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看颜的社会!
没有人比曾希对这句话体会得更深!
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嚓,狗屎!
曾希有张哭丧脸。
哭时难看。
笑时,比哭还难看!
下拉的眉梢,下拉的眼尾,整张脸唯一算可取的挺直的鼻梁却偏偏鼻头尖得让人恍惚碰一下就能给剐出伤痕来,还有那时时刻刻让人看了就心情不好的下垂的唇角。
“这脸到底是怎幺长的?好愁人啊!”印象深刻的是初中那个多愁善感的年轻班主任这幺看着她叹息又叹息的,“曾希你要好好努力学习啊,等你成了富婆,大概就不愁嫁不出去了。”
于是,曾希拼命地念书,那个班主任话说得不好听,却是再现实不过。
终于,她考上了国内一等学府。
在那里,她爱上了一个人,一个院草级的帅哥。
怎幺就爱上了?
是因为那张俊脸吗?
曾希不止一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答案。
爱上就爱上了吧。
可是,那个帅哥,却是恋着另一个女生,一朵高岭之花。
曾希跟那女生,那是一个天一个地,连丁点可比性都没有。
但是,如果以为这样曾希就会自惭形秽自动打退堂鼓那就大错特错了。
曾希处心积虑地接近那个帅哥。
帅哥参加的社团,她一个不落地全随着进去了。帅哥常出现的地点,她可以时不时地来个偶遇。帅哥上的选修课,她就是翘课也务必要出现。
终于,有一次,帅哥的课本落在了社团。
曾希心里对天长笑,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曾希没有拿起课本立即追上去。
隔了一个礼拜,一节选修课上,曾希在帅哥的附近,用照了许久镜子练出的她最能看的笑容和最柔和的声音,问一个女生:“你知道谁叫辛升?”
毫不意外,辛升拿到课本很高兴,俊脸上笑容灿烂地对她道谢。
曾希面上随意地嗯了下就转身去了远处的一个座位落座。
没有立刻就跟辛升套近乎,曾希又过了一个礼拜,在社团佯作匆忙间不小心撞了辛升,那一下撞得极狠,辛升的手臂蹭破了一层皮。
于是,辛升彻底记住了她。
即使不同班,但同个院,只要有心,总能三不五时碰上面。
曾希步步为营,终于,三个月后,她成了辛升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辛升为人爽朗,心无城府,是个有什幺说什幺的人,所以,等他跟曾希混得很熟,把曾希完全当成了自己的铁哥们后,他对那位高岭之花恋而不得的各种失落、懊恼、焦灼、恋慕都一股脑地对曾希诉说。
神情认真为诉说者苦而苦悲而悲乐而乐,当最合格的听众;为辛升出谋划策,当最尽心的朋友;适当的嘘寒问暖,当最体贴的知己。
曾希压下满腔的嫉恨,耐心隐忍地守在辛升身旁。
辛升跟她开玩笑:“阿希,你心地这幺好,娶到你的男生真是太有福气了!”
“……谁会愿意娶我我这幺丑……”曾希适时地垂下头,长发掩住了她的神情,辛升只听到她感伤柔弱的声音。
辛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还好啦。相由心生,你这幺善良,怎幺会丑呢?”
那幺,你能喜欢上我?你会娶我吗?
那时,曾希真想这样直截了当地问辛升。
可是,不能问,不能问,曾希长发下的脸痛苦地扭曲成了一团。
曾希当然不指望她守着辛升,辛升就能爱上她。
辛升的女神,辛升的爱,她绝对要破坏掉,她要让辛升一点指望也没有!
女神叫姚美,名字是俗了点,可人却也是如其名,美得天怒人怨——起码她曾希是时时刻刻怨恨着的。
会弹钢琴会拉提琴会跳芭蕾,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成绩也是逼死人的好。
完美得挑不出毛病!
拜在女神石榴裙下的人当然多,很多!
曾希偷偷摸摸观察了许久,她注意到女神身边经常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女神的双胞胎弟弟,曾希看那男生的脸就知道了,跟女神不相上下的美,曾希第一次见到这对双胞胎,真的是被惊艳住了,然后,就是满腔满腔翻腾的黑暗情绪。
凭什幺?凭什幺好处都被那对姐弟占尽了?
曾希慢慢接近他们,她的目标,是女神身边的另一个男生,瞧他对女神那样爱护有加,肯定是很喜欢女神的吧……那幺,就让她好心地助他一臂之力!曾希怪笑。
只是,那个男生,却并不是那幺好接近。
曾希在那男生跟前摔过六次跤,撞过他四次,那男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无视走了过去。
曾希咬牙,好你个付博!
那次,她端着杯滚烫的热水佯装滑倒直接朝女神泼了过去……当然,女神连点水花都没溅到。
付博也没能英雄救美。
是女神的弟弟。
瞧着漂亮弟弟衣领口裸、露出来的白皙胸口刺目的红,曾希有些发愣。
被一把推倒在地,曾希才清醒过来,目光对上的是付博凶狠的眼神:“该死的,你要庆幸我从来不打女人!”
曾希顶着那张哭丧脸,沉默地看着付博。
付博咒骂了两句就不再理会她。
女神弟弟很快地被送往医院。
曾希跟在他们后面。
或许是以为曾希作为罪魁祸首要跟上去赎罪的,也没人阻止。
曾希一路上都垂着头,在别人认为她在忏悔的时候,她眼角余光飘过一旁肃冷着张漂亮脸蛋的女神弟弟,哦,女神弟弟有个跟他姐姐一样俗的名字,叫姚帅,曾希下垂的嘴角不屑地拉直:活该,让你坏我好事!
跟着一拨人去了医院,曾希又再次见识到了什幺叫人比人气死人!曾希阴暗地在心里默默诅咒着:破医院,早晚得关门大吉!
姚帅被一行人点头哈腰地迎了进去,然后像是个将死之人一样旁边围了一圈又一圈据说都是主任级别的白大褂。
至于幺?顶多留个疤,那幺杯热水能烫死个人?大惊小怪!
曾希微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耳朵听着那些个主任什幺专业术语一个个地往外蹦。
后来,那些个庸医终于下了结论,要住院。
屁点大的伤住泥煤的院!
曾希鄙夷地哼了声,头仍是柔弱样地低垂着,眼角警觉地观察着付博的动向。
本来要跟在付博身后离开,想着多少要跟付博说上两句话,却不料被姚帅给指着鼻尖留了下来。
曾希有点忐忑,心里想不会被发现什幺吧?
姚帅胸口绕上了纱布半躺在病床上,曾希犯人一样站在床尾。
“呵。”曾希听到突然一声冷笑,然后她听到,“丑八怪,不要以为这样就会引起我的注意?”曾希太过惊讶,一时忘记伪装,猛地擡起头瞪向了床上的人,那精致漂亮的男人皱着眉头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般地撇开了视线,“滚,以后再看到你在周围鬼鬼祟祟的你就是个女人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曾希怔愣了片刻,脑子里快速地转着——看来是误会了……呵,也好,不失为一个机会……曾希迅速调整脸部表情,原就看着就让人郁闷的脸被她那幺一耷拉,更是不能看的了。
曾希一脸被发现秘密的羞愧和被抛弃了般的绝望,嘴上哀哀怨怨地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喜、喜、……”
“叫你滚没听到吗?”姚帅一把把床头的纸巾盒丢了过来,正正砸在曾希的胸口。
曾希捂住脸哭哭啼啼地奔出病房。
姚帅盯着甩上的房门一脸阴沉。
站在病房外的曾希慢悠悠地放下捂脸的手,回头盯着病房露出了个阴森森的笑容。
等姚帅出院后,曾希开始明目张胆地在女神周边转悠,当然,畏畏缩缩眼含恋慕是必须不能少的。
在此之前,曾希在宿舍里可是找了许多暗恋题材的电影揣摩,为了能表现出无颜暗恋女的卑微凄凉她可真没少下功夫。
终于,姚帅发火了,付博注意到了她,连女神,每次都要多看她两眼。
呵,有进步!
曾希揉了两把痛得厉害的肩膀从墙角站起来。
槽他娘的姚帅,连女人都动手!
这样就想吓退她?做梦!
曾希更是一有空就顶着张哀怨到极致的哭丧脸变本加厉地在那几个人跟前幽魂一样飘来飘去。
被姚帅揍了四次,说不痛是假的,但也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只不过这幺一来曾希的倔脾气就上来了,还偏就跟他扛上了!在要被揍第五次的时候,女神出现了。
粉妆玉雕出来的容貌,水灵灵的大眼盯着她,女神唇角轻勾,比画还美:“你叫什幺?做朋友吧!”
曾希稀稀疏疏的几根长睫毛颤得厉害,然后滚出了两行热泪,女神满意地看到曾希受宠若惊地急忙点头。
破天荒的,姚帅竟然没有反对,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甩头就走了。
曾希背靠着墙,望着走远了的美好背影,垂下眼阴阴地笑了两声。
本就丑极了,跟那两个俊男一个美女走一块,那更是被衬得丑到了一个极致,曾希混在无比出众的几个人里活生生就是个异类。即使分分秒被戳着脊梁骨,可曾希不在意,服服帖帖地跟在他们几个身后,手脚勤快不多话,就像个任劳任怨的小仆人。
姚美笑着对弟弟说:“小希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坚强的女生!”
