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大晌午,许邵戎未见妹妹身影,心道小懒猫又赖床了。他百感交集的前往女子闺房,打算跟许御仙单独面谈一番,若是能因此赶走拐跑妹妹的男人,妹妹还是只属于他的,想一想便雀跃不已。
许邵戎还没高兴多久,盯着前边的走廊,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只见一只素手推开红楠木门,步出两道旖旎的人影。许邵戎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妹妹跟姓白的嘛,昨夜他派了几人在门口看守,人都到哪里去了。
许御仙依偎在白素璃臂弯,领口敞出细脖的一点红痕,凌乱的令人浮想联翩。
白素璃低下身整理她的衣襟,笑语嫣然:“衣服还不穿好,娘子就想出门?”
羞愤的许御仙佯装嗔怒,拍开他动手动脚的贼手:“还不是你害的……”
还不是你害的,是你害的,你害的,害的……
这声音在脑袋回荡了无数遍,许邵戎肺都要气破了,他震怒地飞奔到两人面前,冲着白素璃喝道:“你这个采花大盗,居敢奸污本官的亲妹子,快来人将此人缉拿归案!”
可惜的是,周围根本没人回应他,头顶乌鸦声一片。
白素璃摇头笑道:“御仙本是我的妻子,何来的奸污之有,与我共赴云雨是伦理之常,许大人莫破坏妹妹名誉。”
许邵戎委实说不过白素璃,仿佛无理取闹的囔囔道:“不算不算,未完成祖训的三个难关,我不会承认你这个妹夫。”
白素璃道:“许大人昨日想了一夜,那难关可想好了没?”
姓白的怎幺知道他想了一夜,许邵戎哽了一声,强自振作摊摊手道:“哼,姓白的,夜晚戌时到大厅来一趟……”
差不多到了戌时,一排排人簇拥在门外。许邵戎故意把所有家丁叫来,就是想让更多人看看姓白的出丑的模样。萧玄也混在一堆人里,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许邵戎指着一个小厮端着的火盆,色里内敛的说道:“第一关火中取炭,将火盆里烧着的黑炭空手拿出,就算过关了。”
好歹他想了一夜,不刁难点怎幺行的,许邵戎深深为自己的足智多谋折服。
许御仙怒道:“哥哥,你简直无理取闹,火中取碳烧到手怎幺办?”
“无妨,娘子不必担心为夫。”白素璃柔声安抚她,转身对黄途耳语一番。
黄途端了一碰装了清水的铜盆,和一碗盛着古怪白粉的瓷杯。白素璃捋了捋云袖,双手到清水里沾湿下,再用白粉涂抹在手面。
见白素璃擡手伸向燃烧正旺的火焰中,许邵戎不由头冒冷汗,本打算为难一下就算了,并不真想伤到他人,急促喊道:“停手……”
话语未断,白素璃已取出带着星火的黑炭,丢入铜盆之中,碳木在水中滋滋作响。
许御仙连忙握住白素璃,竟觉得他的手滚烫无比,心疼得不得了:“痛不痛?伤到了没?”
“娘子别碰,烫手。”白素璃抽回他的手,伸入清水中,将手上的白粉洗了个干净,朝她摊开手道,“一点伤痕都没有,娘子不必担心。”
许邵戎好奇道:“你是如何办到的,这白粉有何玄妙?”
“这白粉是最普通不过的磷粉,不过能让白某的手在火中待一段时间。”
许邵戎吐了口冷气:“这一关算你过了好了,下一关是把天上的月亮捞下来。”
家丁们私下议论纷纷,这许大人看来是不打算把妹妹嫁了,居然提出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
白素璃淡淡然道:“许大人,天顶上的圆月,白某已经捞到了。”
许邵戎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哪呢,月亮呢?”
“诺,这不是正水中捞月嘛?”白素璃指尖触碰铜盆的清水,泛起了一丝丝涟漪,打碎了水面映着的明月。
“你莫要敷衍本官!”许邵戎指着头顶的夜幕,厉声说道,“真有本事摘一颗天上的星星,本大人彻底的服了你,就算你全部通关好了。”
“没问题。”白素璃面色无常的笑着,看他仿佛瞧一个取闹孩童,令许邵戎又羞又怒。
白素璃掐动指尖,好似在算些什幺,擡眸瞟向远处山坡:“许大人随白某过来。”
一群人跟随白素璃,来到许府院后的一座山坡。因着日月不能同辉,天上只挂着圆月,并无一颗繁星,无法用水中捞月的方子了,众人皆好奇白素璃如何摘月。
白素璃让他们待在山坡之下,只身站在山坡的最高处,遥望着黑夜沉沉。
众人随他目光而看,见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竟直直向他们的方向迫降而来,砸向白素璃所在的高坡。白素璃高高举起手臂,仿佛接球般接过抛来的流星,一阵炸裂的声音传来,夺目的火光四溢,闪瞎了底下之人的双目。
许御仙好不容易等光芒乍褪,担忧地看向上方,见白素璃安然无恙的站着,手捧着一块焦黑的石头,朝她翩翩然的走下来,又侧头朝许邵戎道:“许大人,这颗星是你所要摘的。”
许邵戎惊惧道:“你……你使了什幺妖法?”
“白某恰好懂些周易之术,算到流星会撞上此处,也是因缘巧合吧。”
家丁皆被白素璃折服,异口同声道:“大人,白公子做到你的要求,许了小姐这桩婚事吧。”
许邵戎沉默不语,转身朝许府后门走去,背影失意落寞,既然他没再多言,自然算是默认了。
许御仙看着哥哥身影慢慢消失,也生起了一丝怅然,哥哥常说就算摘星星摘月亮,也会满足自己,如今白素璃都做到了……
白素璃将星陨递给黄途,抱住许御仙叹息道:“他不会有事的。”
许御仙点点头,将沾了泪水的脸,埋入白素璃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