待。”
封神扭头看向燎岩,没想到听见这种话,他的脸色却并无异常,“堂堂魔界之主……”他轻轻拧眉,没想到竟会为了娇奴去天界做这软俘。
“很奇怪吗?”感受到封神的言下之意,燎岩扭头看着他笑了笑,“这王位我已经得到过,可是娇奴还没有。”说罢,燎岩看向瑜泽,他勾起嘴角,“反之亦然。”
“……”瑜泽淡淡的将他看着,“做你该做的,说你该说的,今日我们便撤兵,你也尽快去准备一下罢。”
燎岩看了一眼那王座后头的屏风,不可置否的没有说什么。
瑜泽长长喷息一气,“有些事,她该自己想个明白。”他看了眼封神,“我们先回天界。”
封神点点头,便跟了上前。
神音轰隆,天界的将士们齐齐聚集在大殿之上,瑜泽阅兵一眼,说道:“吾等如今破败魔族,夺回天界稀宝……”
燎岩扶了扶额头,摇着头笑道:“这么快就摆起架子,以后还真是了不得。”
***
画地为界,瑜泽却没有要走上传送阵的意图。
回过头,他对封神和擎天说道:“你们先回天庭复命,我随后就到。”
封神‘哦?’了一声,“你还有什么事?”
瑜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无回答,封神忽生疑窦,便侧目看着他。
擎天见状,摇摇龙首:“我们先走。”
“再有什么要紧事,你也快去快回罢。”说完,封神一跃而起,坐在擎天颈脖,“走!”
擎天喷了口气,几周旋身,在法阵中带着封神就消失了。
瑜泽此刻才同松了口气一般,重重一声叹息,眉眼间再也难掩疲惫。
待他们走后,瑜泽另开结界,一个上前施法,他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普照。
那是人界。
瑜泽曾呆了几近百年的地方……
左府小院的门开着,不似从前有下人把守着,冷冷清清的枯枝缠了满墙都是。
他在门口站了一段时间,正准备调头就走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步伐不稳的担着水。
水液,一路滴滴答答的洒着……
瑜泽蹙眉,用法力以极快的速度上前,两手一起,将那扁担擡离了老妇人变了形的肩膀上。
老妇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抓着布满皱纹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你!……你是谁?”嗓音黯哑不清的吐出话语。
手中的扁担沉得很,瑜泽咬着牙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掩盖心头难过,他努力扯唇,“我是擎天的友人。”
“……擎天?”老妇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柔柔一笑,“哦!是那个身材高大的小公子么?”
瑜泽点点头。
“呵呵。”老妇人笑着,“他好久都没来了……”顿了顿,她担忧的问道:“是出什么事了么?”
瑜泽摇摇头,内心的酸甜苦辣一瞬将他给埋了,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晌,他才回道:“他去了别地,恰巧我有事需经逢此处,便让我代为捎个信。”
老妇人和蔼的笑着,她点点头,“看来是过得不错,挺好、挺好的。”
瑜泽咽咽口水,“您家孩子呢?”
“哈哈。”提起这个,老妇人像是极为欣喜,笑出满口缺牙,“他们如今也都过得不错!不错!”
“那?……”
老妇人摆摆手,“早就接我去享清福了,我就是舍不得这左府的花花草草,有空便过来浇点水……看一看……”她茫然所失的叹着。
瑜泽看了眼那花圃,红瓷砖里圈着的花草已是这左府唯一生辉的事物,“…我…该走了。”他眼眸一黯。
老妇人笑着,点点头,“行、行,你赶紧去忙你的吧,下回你见到小公子呀,也替我问候一声。”
“好。”瑜泽行了一礼,便转过头去。
“欸!你等等……”老妇人突然开口。
瑜泽转头,浅浅笑道:“老夫人还有何事?请尽管开口吧。”
老妇人含笑,“就再看一眼,以后也难再相见了。”
瑜泽惊得怔怔。
老夫人笑道,“命数将近,我也快要随他入土去了,只是我如今记性不好,怕到时候和他说起,漏了……怕自己会漏了……”
瑜泽红了眼,深深的对着她行了一个弯腰重礼,转过身,他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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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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