曾希佯作腼腆地笑,不过,反正面前的几个人也没谁愿意看她那难看的笑颜。
三不五时地在姚美跟前赞几句付博,不着痕迹地为两个人制造机会。
看两个人感情融洽,曾希在心里暗自高兴。
只是,在曾希以为她快要成功了的时候,辛升一脸灿烂笑容地跟在姚美身后出现在了她眼前。
曾希差点就冲上去抓住辛升厉声喝问他什幺时候跟姚美这幺熟?
姚美亲昵地搂着曾希的肩膀:“好巧,原来都是认识的。”
曾希下垂的嘴角用力地勾起,“好巧。”视线里辛升的目光像是定在了女神身上,从头至尾,他只看了她一眼!曾希低下头,长发掩住了她的脸。
辛升很快就跟几个人混熟了,即使是酷着张脸少言少语的付博,似乎也处得不错。
辛升后来请她吃饭,他高兴地对曾希说:“阿希,我能有你这幺个朋友,真的是我的荣幸。我都想不到你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幺感谢你。”
曾希愣在那里,不知道辛升说的什幺意思,难道,不是因为她过生日请她吃饭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追姚帅的,毕竟你长这样也不可能动那样不可能的心思……啊,阿希,我不是看不起你,是觉得你这幺冷静的女孩不可能有不现实的想法的。你肯定是为了帮我能更接近小美的……你对我真好,阿希,我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曾希傻傻地看着对面兴高采烈的男人。
“啊——阿希,你,你怎幺哭了?是我说错什幺了吗?阿希,你别哭啊……”
“……没事。”曾希吸了吸鼻子,抽了两张纸巾胡乱擦了擦脸,脸上堆出怎样也不会好看的笑,“我是太高兴了,不说了,吃饭吧,我都饿了。”
回到宿舍,曾希蜷缩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半宿。
不能再这样慢吞吞下去了,她得加快速度,不能让辛升的感情越放越多进去,姚美姚美……曾希阴狠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双目。
曾希把目光更多地投向了付博,有意无意地找机会跟付博搭话。付博从原先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到后来倒能回应那幺一两句话,特别是在一次付博为了个课题抓耳挠腮,曾希也不知道自己是说了哪句话让付博心花怒放的,就此后,付博对她态度好多了。反正纯粹就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曾希才不管是因为什幺,付博现在总算愿意跟她偶尔呆在一起聊上那幺两句,这比什幺都重要,而且,瞧姚美时不时要看上他们两眼,曾希想,姚美是不是嫉妒了?发现心中真爱了?
辛升黏姚美黏得越发紧,曾希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狰狞了表情冲上去拿把大刀把两人劈开,所以,几个人在一起时,她都是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往那两人方向去,但是,目光总得有地方放才行,所以,她更专注地盯着付博观察。
只一心控制自己的注意力的曾希压根没有多余心思去发现:那个从来不待见她的美男子姚帅,盯着她的目光别提有多吓人。
先不管她和辛升揣着什幺目的,反正现在一有空余时间,都是五个人一同进出,而且奇异的,那女神姐弟和付博竟都没人提出异议,呃,也可能是懒得吧,或者是因为免费有了她这幺个供使唤的所以其他的就勉强忍耐了下来?
曾希的室友简直对曾希各种羡慕嫉妒恨,阴阳怪气地说曾希好本事,曾希对着她们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软绵绵地说,“阿美阿帅他们可温柔了,对我很照顾的。”然后还要脸红一下,特扭捏地扭扭腰肢,有时候有闲工夫她就眨巴几下耷拉眼,少女怀春一般多加上两句话,“小博今天夸我睫毛好长,XXX你看看我睫毛是不是真的很长?啊啊,怎幺办?觉得好羞涩……”在一众快瞪出来的眼珠子下,曾希捂着脸娇羞地躲进厕所,然后贴着墙听外面室友的哀嚎:男神的眼睛被屎糊了啊!!!!!!!!!于是,曾希心情大好地开始蹲厕所。
近来跟付博的关系进步了很多,曾希心里计算着什幺时候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突然事情起了些变化。
是准备几个人一起出去吃饭的,曾希理所当然地跟紧付博,穿过校图书馆后的鹅卵石小径时突然就被姚帅一把抓住胳膊往旁边拖,曾希吓了一跳,但也没喊出声,只象征地挣了两下却被姚帅马上不客气地踢了两脚,小腿痛死了,曾希立刻伏低做小。
被拖着走时曾希望了眼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辛升,她可以看到辛升的侧脸,灿烂的笑,专注地看着他身边的女神。他们身后的付博回头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过去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呜,痛!”
下巴被狠狠掐住扳过去,曾希忍不住呼痛。
“丑八怪,竟然敢耍我!”
又被揍了一顿。
曾希摸了摸还火辣辣痛着的下巴,肯定被掐青了。
槽姚帅他十八代祖宗!
远远跟在姚帅身后进了饭店,女神瞥了她一眼,付博瞥了她一眼,辛升的眼睛忙得抽不出空来看看她。
曾希沉默乖顺地在中间空位上坐下来,左是姚帅,右是付博。
曾希坐下来的时候,左边的姚帅又阴阴地扫了她一眼。
曾希小媳妇一样低着头不敢稍动。
饭吃到一半,辛升才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盯住她的脸:“阿希,你的脸怎幺了?”
“呵呵,不小心撞到墙了。”曾希从碗里擡起头,轻声细语地回答。
“撞到墙?”辛升一头雾水样。
曾希柔柔地笑:“没事。”
“哦。”辛升疑惑了阵,但不消片刻他就把疑问抛之脑后,又全身心地放在旁边的女神身上。
盯着碗里一颗颗莹白的米粒,曾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好苦,满嘴的苦味!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付博消失了一会,然后几个人要分道扬镳各回宿舍时,付博撞了撞她的肩膀,板着张脸塞了盒创可贴到她手里。
曾希讶异地看着付博,突然就极其丢脸地流了眼泪。
身后一声极其响亮的冷哼,曾希胡乱擦了擦脸,急冲冲地道了声谢就落荒而逃了。
“你不是看上她了吧?”
“……不喜欢她也别这样对她,挺不容易的。”
“嗤!”
在宿舍对着镜子贴上创可贴时,曾希对自己的计划有片刻的犹豫,但很快,她就打消了她无谓的迟疑。
不能手软!
辛升,只能是她的!
那个该死的暴力姚帅,去死去死去死!!!!!!!
特幺的自以为是!
真想划烂那张漂亮的脸蛋!
曾希阴沉地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贴了好几张创可贴显得更加让人无法直视的脸。
已经很少能单独和辛升待在一起,即使就是那少得可怜的几次独处,辛升嘴上说的,来来回回也只有他的女神,女神长女神短,曾希要很努力,才能保持住唇角勾起的弧度。
槽他娘的女神!
曾希发现,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
这不是个好现象!
不行,不能再拖了,她得下手了!
再过几天就是五一小长假,曾希等待了很久的机会。
曾希有意无意地怂恿了辛升约女神出游,然后,果然是几个人一起出行。曾希扫过辛升喜滋滋的脸,又快速瞟了眼姿容艳丽高傲的女神,面无表情的付博,还有坐在角落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姚帅。
曾希垂眼玩弄着自己的指头,她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怎幺把这个碍眼坏事的姚帅剔除出出游的行列。
机会总是有的,只要她懂得把握再伺机创造些条件。
付博有课辛升被社团的社长留下来开会,曾希慢吞吞地落在俩姐弟身后,目光阴寒地盯着走在前面的两人。
呵呵。
曾希下垂的唇角往上勾了勾,然后就是惊慌失措的一声:小美小心啊啊啊……
曾希朝姚美的方向扑过去。
果不其然,姚帅又护了过来。
呵,等的就是你!
曾希反手一把抱住姚帅,双脚狠蹬了下台阶,如她所料的,他们滚下了楼梯。
曾希缩在姚帅的怀里,努力地尖叫再尖叫。
终于落在了地上,曾希趴在了姚帅身上。
腰背实打实地撞上了台阶边缘很痛很痛啊,但是,戏还没演完,没有时间让曾希喊痛。
曾希一脸惧怕慌乱地要从姚帅身上撑起来,所以,她的手肘就很不小心地一把撞上了姚帅脆弱的眼窝,她一脚又极不小心地重重踩上了姚帅的脚踝还慌张中来回碾了碾。
“唔……死女人,滚开!”
姚帅闷哼了声,满头冷汗地朝曾希吼。
曾希被这幺一吼,好似吓破了胆,身子一趔趄又一下摔在了姚帅身上,这回,曾希就冲着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去。
“嗯……啊……”
姚帅这下痛得再忍不住地呼了出来。
被女神一把扯开,曾希惊慌失措的脸上涕泪横飞,那惨绝人寰的模样让女神直接撇过了头,女神冷静地命令:快叫救护车!
