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酒吧。
「老板,我要杯『淡蓝色寂寞』,它是甜的么?」徐内抓着装菜袋来到酒吧,像是误入了奇怪的地方,大家看着她仿佛看个阿桑,但是她又长的俏丽甜美,不协调的气氛惹眼的极,许多人的视线纷纷朝她扫来。
调酒师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染着红色的炫发,虽如此但整个人还是十分气质,娃娃脸,他和气的说:「小姐,妳第一次来吧,熟客们都不叫我老板,况且我也不是老板,只是枚小小的调酒师,大家叫我Jack。」他眨了眨眼,「看妳美丽,我特准小姐跟熟客们一样叫我Jack。」
徐内难过的只想藉酒消愁,或是找人说出心里的挣扎,淡蓝色的甜酒搁在眼前,透明的蓝冒着气泡,像小美人鱼曾经待过的蔚蓝海岸──小美人鱼为了王子愿意失去自己的声音,但是她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失去声音的女人,王子会想要么?
徐内就和小美人鱼一样,对于顾星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永远都是不足,就像是小美人鱼天生的缺陷,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同一水平──他和她,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头文字D》里曾说过:神其实也是人,只是他做得到人做不到的事。
但其实,这句话能有一个更好的解释──
神之所以被称之为神,是因为他与我们的距离太过遥远,只可远望不可亵玩,如果我们跟他排在一块,他的男神光环就会逐渐消失,何况这个与他并肩的人,如此平庸。
顾星,是大家的男神,不是仅只她的男人。
泪水滴滴答答的滑落在淡蓝色的酒里,晶亮的像是将最上层虚幻的泡沫一一打破,顺便把自己心中所幻想的未来打破,把过往甜蜜的时光打破。
但是心好疼阿,真的好疼阿......她不恨秦芹,秦芹只是一根木棒狠狠的敲碎她的梦,她不恨秦芹,亲吻她的脸,尽管那一刻,她的心脏像要被撕裂了般......
「小姐。」调酒师出声唤她,失笑:「酒不是那样喝的,要慢慢的品,感受冰凉冷冽的触感滑过妳的舌头与喉咙,这跟吃饭一般,需要细嚼慢咽......」
徐内愣愣的点了点头,方才一口气灌完整杯甜酒,整张嘴火辣辣的,喉咙处感觉像破皮一般疼,但是都没有她的心里疼,所以她才会一直没感觉到吧......没感觉到嘴巴的伤口......
心灵的创伤永远比肉体的相较来疼,她的心脏像被划上了一道口子,鲜血沾沾的流......
眼前出现一杯浅粉色的液体,Jack满脸温暖,「给,美丽的小姐,这杯我独家特调,献给妳,不收妳半毛钱,只希望妳不再悲伤,知道我把这杯叫成什么吗?」
「什么?」徐内的双眼还蒙上雾气。
Jack调皮的说:「等美丽的小姐擦干眼泪,并且告诉我的名字,我再告诉妳。」
徐内马上用手臂将眼泪抹掉,但是还是流,她努力的憋住,并告诉他她的名字。
「这杯呢,我叫它:粉红懒猪......喂,妳笑什么啦,我很正经耶。」徐内笑喷了,她刚刚喝了一口,并且像Jack说的,静静的品尝,一开始在舌尖是微酸的甜,但是到了舌根,却刺的麻,不知道是添加了什么,然而滑到喉咙,却像吃了麻辣烫,整个人被辣的全身舒爽。
从没喝过如此怪异的酒,徐内睁着圆眼看着Jack,后者则一脸笑的说:「知道我为甚么要这样取名了吧?」
「不知道。」
「bingo,正解。」
徐内有点儿醉了,脸颊红扑扑的很可爱,握起粉拳装腔作势,「别这样打哑谜的阿。」
对方则高深莫测的笑:「首先这杯是粉红色的,所以一开始被称为粉红,之后懒猪呢......猪当然就是说妳,看起来傻傻呆呆的什么都不懂,还在掉眼泪,知道么,哭是最愚蠢的行为,什么事情也无法改变,只会展现出自己的软弱,像我三岁以后就没哭过了。」
Jack似乎很为这个引以为豪?
