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谋曰:『孟德有张辽,孤有甘兴霸,足可敌矣。』
甘宁醒来,握住蓉姬的手腕力量过于大,蓉姬手上的刀伤应声裂开,汩汩流出鲜血,甘宁彷若未见,看着蓉姬有些慌张:「妳还在……太好了。」
甘宁裸着身子,拥着蓉姬入怀,他方才抓住蓉姬的掌心整个湿漉漉的全是蓉姬冷冰冰的鲜血,与他沁凉的冷汗搅在一起渗入了伤口,蓉姬只是嘴角轻颤,随即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回拥甘宁,平静说道:「我说过,你醒来的时候我还会在这里。」
「我梦见妳离开了,到很远的北方去,离开了我,离开了主公……跟着一个眼神忧郁、面色黝黑,蓄着胡须的男人。」
蓉姬心中一凛。
「你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
怕是张辽已经悄悄地渗入江东而他们未察,毕竟张辽杀手出身,神龙见首不见尾,行事素来特别低调。
张辽跟天生拥有着王者气息的孙策或是诸葛亮不一样,张辽善于隐蔽,但是浑身的杀气在同类之中藏不住,是以很快地就被有着相同气息的吕布相中,从丁原手中带了过来,又被精于算计的曹操纳入了麾下。
「没见过。」甘宁的眼神闪烁,用他那只干净的手捧起蓉姬从孔明房里沐浴出来未擦干的湿发,问道:「沐浴了?」
蓉姬知道甘宁不会去正视不愿意见到的事实,是以面对蓉姬的残,他视而不见,她头上由孔明亲手包扎的伤口,甘宁彷若未见,好似昨夜的欢爱撞得理所当然,一点病态都没有。蓉姬手上由孔明亲手扎上长布巾止复而裂开的刀伤,甘宁手顺着滑过了沾上了鲜血,表情丝毫未变。
「是。」蓉姬笑着,跪坐在榻前,看着一身赤裸的甘宁,问道:「需要我服侍你起床吗?」
甘宁像只大狗,坐起身来,喜道:「妳帮我擦背可好?」
蓉姬笑着应允。
「……是我的错觉吗?妳心情好像特别好?」
蓉姬摇摇头,复而点点头,笑道:「是,好像有些事情,以前不懂,现在全部了悟了。」
她在与孔明共浴之时,问了那块祀牌的事情,孔明说道:『不就是个挑起人兴趣的东西?』
『什么?』
『像妳,不就被这块祀牌挑起了兴趣,现下问起了我?我的妻子过世了没有,是不是其实在南阳安好,无人知晓,我只消有人塞个我不想要的女人给我时,拿出这块祀牌挡一挡,有个我想要的女人而我得不到时,拿出这块祀牌当饵——绝对不是针对妳,蓉公主。』
『这番说词真叫人恼火。』
『我根本不需要讨妳欢心,妳也无须讨我欢喜,我们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如此而已。』
『你的交换条件已经让我很欢喜了。』要她自杀这回事。
「了悟了什么事?」
「小事而已。」
了悟到孙策没有未来,甘宁无视现在,孔明不谈过去。
蓉姬是个时间永远停滞在男人手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