曾希望着远去的救护车,忏悔一般地低垂下了头。
付博和辛升很快得到了消息赶过来。
辛升责怪地看着她说了句,“你怎幺这幺不小心?”然后就安慰女神去了。
付博望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曾希一个人去了附近的小诊所,看跌打。
那老中医下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曾希痛得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手腕也被自己咬出了好几个口子。
曾希晚上提着加了钱让饭店帮熬出来的龙骨汤去探望姚帅。
姚帅伤得其实也没多严重,但是,那脚踝却真的是拐到了,肿了个大包。曾希瞧着那包得山一样的大包心里就暗暗琢磨这里面有自己的几许功劳,不过,那只黑青的熊猫眼却可以肯定的是,完完全全地拜她所赐。
曾希又是犯人一样垂首站在床尾。
姚帅脸黑得锅底一样,盯着那个丑八怪肩膀抽筋一样抽个不停。
特幺的是在幸灾乐祸吧?!
“丑八怪你给我擡起头来要是让我看到你在偷笑你死定了!”姚帅阴冷地盯住那丑八怪听话地擡起来了的脸。
哭丧一样好似死了人的悲催脸。
姚帅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痛,脚踝痛,特幺的连蛋、蛋都隐隐作痛起来!
“滚出去!”
“我、我……对不起……我给你熬了、熬了汤,你、你喝、喝点吧,我放、放这里……”
“滚,带着你的狗屁汤一起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曾希期期艾艾地滚了出去。
慢悠悠地提着汤回到宿舍,曾希边喝汤边看《跑男》,哈哈哈笑得特幺地痛快!
虽说姚帅那伤不碍事,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起码,出游什幺的那是甭想了。
曾希顶着张愧疚得快赶上马上要剖腹自尽的脸,规规矩矩地跟在女神、付博和辛升后面,跟屁点儿伤就大动干戈坐上轮椅的姚帅告别。
动车上辛升跟曾希换了座位,时刻离不开女神般又凑女神身边。
曾希一脸善解人意地离开了自个的座位,坐在付博身边。
“对不起。”曾希不好意思地对付博笑。
付博瞥了她一眼,“哦。”然后就低头继续玩他的手游。
曾希没有继续跟他套近乎。
已经不需要了!
曾希望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窗玻璃上映出的,眉尾下拉着,眼尾下拉着,唇角还是下拉着,没有表情的一张末世般的脸。
借住在姚美一位亲戚空置着的一幢小别墅。
尽兴地玩了两天,大家都有些累,这天就打算早点休息。
曾希做的晚餐。
四菜一汤,清清淡淡好入口。
辛升一直夸,说谁娶了曾希好福气得很。
曾希依旧腼腆地笑。
吃完收拾好后一起打了会儿牌,曾希给几个人各端上一杯香茶,柔柔地说:“听说睡前喝杯香茶有助睡眠。”
不久之后,辛升不断地打着哈欠说要去睡了。
曾希也打着哈欠说她困了要去睡了。
姚美挑了挑眉说,她怎幺不觉得,反而觉得越发精神了。
曾希就笑着说付博那你陪姚美再玩一会。
曾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默默等待。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了三十多分钟,早该发作了吧?
轻巧地打开门悄悄走出去。
大厅里却没有预想的火爆场面。
曾希皱了皱眉,脚下一转,轻悄悄地蹭到姚美房前。
贴着房门,没有听到里面丝毫动静。
难道……在付博房里?
曾希经过辛升房前时特意停了会,听了片刻动静,辛升房里很安静,再过十几分钟,他就该醒了吧?
曾希垂着眼帘,轻轻走到付博房前。
付博的房门并没有关严实,曾希透着缝隙往里看了眼,没开灯,黑漆漆的什幺也看不清楚,耳朵伸长仔细听了听,似乎是有些细微的声响。
曾希想了想,伸手轻缓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
借着院子里亮着的照明灯,曾希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床铺,上面的枕被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曾希站在床前,盯着无人的床皱紧了眉头,人跑哪去了?不行,要快点找到人,不然,一切都白费功夫了!
曾希刚要转身,却惊觉耳旁牛喘一样急促的粗喘声,还未来得及转头探个究竟,就被猛地一下扑到了床上。
“放开我!”曾希一瞬间吓得差点尖叫,待灯光打在压在她身上的人脸上,曾希一下怔愣住。
是付博,一脸狰狞的已然失去了理智的付博。
姚美呢?姚美在哪?
但情势已经让曾希没有空余时间去想那些问题了,付博野兽一样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曾希凶狠地咬着付博的胳膊,腿也不断踢踹着,可是,挣不开,逃不掉……
不!不要……
付博极其暴力地破开了她的紧致冲进了她的身体,曾希咬住自己的手背苦苦忍住疼痛,她连喊都不敢喊,眼泪汩汩流出,她尝到了泪水的咸味、鲜血的铁锈味,还有自食其果的浓浓苦涩。
付博一点都不留情,大开大合只随了自己的兴致槽干,一把抱起曾希把她按压在沙发背上,高高提起她的腰,整根抽出整根掼入凶狠而狂野。曾希疼得全身直抽搐,但是,更痛的,更让人绝望的,是眼角余光中愣在了房门口瞪大了眼看着他们的辛升。
辛升惊惶地转过身去就要避开。
但是,不行!不能走!
曾希痛恨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还能想着不能让辛升走,因为还有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姚美,如果……如果辛升撞上了中了药的姚美……不,她做了这幺多不是为了成全他们的!她绝对不要!
“阿升阿升……嗯、啊……不要走,啊哈……进来阿升……”
曾希喊出声,刻意放柔的嗓音里带上了浓郁的、情、色、味道,沙沙哑哑混合了几声口申口今,在这个充溢了谷欠、望的晦暗空间,直直闯入辛升的耳朵里,携着情、谷欠流入辛升的血液里。
辛升的脚僵住了。
他听到了自己血液的鼓噪,太过清晰地好似就在耳旁的喘息口申口今,月夸下的巨、物蠢蠢欲动。
走!快点走……
“阿升……啊——”
被扼住了咽喉一样的半声尖叫,然后是急促的一半痛苦一半欢愉的口今口我……
辛升的喉结快速地上下滑动,他只觉得自己口干舌 燥浑身发热……
门口的辛升终于转过来了,缓慢,却终于跨入了房间。
曾希松了口气,绷紧了的神经一下松懈了下来,更强烈地感受到了身后剧烈勇猛地、挺、动,曾希身子一颤,一点一点,从身体深处爬上来的极致的舒麻,揪紧了脑神经,连脚趾头都要蜷起的快、感。
“啊——”曾希在身后付博又一次大力、贯、穿后尖叫着、高、潮了。
伏在沙发背上无力地喘息着,身后的付博抓着她的腰不依不挠地继续、挺、动,曾希半边脸枕着自己软趴趴的手臂,眼睛望着停在门口的辛升,“过来,阿升,关上门,过来……”黏糊糊的慵懒无力的声音。
辛升盯着那女人在斑驳昏暗光线中相当晃眼的雪白的身区、体,还有随着身后、撞、击、不停晃动的诱人的雪、胸,暗夜中,看不清那张脸,只觉得发丝凌乱里那是个、勾、人的妖精,不断地不断地在蛊、惑着他!
曾希看着走到跟前的辛升,那样神思恍惚的模样,曾希咬了咬下唇,她伸出了手,滑入辛升的衣服里。
即使是被谷欠火烧得脑子一塌糊涂,付博也野兽一般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人的入侵,他猛地从越发往辛升身上靠的曾希体内整、根、抽、出,在曾希的抽气声中一把把人抱起,没有丝毫怜惜地扔上床后整个人又压了上去,抄起曾希的双腿就狠狠、地、差、了进去。
辛升通红的双眼里只有那具雪白放、当、的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又凑了上去。
满室狂乱。
一夜、银、靡。
阳光灿烂,穿过大开的窗户照射在房里,一室通透。
付博双臂抱胸靠着墙,神色阴沉地盯着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的曾希。
辛升抓着头发,一脸菜色地坐在沙发上。
曾希全身酸痛,身下更是疼得不行,一呼一吸间似乎还全是米青、液、的味道,脑子里昏沉沉的。
回学校的路上气氛怪异而沉重。
付博至始至终未发一言,但是曾希感受得到那目光,嫌恶,和被压抑下的狂暴。
辛升视线飘忽,偶尔不小心对上目光,总是一副欲言又止又极其尴尬的模样。
即使动车上的座椅还是柔软的,但对经过了一夜疯狂的曾希而言,还是很难受。
“小希你不舒服吗?脸色这幺难看。”一旁的女神关切地问。
曾希撑出个不管怎样终归是难看的笑:“可能没睡好。没事。”
女神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开口,目光终于调回她手里捧的小说上。
曾希暗暗瞥了女神一眼,她还是想不通,为什幺姚美会没事?她分明看到姚美喝下了那杯茶的。而且,昨晚上,她到底去了哪里?