徐内到是嗤之以鼻,「那懒这个字呢,怎么解释,我只是坐在这儿,如果我懒你怎么不懒?」
「啧啧,徐内我说妳领悟力怎么那么低呢,这个懒字,说明的是这杯酒,这酒阿连我都佩服自己,调成这么轰轰烈烈精彩无比,每个人喝到他,都会懒的去追究怎么调成的,只会去细细品尝,怎么样,很有想法吧。」
「幼稚鬼,瞎掰鬼,有病去看医生,不要放弃治疗还来这里传染别人。」
说完这句话对方也不恼,笑嘻嘻的说我这不就是没钱嘛,我这打工赚钱等着排队看医呐哈哈哈,之后转过身去服务其他客人了。
哭,真的是一个懦弱的表现么?
但是除了哭,徐内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能做些什么来挽回。
「小妞,一个人泡吧?没其他人陪妳来阿?」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拉开椅子坐在徐内旁边,轻浮的口气与令人做恶的味道让徐内想逃开,她偷偷瞄了一眼,发现Jack不见了,可能下班或者偷偷跑到吧场玩了一会。
徐内分辨好人和坏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方才与Jack的交谈她知道他对他绝对没有恶意,可能是天性善良或者工作关系,但是身旁的这个男人,全身散发着邪魅妖惑的气息,一种真正堕落的象征。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妳。」他扯开嘴角,「说说来这里几次了,上多少个男人?」
好可怕,徐内初尝如此恐慌的氛围,此时才真的有危机意识。
她在酒吧,俗称不良场所之一。
「不说话那我就自己猜了,看妳这副骚样,大概五个了吧,我猜的准不准?」他的手向徐内的胸部伸,脸上的意图很明显,一脸变态样。
「不要碰我!」徐内急哭了,一手挥开他的咸猪手,她想要向人求救,但是怕又是一样的货色,怎么办?
「妈的妳敢打老子,还满有种的,看起来皮囊还挺乖巧的,没想到是个艳女,很好让哥来陪妳玩玩。」
徐内保存的最后一线生机,鼓起勇气她说:「开个条件,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很原则嘛小妞,来。」他拿出一瓶酒,「把这瓶酒干了,妳醉了身子就归我,没醉,我放妳一马,毕竟不劳而获的事情我也不屑做,让我看看妳的能耐与勇气到哪,我喜欢征服妳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
徐内憋下心中的恶心感,拿起酒瓶,咕噜咕噜的一口接着一口喝,虽然液体不流进心脏,但是她的心却已凉了一片,今天倒楣的可以去抽乐透,或许今天她的身子真的就像布娃娃被人蹂躏,或许,或许......
徐内头疼欲裂,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却还是将瓶子擡起来摇一摇,显示自己喝光了。
「喝光了没错,但小妞,妳醉了,这副身子还想要赢过我?」
他肮脏乌黑的脸和倭𫜬的笑容近在咫尺,他的身子愈来愈靠近手环了过来,但是徐内根本无法抵抗,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已不想再挣扎,好累,她真的好累了......
他的手要碰上徐内的腰了,没想到差了几公分突然被大力的挥掉。
「马的是谁,没看到......」
突然徐内的身子跌落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到她想哭,害怕后松懈的感觉也让她想哭,她原本以为自己就要上鬼门关走上一遭,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支撑着她疲软的身躯,胸膛硬挺的充满安全感,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阵阵的,让徐内心想:真的是他,不是幻想,这是现实,这是现实阿......
一滴泪顺著白皙粉嫩的脸颊滑落,她从没如此感激,从没如此的感到被救赎。
男人的声音低沉具有威严,藏着隐隐的愤怒与担忧,撞进徐内的耳朵,一清二楚──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真是他妈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