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韦亚当有些僵硬地说,在伊芙茹身旁的空位坐下,她不自觉地将身体移了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们在校园附近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沉默了好一阵子。太阳在近中午时显得格外猛烈,伊芙茹感觉昏沉沉的,虚虚浮浮,没有重心。
「妳还好吗?」韦亚当问,看着伊芙茹被太阳晒红的脸颊,忍着想要抱她的冲动。
伊芙茹摇了摇头,泪水立刻盈满眼眶,韦亚当赶紧找出面纸递给她。
「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过?」伊芙茹说,韦亚当觉得自己心痛得快要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韦亚当说。
「我一直很想要相信你,相信你会照顾我、保护我,但是我现在真的很怕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伊芙茹说,擤了擤鼻涕,深呼吸了几口试着平复激动的情绪。
「我会努力让妳再次相信我,妳需要多少时间都没有问题,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妳,在妳需要的时候让妳依靠。」韦亚当说,他的心里当然不希望伊芙茹一见到他就逃得远远的,但是他必须这么说。
伊芙茹突然掩面哭了起来,韦亚当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手擡到了半空中迟迟不敢放下,就连她的肩膀也不敢碰。
「我没办法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有多想要依赖你你知道吗?现在我只有一个人、一个人了……」伊芙茹大哭着说,引来不少行人的侧目,但她不在乎,她才不想理会其他人对她的人生的看法。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韦亚当担忧地问,伊芙茹总是默默承受着苦痛,令她崩溃的绝对不是小事。
「我妈得癌症了!」伊芙茹说,忍不住又大哭起来。韦亚当抛开了追回伊芙茹的心机游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是个糟糕的消息。」韦亚当说,见对方没有抗拒,便将她搂进怀里。
「为什么我们家的人这么倒楣?我小时候没了爸爸,外公走了,现在妈妈也要离开我了。我很需要她啊!为什么癌症不能找别人呢?」伊芙茹说,韦亚当怀抱里的熟悉感令她稍微平静了下来,但仍止不住眼泪,只想放肆地抱怨。
「医生怎么说?」韦亚当问。
「可以做化疗,但是身体会很不舒服,工作也要暂停才行。」伊芙茹说,医药费将会是个大问题,尽管外婆愿意从外公的遗产和她的退休金中挪出大部分支援,往后的生活费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我很希望能帮妳。」韦亚当说,感觉到怀中的人突然一阵僵硬,似乎猛然意会到自己身处的情况以及对方恐怖的力量。
「我……还是会怕你。」伊芙茹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赖着不动还是将他推开。
「我了解,可以让我陪着妳就好吗?」韦亚当问。伊芙茹迟疑了一阵,最后才点了头。
她会离开他的,只是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