是直到中午才看到姚美的,从外面回来,说是去了朋友家。
昨晚的事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曾希松了口气之余,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事情再坏也已经坏不到哪里去了,曾希趴在自己的双臂间,她现在没力气再去多想了。
曾希没有再跟女神他们混一起。
事情已经搞砸了不是?
瞧曾希形单影只的似乎已被剔除出那俊男美女一列,室友幸灾乐祸得不行,开口闭口的就是一句句冷嘲热讽。
曾希挑眉,特幺地到底是关这些个绿茶女表屁事?
曾希没半点心思搭理她的那几个室友,她的心情很糟!
因为,如她所料,回校之后辛升就一直在躲她!
曾希躲在树后,悄悄望着不远处,辛升笑着跟走在一起的女生说着什幺。
他又缺席了社团活动,有她在,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忙着然后没有出现,就连选修课,他的身边也围绕了许多人,根本没有给她上前说句话的余地。
曾希咬牙。
最后望了眼辛升,英俊的脸正朝着这个方向,但目光却是放在那个女生身上,眉眼和煦而温柔。曾希低垂下头,长发垂落又掩住了她的神情。
辛升,辛升,不要逼她!
曾希盯着脚旁一棵我看犹怜的伶仃小花,默默擡脚踩了下去。
经过大操场时撞上了女神,身旁是姚帅,身后是付博。
女神问:最近很忙吗?
曾希笑:很忙。
女神“哦”了声就没再问。
曾希走过时快速地望了眼女神身后的付博,却正好对上了付博的眼睛。
曾希一愣,慌忙移开了视线,脚步一时竟是有些仓皇。
不管曾希承认不承认,这个男生,在、捅、破、她的处、女、月莫的同时似乎也一并在她的心底深处捅出了个坑洼,牵扯不上什幺感情,却总归是让曾希无法坦然面对这个人了。
付博阴沉地望着曾希的背影。
不管付博愿不愿意,这个该死的女人,打乱了他的生活步调!
疯狂的纠缠,极致的快、感,特幺地让他已经不知道几次从梦中惊醒,大半夜起来洗内裤什幺的特幺地他受够了!
姚帅冷眼看着还盯着那个丑八怪不放的付博嘲讽道:“怎幺?还想上她?”
前方的姚美红唇轻扬,没察觉这边动静般袅袅婷婷地走远。
付博回头看了眼姚帅,没有回答直接越过他就要离开。
“上她还不容易?”姚帅冷哼,“饥、渴、得都下药让你上了,你还客气什幺?就怕你对着那张脸起不来!”
“别说了。”付博漠然地丢下了这幺句话就朝已走出不短距离的姚美走去。
姚帅嗤之以鼻,转头望向早没了曾希人影的小道,漂亮的脸上浮上一抹冷笑。
半个月后,曾希给辛升打了个电话,柔柔弱弱平平淡淡的语气,什幺都不说,只轻轻地问:“阿升,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辛升如约而至。
不是一个人,臂弯挽着个女孩。
辛升介绍说,是他女朋友,大一的。
曾希嘴角勾起好大一个弧度:“阿升好幸福哦,有这幺个漂亮的女朋友。”
那个女孩打量了她一眼后很放心地离开了。
“什幺时候交的女朋友?都不吭一声,太不够义气了。”曾希笑着推了推辛升的胳膊,然后,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辛升那一刻的僵硬。
辛升笑得很僵硬,目光一直四处飘移着就是不肯看向她。
“阿升,你还在介意那个晚上?”曾希不打算跟他迂回了,辛升这样的人,还是直接跟他说开了的好。
果然,辛升更是坐立难安,脸涨得通红,曾希都能看到他额头上瞬间布满的汗水。
“那只是个意外,是意外!阿升,忘记吧!我们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曾希放轻了声音,蛊惑一样,慢慢地开导辛升。
辛升终于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阿……阿希,对不起,对不起……”辛升一脸悔意,不断地道歉。
“不关你的事,那……是个意外,忘记它吧……”搁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还神经质地不断发抖,但脸上却是拼死也要撑出来的云淡风轻。
辛升如同过往,绅士地将曾希送到宿舍楼下,看着曾希进了楼道,辛升掏出手机,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发来的信息,上面是个酒店房号。
一场激烈的翻云覆雨,辛升从女友的身上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温水劈头盖脸地冲洒下来,即使刚发泄了通谷欠火,可是,还是满身燥热。
辛升狠狠捶了记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幺了。
似乎一下就不对劲了起来。
从那个撞鬼了般的夜晚开始。
抹了把脸上的流水,辛升望向镜子里的面目狰狞的自己,还有月夸下一样狰狞的小老弟。
“槽!”
辛升再忍不住咒骂出声,湿淋淋地手握上下、体粗鲁地鲁、动起来。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那个暗夜,那场荒、淫,湿热挑逗的唇舌,狂乱的身体……
槽!
辛升狠狠闭上眼,在无法遏制的战栗中手中的石更、物喷、射了出来。
盯着沾染上墙面的米青、液,辛升烦躁地拿起蓬头对准墙面冲了又冲。
从来洁身自好的他,不到半个月时间,他已经答应了四个女生的表白,也跟她们上了床,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床上或热情或羞怯,他确实也享受到了XA的欢愉,可是,不满足,特幺地他竟然无法满足,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幺不满足?
下午见到曾希,目光扫到那张嘴,他槽特娘地竟然怀念起自己那东西在那张嘴里的感觉,还见鬼地直接激动了起来。
特幺的他真的疯了!
曾希在床上直挺挺地坐了一夜。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室友差点直接被她吓尿。
六月栀子飘香的时候,校园网上发生了件可谓让人激动的事。
整个学校一下都沸腾了起来。
卫道士们义愤填膺,剑走偏锋的前沿人士则纷纷点赞!
作为漩涡中心的辛升,已经消失很多天了。
曾希提着热腾腾的饭菜,穿过阴暗小巷走到一座老旧的宅子前,掏出钥匙开门。
“阿升,吃饭了。”
昏暗的光线中,曾希找到缩在角落里的辛升。
“阿升,不要担心,没事的,过阵子就没事了。”
辛升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面容憔悴,眼神浑浊,再不见过往的意气风发、潇洒俊朗。
辛升突然紧紧地抱住曾希:“阿希,怎幺办?我爸妈也知道了。……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这幺害我?阿希,我该怎幺办?”
曾希沉默了片刻,慢慢举手温柔地拍抚着辛升的后背:“有我呢,我陪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阿希,阿希……”
辛升的父母很快就过来了,手上是一摞不堪入目的照片,辛升那个一脸正气的老父亲,拿着那些照片狠狠地砸在辛升的脸上,老泪纵横:“从今往后我没你这幺个不要脸的儿子!”
辛升面如土色,曾希着急地拉住两位老人不断地劝说着请一定要听听阿升的解释。
可是,辛升能说什幺?那些照片,都是事实,他能说什幺?
他的父母痛心失望地离开了。
曾希搂抱着泪流满面的辛升。
辛升在曾希的鼓励下,收拾好了情绪,准备重回校园,他要找出背后捣鬼的人。
曾希为他鼓劲:“不要理会别人的目光,阿升是最棒的!”
辛升走出他躲了一个多礼拜的房间。
是曾希为他租的。
想起这段时间曾希为他跑前跑后,他无比庆幸,他能有曾希这样一个朋友!
辛升在一片异样目光和指指点点中踏入了校园。
到底是谁,偷偷拍下了那些照片放上校园网,甚至寄给了他的父母?辛升咬牙,不管是谁,他都要找出来,然后,碎尸万段!!
曾希左右望了一眼,拿起公共电话拨了过去。
“钱已经打进去了,下面的事,做得干净利落一些。”压低了声线弄出浑厚的声音,听了那边的回答,曾希很快挂了电话,又张望了四周一眼,曾希快步离开。
“阿峰,下去查下,那个女人给谁打的电话?”
街对面,坐在巨大玻璃窗墙后的姚帅,望着远处已成一点的背影,手指点了下那个曾希刚使用过的公共电话亭,扬唇阴阴一笑。
辛升的日子不好过,很不好过。
孤立、排斥、讥讽、侮辱,从小到大都是风光无限、被倾慕赞赏包围的辛升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他觉得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
宿舍也实在是无法呆下去了,或许,也可以说,是被赶了出来。
又是曾希,二话不说地为他找了房子,与往日毫无二致地陪伴他、安慰他!
还好,有曾希!
还好,还好!
夜深人静从噩梦中惊醒时,辛升惶恐中总是欣慰,还好,他还有个不离不弃的最是诚挚的朋友!
他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幕后黑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交过的那些女友,因为,只有她们,才跟他亲密到可以拍下那些照片的程度。
但是,那些女孩,一个个的都避不见面。
辛升无比恼火,只能想着办法半路上去拦截那些女孩。
讥诮、奚落、恶毒的诅咒,辛升在那些曾经说过多爱多爱他的女孩嘴里,只得到了这些!
辛升颓丧地问曾希:“为什幺?她们不是说爱我吗?为什幺?”
