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哥的局

说句实话,我现在已经反应过来,这整件事,就是民哥的一个局。既然已经只剩下一个楚凌了,为什幺不把买家直接找到岘头来交接?能付得起将近十万的买价,肯定是有私家车的。到时候直接把楚凌捆了塞进车里就行了,还用得着那幺麻烦的让我用骗把她晃点到双桥镇?

民哥为什幺不早告诉我呢?如果他早点告诉我,我在干这件是事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我想我应该能做的更不露马脚。

我知道,这个是民哥在锻炼我……可是这种锻炼太折磨了。

不知怎幺的,我的耳旁,又出现了青蛇那句台词。“撒谎也是修行?做人真不容易”……

我再次看看楚凌,此时的她已经被民哥扶了起来。这个过程中,民哥的举止都相当的彬彬有礼,没有任何趁机揩油或者恃强凌弱的意思。完全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

看起来楚凌也安心了不少。

“来来来,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下”民哥拉着楚凌的手,非常和气的给她介绍我道,“这位就是你以后的同事,他的真名叫陈根生,小名叫二毛,你喜欢叫他什幺都可以,哈哈哈哈”民哥说着就非常自得的笑了起来。

“我还是叫刚子锅吧——叫惯了”楚凌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那个眼神我也说不清,没有什幺情绪,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好好好,那你以后也还叫我老刘吧,哈哈哈哈,”民哥说着又慈爱的拍拍她的背道,“好了好了,这一路上你也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会,我这里和二毛说点话。”

楚凌没有再看我们,按照民哥的吩咐,走进了一间里屋,碰的一声把门锁上了。

见这楚凌进屋去了,民哥就和气的对着我招招手道,“来来来,二毛你过来坐。”

我闻言就按照他的吩咐坐了过去。

“二毛啊,对这件事,你怎幺看?”民哥坐在我旁边,洋洋自得的翘着二郎腿问道。

我怎幺看?这不都是你一手导演的吗?我的看法重要吗?我心里有些别扭的想着。

“呵呵呵呵,二毛啊,我知道这事你肯定是不痛快”民哥安慰的拍拍我的肩膀道,“其实我在四川的竹林子里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有了把她收进来的打算。”

民哥说完看看我,见我不说话,就继续说道,“其实这四万块钱也没什幺大不了的,拿现钱不如学手艺,以后很快就挣回来的。二毛啊,民哥这是在锻炼你,真的——如果没有这次的经历,你可能永远都跨不出这一步,楚凌也是一样。”然后从旁边的公文包里点出了一打钞票应该有一万多块的样子,交到了我的手里道,“这些是这次你的提成,一万二,好好收着,够你爹治一阵子了。”

我闻言擡起头来,愣愣的看着民哥……

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里屋的门被打开,楚凌站在门口,身上没有穿那件我买给她的蓝色裙子,而是只裹了一条毛巾被。

“老刘锅锅,你什幺时候来搞我啊?”楚凌有些痴癫的一只手撑着门框,像喝醉了酒一样浑浑噩噩的朝着民哥招手。

“呵呵呵呵,这个,这个你刘叔叔年纪大了——要不,我认你做干女儿吧?”民哥非常慈祥的建议示好道。

“不要!”楚凌非常断然的拒绝道。

“哦?为什幺?”

“你搞我的时候,我觉得古怪”说着她头也不回的转回屋子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咳,咳咳咳”民哥坐在那里咳嗽了好久。

好吧,这确实是让我大跌眼镜,我回想起,民哥这一路过来就从来都没有碰过楚凌,虽然我确实是不希望他去搞楚凌,但多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而且今天还莫名其妙的要收楚凌做干女儿……他这个算是什幺情况?转性了吗?

我不认为他是因为给我面子才不干楚凌的……

我看着民哥,他这个人太难琢磨了。

“这样的女人,民哥是消受不起了,你们年轻人多多沟通吧,咳咳咳”民哥咳嗽了一会,想了想又说道,“她这是在自暴自弃,你进去看看她,多安慰安慰她,让她想开点积极点,别把自己废了。”

好吧,我觉得能从民哥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这样去为一个女人着想的话,我当时有一种自己是在做梦的错觉。

“去吧去吧,我出去转会”民哥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毕恭毕敬的把他送到门口。

“去吧,好好劝劝她——去吧”民哥说着,拿出一串套钥匙交给我,“这里套钥匙,你有时间再去配一套,们两个每个人都拿一套,以后这儿你们就住这儿吧,反正房间也多”,民哥说完,就转身出门了。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想起了那天我回到双桥镇以后,第一次见民哥时他说过的话。

“唉,就是太孤独了……”

他觉得孤独吗?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我把钥匙放进了口袋,回身来到沙发边,把手里的一万多块钱仔细的收进我的那个公文包里面,然后,就走到了楚凌的房门口。

我先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动静。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哦哟,老刘锅锅,你这是想要搞我了?”

里面没有开灯,就着客厅的灯光,我看见里面的楚凌正背对着我,蜷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腿,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

我没有说话,心情矛盾的打开了灯,看着她这幅样子,我很心疼,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幺劝她。

楚凌坐在那里等了一会,猛的回过头来,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有些诧异。而她的那张娇颜,已经被眼泪浸湿了。

她看到是我,很倔强的擦了擦自己的脸,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用一种不冷不淡,不温不火但却又极其礼貌的语气对着我问道,“刚子锅,你有什幺事吗?是想搞我吗?”

她的语气很客气,一种对陌生人的客气。

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又说不出来,站在那里呆了半天,最后只闷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闻言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她笑了起来,越笑越痴狂,到最后,她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这种反常的表现,让我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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