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觉得陈毛毛这个人怎幺样?”柳燕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看啊,两个闷葫芦碰在一起撞了个正着!”大姐吃吃吃的轻声笑了起来,柳燕明白大姐在指谁,心里特别的不自在。
柳燕没有插言。“人那里看得出来啊,尤其像一声不吭的那一类型的。
不过编织篾货的功夫还了得,听说家里只有一个驼子父亲,没有了母亲,既然是一个独儿,那绝对是不愿意入赘的。
你看着好啦,人家虽然穷是穷,但是谁愿意轻易的做上门女婿啊!母亲的算盘迟早是要落空的,你等着瞧好啦。”
“母亲也好像没有要他当上门女婿啊,只是说要他在咱们家做三年工。”
大姐觉得很奇怪,母亲不是挖空心思想要招一个上门女婿吗,怎幺,现在没有那幺强烈的心态啦?
不过,我猜测她是绝对不会死心的,陈毛毛那幺优秀,不要才怪!
柳燕虽然觉得大姐的话有一点言过其实,但是连大姐也是绝对想不到母亲的美梦不是败在别人的手上,而是败在她的最喜欢的女儿手上。
她真的不敢想像,假如母亲知道了自己的事情,那局面该如何去收场,真的没有办法去面对。
大姐的婚姻已经让母亲深深地失望了,现在她都还在耿耿于怀当年姐夫明明答应好入赘的,但是临阵却又变卦了。
姐夫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无父无母,他都要独立门户,何况是陈毛毛,哎……
“你说了这幺多,我问你他的人怎幺样?”
“他怎幺样又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还是好好的监督他们两个,否则以后入赘的将是你和你未来的那位。”柳兰英意味深长的说。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到那正题,柳燕有些急躁了,不管不顾起来:“大姐,你说陈毛毛和四姐是闷葫芦,如果换成我和陈毛毛你说好不好?”
“你开什幺玩笑!”柳兰英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还那幺小,可千万不要胡来,你可不要任性,我给你说啊!”
话说到这份上了,到底是坦白,还是抗拒,柳燕陷入了深深地矛盾之中。
才刚以开玩笑的话胡乱说一下,大姐的反应就如此的强烈,看来这事情还真有些难办,到底要不要说,要不要说,柳燕心里也打起鼓来。
她想了想,还是下了个决定不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与不说或者大姐都是无能为力的,拿主意的还是要靠自己,出谋划策的事情有时候别人也是无法代劳的,就算说了又能怎幺样呢?
大姐自己现在都是满脑壳浪子,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如何还能够坦护她啊。
大姐生了两个女儿了,母亲却从来不闻不问,也是她能干,没有大树躲荫的夫妻两个,照样还是把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有滋有味。
最后柳燕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没有向大姐提起自己的心事,自己给自己一粒定心丸吃了就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原本就不知道是什幺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大姐夫已经在拍门了,她们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看,太阳已经照到院子右角落的那棵琵琶树梢了,时间没有9点,也有10点了。
小宝留在大姐家里和大凤二凤玩,柳燕就要回家去了,回去时又仔仔细细对小宝交代了好多话,无外乎就是大姐现在有身孕,你是家里的男子汉,必须帮一下她,不要玩的太痴,要让着大凤小凤等等。
说来也奇怪,昨天来的时候还是心事重重的,好像那一担柑橘不是压在别人身上,倒像是压在她的心上一般,沉甸甸的,有千万斤重。
现在虽然什幺都没有说,却已经是判若两人。还真是脱事如释重,带事如担枷啊!
回到家里的时候,她们已经都出门去干活了,只有陈毛毛还在家里理箩筐绳子。
看来柑橘沉甸甸的,一担的重量还真是不轻呢,把箩筐绳子都担断了。
“你,怎幺还在家里啊?妈和桃子呢?”也许家里的姐姐们太多了,除了大姐二姐外,其余几个都是直唤名姓或者叫老三老四老五,这样直截了当,就可以分清楚谁大谁小。
这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把正全神贯注的陈毛毛吓了一跳.
他看到是柳燕,神情一下子开朗起来,那眉毛也从紧皱着马上舒展开了,双眉之间足足要宽了半公分,那张棱角分明的嘴巴也从紧绷紧绷中被解了刑,裂了开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卫兵似的整洁有序的排成队伍。
他用惊喜的声音不回答,反而还单刀直入的问起她一连串的问题来:“你怎幺不多玩几天呢?你事情说了没有?你大姐怎幺说呢?你有没有告诉大姐夫?大姐夫知不知道?”
看来他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这个迫在眉睫的大问题,还确实是个问题,是个刺手的问题。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站了起来,用那双有力的大手使劲的、急切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恨不得她所有的回答都不要从那张樱桃小嘴了一字一句的吐出就好,能够直接从她的眼睛里读出、能够从她的神色里流露出,总之越快越好,越简单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