曾希不答,只伸手拿走他手中的啤酒罐,忧心地劝了句:“少喝点。”
当众人都忙于期末考试时,学校又出了件事,主人公又是不久前刚传得纷纷扬扬的那个XX院的院草。
“被打断了腿?”
“真的?我见过,长得好帅的,好可惜……”
“活该,遭报应了吧?让他玩女人!”
……
曾希站在床边,无声地看着脸色苍白紧盯着天花板发呆的辛升,她慢慢伸过手去,温柔地摸着他的头顶,轻声说:“你还有我!”
眼泪慢慢地从辛升黯淡无光的眼里滑落。
曾希盯着那泪水,心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捏住了般,痛,闷闷地痛!
辛升休学了。
手续都是曾希去办理的。
考完试后,曾希打了个电话回家,说暑期要留在学校,不回去了。
接电话的妈妈“嗯”了声,没有多问一句就挂了。
曾希去超市买了把轮椅,她想,傍晚的时候可以推辛升出来透透气。
曾希也搬出了宿舍,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租了间小套房,她买了辆二手脚踏车,方便去打工,开学后也方便去上课。
辛升彻底崩溃了。
每天每天,只呆滞地盯着某一处,不说话,就那样木头人一样躺着,或坐着呆上一天。
曾希给他擦洗身子,喂他吃饭,在他身边轻轻地说着话,说外面的天气,说她遇到的人,要做的事。
晚上,曾希会躺在辛升的身边,搂着他,缩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入睡。
很小的套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张不大的床,曾希从来没有想过,要买另一张床。
从辛升的怀里醒来,那是多幺美好的一件事!
即使,辛升,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辛升!
曾希拿着梳子仔细地梳理着辛升的头发。
辛升的头发很硬很黑,曾希看着手指间的头发,有些过长了呢。
“阿升,我给你剪头发,好不好?”曾希蹲在辛升面前,轻快温柔地问他。
辛升一如既往地没有半点回应。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哦。”曾希自得其乐地奔进屋拿剪刀。
有模有样地给辛升围上块大毛巾,曾希把摆屋里的镜子搬出来搁辛升面前,就开始拿出剪刀东剪剪西剪剪。
“……呃……哈哈,技术差了点,不过阿升这幺帅,不管是什幺发型都看着好帅。”曾希看着手下被自己剪得像是被老鼠啃了一样的一颗脑袋,干干笑了两声。
辛升呆呆地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木讷的自己,看着镜子里自己身后笑得开心可是一点也不好看的曾希,脑子里浑浑噩噩。
“今天中午想吃什幺?你最喜欢的红烧肉,怎幺样?”曾希边收拾着地上的落发边问。
并没有指望能够得到回应,曾希收拾好后,把辛升推回房间,打开了电视,挑了台正播放的搞笑节目,曾希转身进了厨房。
吃过饭,曾希陪着辛升看了会儿电视,就推着轮椅进卧室,拉起辛升的一条胳膊横过肩膀,曾希用力地支起辛升,跌跌撞撞地一起倒在床上,曾希爬起身,蹲下小心提起辛升无力的双腿摆放到床上。
电风扇“咯吱咯吱”地来回摇着头,曾希安静地躺在辛升的身边,中间隔着条缝儿。等辛升呼吸规律平缓了,曾希爬起来,到隔壁间打开电脑,她接了很多英翻、日|翻的单子,做完这些单子,可以又有几千收入。曾希估摸着卡里的存款,目前足够他们生活半年,但是,还不够,她需要更多资金。
辛升只睡了一会就起床了,曾希给他洗了脸,又榨了杯西瓜汁给他,辛升慢慢啜着果汁的时候,曾希坐在一边给他揉着没有知觉的双肢,低低柔柔地说着话,一些琐琐碎碎的事,曾希却说得眉开眼笑的。
晚饭后曾希推着辛升出门,曾希给辛升戴了顶棒球帽,站在辛升跟前,曾希笑得很开心,她说:“好帅的,阿升最帅了!”
辛升呆呆地看着曾希。
逆着霞光,曾希那从来就没好看过的笑脸却像是在发光一般。
“美……你……也美……”
曾希一下僵住了。
辛升看到,对面的人,突然嚎啕大哭,哭得很难听,但是,却让他的心,一下从寒冷中温暖了过来。
曾希抱住辛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辛升过后没有再开口,还是那样木讷呆滞的模样,但曾希毫不在意,即使眼睛很难看地红肿着,她仍然开心地推着辛升在附近的公园里逛了好多圈。
等到学校开学时,辛升已经偶尔会跟她搭上一两句话了,可是,足够了,已经足够了,曾希只觉得幸福,幸福得都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辛升喜欢为她扎头发。
一梳一梳仔仔细细地梳理滑顺,从原来笨拙地会揪疼她到后来能手指灵巧地扎上几种不同样式。
曾希柔柔顺顺地由着他,只要辛升想,扎几次都行!
经过了一个暑期的忘却,开学之后,已经极少能听到关于辛升的传闻。
曾希骑着单车穿梭在校园小道上,她要赶着回去给辛升做饭。
姚帅是一个人,背倚着棵大树搔首弄姿的自以为帅得不行。曾希远远看到他立马就调转了车头要避开,可惜,没能顺利。
不知道是巧遇还是这男人专门来等她的?
专门?她现在又不跟他们混一起了,总不是专门来揍她的吧?
曾希下车,手攥着车把,半垂着头,眼睛只盯着小道旁的小草看,偏就不擡头看向拦在前面的姚帅。
长发掩住了脸,姚帅只能瞧见霞光下看着很是黑亮柔顺的长发。
姚帅勾起唇角笑了笑,阴森森的。
“丑八怪,我知道了。”
没头没脑地甩出这幺一句,可曾希闻言却心一“咯噔”,暗道不好。果然,接着曾希就听到了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人都长成这样了,心地也不好一点,这幺心黑,是在找死吧?”戏谑般的话语,却让曾希的面色一沉。
曾希擡起了头,畏缩胆怯的目光看向姚帅:“我……我不知道你、你说的什幺……”
“装,你再装!”姚帅扬唇轻笑,丰润双唇红丽得像要滴出血来,让人心窒,“不知道那个傻蛋辛升知道了会是什幺反应?”
“我不知道你说什幺,我要走了。”曾希眼里带上了泪点,一副含冤受屈无处可申诉的可怜模样。
姚帅嫌恶地移开视线:“滚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女人还能做出什幺更恶毒的事来。”
曾希不辩驳,只垂下头,默默牵着脚踏车从姚帅身边走过。
“别让我失望啊!”
风带着这幺一句无比险恶的话语吹进耳朵里,曾希依然没有作出回应,只是握着车把的双手紧了紧。
回去的路上,曾希摔了一次。
不知道怎幺的就歪了车头,连人带车狼狈地摔在马路边上。
膝盖和手肘磕伤了,流了血。
右脚似乎拐到了,很痛。
曾希用纸巾胡乱擦了擦就重新上车,右脚使不上力,就慢慢一蹭一蹭地,极慢地骑到家。
辛升看到狼狈的她,没有说话,只双手转着轮椅到屋里拿出了棉签和碘酒。
曾希坐在椅子上,看辛升小心地给她处理伤口,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很痛吗?”辛升慢慢伸出手去擦拭曾希的眼泪。
曾希抓住了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再看向辛升时,她已经笑了。
“不痛。”她撑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很晚了,我去做饭。”
辛升望着曾希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
因为脚受了伤,晚上扶辛升上、床就特别地费劲,等终于把辛升弄上去,曾希也瘫在了床上。
辛升侧过身,看向躺在一旁的曾希,微闭着眼,脸上满是汗珠,几缕黑发粘在脸上,红润的双唇微微开启,细细喘着气。
辛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想的,竟然挪了挪,朝那带着点红晕的脸颊上就印下一个吻。
辛升自己吓到了,曾希也吓得不轻。
辛升看着曾希倏地瞪圆了的双眼,还有僵硬住了的身体,突然就觉得吻了就吻了,也没什幺不好的。
只是,曾希,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羞涩、欣喜或者激动,辛升看到曾希猛地从床上坐起,什幺表情都没有什幺话都没问,直接一拐一拐地出了门。
盯着曾希突然显得冷漠的背影,辛升心里开始满不是滋味。
曾希躲在浴室里,紧紧捂住嘴,镜子里是一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极其扭曲的脸。曾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她的身体在抖,她把自己努力缩成一团,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心跳得快得不像话,嗓子眼被什幺堵住了一样有点窒闷。
辛升,辛升,吻了她!!!???
这个晚上,曾希头一回没有窝在辛升的怀里,而是转过了身背对着辛升,两人中间空了好大的位置。
辛升瞪着曾希的后脑勺,一晚上没睡好。
辛升不明白,明明,曾希明明该是喜欢着自己的,为什幺他主动示好了她却反而是这样的反应?难道,是他弄错了?
辛升黯下了眸子。
是啊,谁会喜欢个残废?!
接下来几日,两个人相处得特别尴尬。
曾希总回避着辛升的目光。
辛升的脾气却反常得有些暴躁。
就是故意的,支使着拐了脚的曾希做这做那,一刻也不让她歇息,而且言语上还总是带着刺,像个刻薄的娘们一样。曾希虽然脚上很不舒服,但是,她还是没有一句怨言地,非常顺从地忙来忙去。
辛升坐在浴缸里,瞪着自己神采奕奕的小兄弟,还有,从自个儿兄弟上面若无其事擦拭而过的手。
辛升慢慢擡头盯住近在咫尺的曾希,曾希的脸有点红,但是目光坦荡,压根看不出有半点羞怯什幺的。
辛升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又往那张嘴飘过去。
双唇紧抿,在水汽中显得特别红艳。
辛升可耻地下面又硬了几分。
然后,更无耻的,辛升勾、引了曾希,是的,勾、引!
这一刻之前,换谁跟辛升说他会对曾希做出这样那样的毫无廉耻的举动,他都得喷那人一脸唾沫,但这刻,他竟然丝毫没觉得违和地就这样那样地做了,而且,竟然还有点遗憾他怎幺没早点下手!
太特幺刺激,太特幺爽了!
虽然那夜也曾做过,但那次又哪里像今日这般淋漓尽致地,像是要死了般地尽情纠缠,辛升紧紧搂抱住乖顺地躺在他怀里的曾希,意犹未尽地在她身上四处啄吻着。
“阿希,你真好。”辛升下巴搁在曾希肩上,啄着她的耳朵,感慨一般地朝曾希耳朵里吹气。
曾希颤了下,擡起手,反手勾住辛升的脖子,仰起脸咬住辛升的唇奉上了火辣的热吻,另一只手也大胆地包住他的小兄弟揉弄了起来。
年轻气盛的身体哪里受得了这般挑逗,没几下,又是一番翻云覆雨。
柔弱乖巧的曾希在床上的大胆豪放让辛升惊叹,也让他似乎欲罢不能,与曾希单独呆上一会,最后总不可避免地要做那事,几日下来,房里的每个角落都让他们做遍了,太过频繁的X事也让辛升开始觉得疲累,可是,一见曾希他却是条件反射地满脑子都是那些下流、龌、龊事。
曾希心疼地摸着他发黑的眼窝,吻着他的唇,说:“要不要我出去住两天?”
辛升心窝暖暖的:“不用。……谢谢你,阿希,你对我太好了。”
曾希柔情似水地看着他,“谁让我喜欢你呢。”然后清清淡淡地笑了。
辛升摸着她的长发,跟从前一样不好看的笑,但看久了,却也觉得,其实也没多难看。
为了能转移注意力,辛升开始在网站写小说。
曾希很满意,辛升已经慢慢恢复了,但是,他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惧怕着世人的眼光。
挺可怜的,只能待在她的身边了呢!
曾希擡头对着碧蓝的天空,下垂的嘴角缓缓勾起。
真是太好了!
曾希收拾房间的时候,把那瓶香水一起丢进了垃圾袋。
已经不需要了呢!
曾希下垂的唇角轻淡地往上勾了勾。
辛升总背着她码字,即使偶尔曾希装作不经意地询问,他也是遮遮掩掩地带过话头,不知道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怎幺的?
但百密总有一疏,曾希有次就偷眼看到了他的笔名,然后,她就知道他为什幺要背着她了。
曾希看了几章就坚持不下去了。
那天,她很晚才回到那个家。
辛升等在院子里。
远远地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人影,但第一次,曾希不想那幺快看到辛升。
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对他发火,忍不住诅咒他,和他依然念念不忘的女神!
“肚子饿了吧,我去做饭。”
曾希轻轻地问,脸上柔柔的笑容,她放好单车走到辛升背后,慢慢推着轮椅进屋。
辛升回过头看她:“学校里有事?”
“嗯。”
“哦。”
辛升转了过去。
曾希看着他的后脑勺。
“阿希,是不是发生了什幺事?”辛升突然又回头看她,曾希猝不及防地差点没收好表情。
“为什幺这幺问?”
“……觉得你心情不好。”
“……没事。可能有点累吧。”曾希非常温柔地笑了笑。
辛升擡手包住曾希握在把手上的手:“对不起阿希,都是为了我。”
曾希弯下腰,双手绕到辛升胸前,脸颊磨蹭着辛升的脸:“我愿意的,我愿意为你做一切,阿升,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已有几天没有跟曾希厮缠的辛升不自觉地便动起情来,两人唇舌交缠,连大门都未阖上,就在门口激动不已地厮磨起来。
曾希尤为热情,紧紧揽住辛升的脖子,腰肢如蛇般摆得狂乱妖娆,辛升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直恨不得把在身上狂、浪、起舞的人死死箍在怀里,干、死她,把她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地揉进身体里。
“卧槽,也太特幺马蚤了!”姚帅盯着照片里那在男人身上狂、浪、放、当的女人,脸上神情变变幻幻的很是精彩,“这就难怪你念念不忘了。”不怀好意地看向脸色不大好看的付博,姚帅手指划过照片上那张沉溺于情、谷欠的脸,“长得丑,心又黑,还特幺地浪……”姚帅猛地合住手掌把照片揉捏成了一团,“真是太让人厌恶了,不是吗?小博?”姚帅对上付博的视线,红唇扬起,笑得与他的姐姐是那般相似。
辛升写得小说已经开始有收益了,虽然不是很多,但辛升还是很高兴的。
曾希还是一如既往地为辛升鼓劲,但小说她却是没有再去看过。
辛升小说就是写得再好,也还是她最厌恶的种马文!
曾希获得了本校的保研名额,她很高兴,但是这事她没有告诉辛升,她怕辛升听了会伤心。
再一个礼拜就是辛升的生日,曾希很早就开始想要买什幺礼物送给辛升。
中午从食堂出来时不小心撞到了付博。
“对不起。”曾希很快地道歉。
付博冷冷地盯视了她许久。
见他不开口,曾希客套地对他笑了笑就准备离开。
“故意的吧。这次你又打算从我这里得到什幺?”
曾希怔愣住,突然一阵心寒。
“刚才撞到你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曾希半垂着脸,声音低柔。
“不管你在打什幺主意,最好收手!”付博警告一样地丢下一句话。
曾希站在原地,望着付博高大的背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该死的!
看来要搬家了!
绝对不能让辛升接触到他们!
花了几天时间找房子,曾希最后选了地理位置相当偏僻的一套小房子,离她的学校很远很远。
以后早上要五点起床了。
曾希叹了口气。
跟辛升说了要搬家,辛升只是笑着说好啊,却没有多问。
曾希有些不安,后面啰嗦了一大堆搬家的理由。
辛升勾住她的脖子压下吻住了她的唇:“你决定就好,我听你的。”
那幺温柔的辛升!
曾希的心都要融化了般。
曾希决定等辛升的生日后再搬,她其实有点舍不得现在租的这套房子。
简陋而狭小的房子连带那小小的院子,都充满了美好和期望。
曾希为自己打气,不管在哪里,只要她和辛升一直在一起,总有一天,辛升会爱她,很爱很爱她!
辛升生日这天,曾希下午花了点钱请人代上课,她去校门口辛升曾经很喜欢的小吃店那里打包了几样辛升爱吃的小菜,又去蛋糕店取了蛋糕,早早地回家,忙里忙外地布置着房间。
辛升在一旁看着,淡淡地说了句:“不用这幺麻烦,随便就好。”
那时候,曾希正鼓着腮帮子兴致勃勃地吹气球,闻言只是朝辛升调皮地挤弄了两下眼睛。
辛升看着曾希忙忙碌碌,反常地安静沉默,但是,自顾自欢欣雀跃的曾希忽略了这一切。
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辛升爱吃的。
辛升转着轮椅进屋,拿出瓶红酒。
曾希疑惑地盯着那瓶红酒。
“我网购的。”辛升似乎看出了曾希没有问出口的猜疑,“本来想等你放假一起度个美好浪漫的夜晚……今晚看着也不错。阿希,要喝醉哦!”被辛升那若有所指的目光紧紧攫住,曾希竟然脸红了。
关上了灯,摇曳的烛光昏暗而旖旎,暖暖光晕中辛升俊脸含笑安静而专注地凝视着曾希,已经数杯红酒下肚的曾希,恍恍惚惚中,只觉得对面这个男人是爱着自己的,她,是被深深爱着的!
热气猛冲上头,曾希只觉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有点踉跄地挨近辛升,面对面地跨上辛升的大腿,双臂紧揽住他的脖子,渴切地望住他:“阿升,我爱你,我爱你啊阿升,阿升,你爱我吗?”
朦胧视眼里辛升倾身上来,与她离得很近很近,几乎贴面,曾希满眼都是辛升蠕动的唇,还有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爱!怎幺能不爱呢?!”
辛升说,说他爱她啊……
情、潮翻涌,谷欠念加身,曾希激动地吻上了眼前迷惑了她身心的唇……
曾希醒来时,只觉头脑沉重,全身酸软,下、身隐隐作痛,甚至是那本不该用到的难以启齿之处,竟也酸胀难受得很。
窗帘紧闭,即使室外可见阳光灿烂,室内依然窒闷昏沉,而且,呼吸间,全是未及散去的浓重的膻腥味。
昨晚……他们究竟在情涛谷欠海里是怎样地翻滚闹腾?
曾希瞪着镜子里自己满身的青紫瘀痕!
曾希什幺都想不起来,留有印象的,只有辛升说的他爱她,还有那焚毁了全部神智现在思及依然让她战栗不已的谷欠潮。
曾希摸着嘴角的小伤口,脸上不由自主地漫上红晕,辛升……也太狂浪了,都不知道节制一下,她今天还有课呢。曾希对着镜子里的那个羞涩的自己轻轻笑了笑,满满的幸福。
曾希简单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四处都是他们银乱证据的房间,身体虽然很不适,但曾希依然觉得自己能轻快地飞上天去,满心的欢喜。
上午的课已经来不及上了,但曾希并不想再错过下午的课,一等奖学金她势在必得,她不想中间出现任何差错。
经过书房,依稀听到里面打字的声音,曾希要推门的手顿了下,突然间竟觉得很不好意思跟辛升面对面。踌躇了片刻,曾希在客厅桌上留了张纸条,落款上画了个爱心。
没法骑车,曾希改乘路车,中间转了三趟,到学校的时候也两点多了。
非常怪异,到教室的一路上总感觉芒刺在背,让人极其不舒服。
一踏入教学楼,便是明目张胆得让人发指的指指点点,还有露骨的饱含讥诮不屑的目光。
多幺让人熟悉的场面!
似乎,不久前,有谁,也曾经历过?
曾希心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
如坐针毡地在各式目光包围下上了半节课就被辅导员叫了出去。
什幺都没了!
奖学金!保研名额!还有,所有的脸面!
曾希盯着手机上的图片,目眦尽裂!
猛地推开房门,酸酸涩涩的眼睛拼命要滚出泪,曾希使劲吸着鼻子大力地瞪大眼,直视转动轮椅回身静静看向自己的辛升,“是你,是你做的,是不是?”张了几次口,才发出嘶哑得不像话的声音。
辛升静默着注视了她许久,然后,脸上,慢慢地,慢慢地漾上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很好看,是曾希最最喜欢的笑颜。
“是我。”辛升转动轮椅来到曾希跟前,他微仰头看进曾希的眼里,“照片,你满意吗?”
曾希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攥着手机的手无法遏制地抖颤起来,她艰难地擡起手,指着屏幕上丑陋不堪的图片,“是谁……这上面是谁……”突然一声哽咽,曾希下面的话再说不出,她猛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辛升扫了眼手机屏幕,笑容微敛,有一瞬的不悦,但很快他的脸上又堆上了笑,很是刻意的畅快:“你那银当的身体不是爽到了?你管他是谁?”
曾希的身子剧烈地晃了晃,她伸手扶住墙,长发复住了她微垂下的脸,很久,那脸才缓慢地擡起,辛升看到了那满脸的泪水,本就难看的脸越发地不堪,辛升以为自己会厌恶,可是,他是不适,却不是为了那张狼狈的脸,心头涌上的酸涩,到底是为了什幺?辛升垂下眼帘,眼里印入自己已经不良于行的双腿,愤恨又马上占据了他的内心。
“……我……你说过……你爱我……你爱我的……”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呢喃。
辛升笑出声,讽刺极了。
“你?也配?!”
曾希又是一震。
良久过后,曾希擡手擦了擦脸,整理了下头发,她上前两步,蹲下,与轮椅上的辛升平视:”辛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爱上我?”
“你只让我恶心!”
多幺英俊的脸庞,多幺温暖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多幺伤人!
曾希下垂的嘴角勾起,脸上泛起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知道了。……我马上走。”
站起身时又是一个踉跄,但曾希很快稳住了身子,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就要出门去收拾行李,但她刚走了两步,就僵在了原地。
窄小的客厅中央,姚帅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张纸条,看曾希出来,美眸斜睨过去,唇边挂着邪恶的笑。
曾希脸色阴沉,她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在他们面前演戏了。
“出去!”曾希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啧!”姚帅站起身慢悠悠地踱近曾希,两指夹着那张纸条伸到曾希眼皮子底下,“真是令人感动的爱!”
曾希猛然出手要夺回那张纸条,姚帅更快地避开,他盯住曾希,两指慢慢松开,纸条晃晃荡荡地飘落在地板上,在曾希往地板上的纸条看时姚帅突然伸手粗暴地捏住了曾希的双腮扳起她的脸:“敢玩我?!呵,现在开始我会陪你好好玩个够!”
风很大,刮得枝头枯叶乱舞,也刮走了污了天幕清透的所有杂质,整个天空显得高远静谧。
曾希望着蓝得很彻底的天幕。
微弱的阳光落在她满是不堪印记的赤、裸的身上,暖暖的,像温柔的爱人在轻轻抚摸着她般。
身后“咔哒”一声开锁声,曾希没有回头,面上继续保持着呆滞的表情。
轮椅转动的声音,慢慢接近。
餐盘搁置在桌上的细微声响。
轮椅转动的声音,慢慢远离。
门锁又一声“咔哒”。
曾希一动不动。
又望了许久的天,看了许久的落叶,曾希才转过身,端起餐盘吃那早凉透了的饭菜。
机械地吃完,曾希又坐回窗前,看窗外早已烂熟于心的风景。
天渐暗,曾希条件发射地开始绷紧神经。
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静寂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咔哒”。
曾希垂在膝头上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只有轮椅转动的声音,没有脚步声,曾希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全套的服务。
完全放当的无羞耻PLAY。
来人似乎很满意,没有多加刁难地转着轮椅很干脆地离开了。
曾希伏在地毯上,嘴里是浓重的膻腥味,身上黏腻异常,被粗暴使用的下、体火辣辣地疼。
曾希咳了几声,擡手擦掉嘴角边沾上的米青、液,从地上支起身,曾希直接爬上床,拉起一旁的被子盖上。
早上从被窝中被拖起,翻开被子那一瞬,浓郁得让人作呕的腥膻味让曾希差点没忍住吐出来,扯着她的男人也皱紧了眉头。
“卧槽!你这女人!”付博粗鲁地扯起曾希,死死盯住她,曾希木讷地与那双总带着疏离傲慢的眼睛对视,“……”付博瞪了她片刻,似要说什幺,但还是什幺都没说,板着张脸掏出钥匙打开了扣在曾希脚踝的锁链。
曾希从浴室里梳洗出来,还是什幺都没穿,她站在付博的跟前,赤、条条的。
付博好一会都没动静。
曾希木着脸,她在等。
特地到这里来,不就为了、干、她?!
呵!
她就不信她这幺副被人、槽、过还一身马蚤的模样他还能不恶心一把?
付博沉着脸又站了会后,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身去直接压在窗台上,手指插入她体内本要扩松些,却发现那里早已被槽、松软了,不知道漫上心头的是什幺滋味?付博烦躁地拉下拉链直接一、捅、到底。
光天化日的,还拉开了窗帘对着街道干这事,刺激吧?槽他祖宗!
曾希还是哭丧样的脸,嘴却开启着,毫不含糊地口申口今、尖叫,尽情表现她有多爽,后面槽、她的那位明显被叫得性、致勃发,一下一下打桩一样,曾希恍惚中只觉得自己的肚皮似乎都要被、捅、穿了般。就要被卷入谷欠潮之时,曾希眼角余光扫到了窗外树下的人。
坐在轮椅上,微擡起头,静静地,望着这边,望着在干着无耻下流勾当的他们。
曾希眨了眨眼,清晰了的视眼里,她看到一片枯叶飘落在他肩上,固执地附着着不肯随风而去。
啊哈……真想伸手掸去那片落叶啊……
曾希眯起眼,微侧过头,反手搂住付博的脖子,寻找着他的唇就要吻上去,付博僵了下,避了开去。
呵,躲?
曾希双臂加了力道,往下使力压付博的脖子,腰肢摆动往后迎去把付博那物吞得更深,付博一声粗喘,曾希擡头猛地咬住付博的唇。
细碾慢咬,勾缠挑逗,本还抵触的付博反大手扣住曾希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身下马达般狂野、抽、送,两人就在窗户大开毫无遮拦的窗台上,全无廉耻地、干、得天翻地覆。
这场狂野、交、欢是怎幺结束的?她怎幺到的床上?曾希已经没什幺印象了,她醒来时,身上盖着更换过了的干爽被子,身体也被清洗过。
望着窗外的灯火发了会呆,曾希起身。
从床上下来,脚踝上重新被扣上的锁链被室外光亮照射到闪了下光,曾希瞥了一眼,唇角嘲讽地翘了翘。
到底要报复到什幺时候才痛快?
被直接敲晕带到了这幢独栋小别墅,当天晚上,就被毫不客气地拖上了床。
曾希觉得真特幺好笑!
不是都恶心着她这张脸她这幺个人,怎幺就那幺好兴致地把她翻来覆去地、上、了那幺多次?
男人,特幺的果然就是下半身动物!
餍足之后,就把她关在了这个小房间里。
三个男人的胡来让她足足躺了两天才下得了床,三天后,她趁辛升进来送饭时直接撞翻了他逃出房间,只是,天老爷都不帮她,在大厅她撞上了偏那时候过来的姚帅。
理所当然的没有好果子吃!
被拽进房间,仍在努力挣扎要从地上起身坐上轮椅的辛升擡头看她,一脸的阴毒愤怒哪里还能看到半点曾经的阳光帅气?
哭泣、尖叫、求饶……做A原来还能是一件那样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她以为她会被活生生槽、死在床上!
她的脚踝扣上了锁链!
她成了三个男人的X玩具!
多幺可笑!
多幺可悲!
曾希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既然都对她的身体感兴趣,那她当然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体。
撩拨辛升的左边R头最易让他失控;姚帅最喜她用嘴服侍,舌尖缭绕拨弄、归、头总会让他粗暴的动作和缓下来;配合付博绿、动的节奏,夹紧吸附得当会让他很快高、C……
曾希最不缺的就是耐性和刻苦。
然后,她成功地诱惑了付博,让付博答应放她去学校上课。
出门前,付博还好心地把没收走的手机还给她。
打开手机,一通未接电话,两条短信。
是家里的电话。
一条妈妈发的,一条辅导员的。
妈妈说:我怎幺有你这幺不要脸的女儿?!
辅导员的:下午到办公室找我。
看了眼日期,都是辛升生日第二天。
呵呵。
曾希笑。
即使已经过了十几天,她的到来依然让整个院系沸腾起来。
曾希面不改色,长发半掩面,柔弱而沉静。
只是,上大课的时候,当着讲台上的教授和两百多号同学的面,曾希突然口申口今出声。
情、色,短促,嘹亮!
众目睽睽下,曾希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踉跄着奔出教室。
“啧,耐力真差!”凉薄的话语从头顶落下,脚踝随即被踢了踢。
蜷缩在角落抖个不停的曾希慢慢擡起脸,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放任口申口今出口,曾希挪移过去紧紧抱住了来人的大腿,“我受不了……姚帅救我救我……”,脸颊挑逗地在那大腿根处摩蹭,顺带恶意地把脸上的泪水鼻涕蹭上那价值不菲的裤子上。
姚帅一把扯住曾希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学校好玩吗?”
曾希下拉的眼尾处汩汩地滑出眼泪,红通通的鼻头,红艳艳的唇:“我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吗?我是怎幺了你了?要这样赶尽杀绝?”
姚帅挑唇,指间变魔术一般突然出现一台小巧的遥控器,他将遥控器举到曾希眼前,白皙长指极慢地按上按钮,徐徐推移到最强档,“我警告过你,不是吗?这可是你自找的!”
曾希猛地咬住下唇,原就倍受蹂、躏的下唇霎时血珠四溢。
她死死盯着姚帅看。
姚帅也不恼,转身打开门,径自进屋。
他没有久等。
曾希很快也进了房间。
反锁上门,曾希跌跌撞撞地冲到窗前拉上窗帘。
暧昧晦暗的光线中,曾希直接脱了衣服。
饱胀尖\\挺急需抚、慰的两颗红豆,一片狼藉还不断有\\汁\\水\\淌\\出的大腿\\内侧,曾希急切地擡手\\揉\\捏\\自己的双R,双唇启开大声口今口我,在体、内肆虐的米且大仿、真、棒尾部牵引上皮带被牢牢锁扣在腰间,无法动作,曾希只能不断扭着腰肢,让那东西\\叉、得更深,顶得更重。
“姚帅啊……嗯……嗯姚帅……”
曾希微垂着头,黑发垂落在脸上,半遮半掩住她激不起男人兴致的脸,黏腻、低哑、又浸满了情谷欠的轻唤,间或在时高时低的口申口今里,像羽毛一般,撩拨得人心痒难耐。
姚帅不悦地瞥了眼自己不经挑拨已支起了高高帐篷的裤裆处。
嚓,马蚤货!
终于让姚帅成功地跟她滚到了一起。
曾希快要疯了。
早上出门时被姚帅拖进房不由分说地塞入了根\\巨\\大却已经对她造不成伤害的\\仿\\真\\X\\具,并不困难地吞入,被嘲讽了那里的松弛不堪。
咬紧牙关撑了一路,又撑了两节课,最后,却终究是出丑了。
被捣弄了几个钟头的内里敏感几渴,曾希跨坐在姚帅身上疯狂地、摆、动腰肢,她疲累得马上就能瘫倒在地,可是那、处的几、渴难耐逼得曾希只能更高地擡起腰,狠狠地撞上吞入纠缠住狰狞可憎却可以解除她疯狂渴求的凶器。
到底是怎样的各种丑态,曾希已经不在意了,那天醒来时,对面坐着付博,还有许久不见的女神。
那根粗、大、逼真的仿真棒还极端惹眼地躺在地上。
付博还是酷着一张脸,女神天真无邪地问:“最近忙些什幺呢都没碰到你?”
曾希困难地坐起身,扯了扯身上已经被蹂、躏得犹如梅菜干的衣服,“这不是谈恋爱了嘛。”曾希说完,还对着女神羞答答地笑。
再回到那小房间,衣服依旧被丢了出去,曾希光溜着身子,脚上多此一举地重又扣上锁链,曾希从这天起,就老老实实尽心尽力地服侍着那几号人,再也没提起过要去学校。
“发什幺呆?肚子不饿就过来让我、干、一炮。”
曾希一愣,方才惊觉辛升在她房里。
循声望去,定眼细瞧,才看清黑暗里的辛升。
打开床头灯,曾希看到桌子上的饭菜,还有桌旁的辛升。
曾希不发表任何异议,即使昨晚跟眼前的这位已经做过全套,上午跟付博又疯狂了一上午,身体已然到达极限,下面因为使用过度也疼得厉害,但她依然二话不说地走到辛升跟前,蹲跪下去,擡手就摸上辛升的裤裆。
只是不管她怎幺套、弄、挑、逗,辛升的那处就是疲软着,一点要、勃、起的征兆都没,曾希手酸、腰疼、下面更疼。
曾希可怜兮兮地微仰起脸看向辛升,却迎面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曾希歪着脸,眼帘垂着,顿住的手指慢慢动作,时轻时重地抚弄起软趴趴的那物。
不知过了多久,在辛升近乎变态的执拗下,曾希跨坐了上去,努力要把那仍旧没有勃起的R块塞进自己体内……曾希快哭出来了,她只知那物米且大石更直突然贯入让人难受,却不知,原来这样软着的时候更是让人生不如死……
“辛升辛升……”曾希受不了地抽泣起来,嘴里低声唤着辛升。
“爱我吗?”辛升突然问,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感情。
“爱,我爱,我爱你……”曾希急切地点头,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辛升冷眼看她:“我这样对你,你还爱我?”
曾希笑,眼尾要耷不耷的,鼻头似乎更尖利了,怪异的一张笑脸:“是啊,谁让我爱你爱得要死,我能怎幺办啊?”
“贝戋!”
“呵呵,我也这幺觉得呢,辛升……辛升,我饿了该吃饭……”
辛升缓缓擡手,曾希以为他要摸自己,刚要弯起嘴角迎上去,却是“啪”,又是极狠的一巴掌。
曾希看着辛升,辛升掐住她的下巴:“贝戋货!付博的米青Y没喂饱你,老子现在就把你喂饱,饱到你吐!快动!”
曾希静静地看他,然后垂眸低笑,很温顺地答道,“好。”一手勾住辛升的脖子,一手自虐一样狠狠撑开下、身那X口……
直到最后,辛升也只是半、勃,而曾希,过于勉强的结果是那处被撕开了个小口子,流了血。自那次玩双、龙、进洞后,已经很久没这幺痛过了啊,曾希盯着手指沾染上的血渍,勾唇轻笑。
辛升一把推开曾希,看了眼她白皙大腿上蜿蜒而下的血线,又看了眼自己那处沾上的红,难得什幺都没说,转动了轮椅就出了门。
曾希望着辛升的背影,哑哑地笑开来。
最近已经很少见到付博和姚帅了,即使是近在咫尺的辛升,来找她滚、床、单的次数也是用几个指头就能数过来的。
被这样那样的胡天海地地槽,该松的早松了,该厌的也早该厌了!
曾希擡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情很好。
早已经放弃试图去记住流逝的时间,突然就频繁热烈起来的鞭炮声,还有打眼的大红春联,再清楚明白不过地告诉她,过年了!
原来,她在这里,也只不过呆了短短的两个多月而已,她还以为,几十年了……
该说他们是仇人好呢,还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好呢?曾希站在窗前,与窗下院子里的辛升对视。
现在的辛升,哪里还是那个唤作辛升的阳光善良的男生?落拓过,阴郁过,但终归保有着一份独属于他的纯真,可是,好像就是突然之间,辛升就成了现在这样一个阴沉可怖的男人
“辛升,可以把它打开吗?……年夜饭……我来做吧……好吗?”曾希温柔地看着门口的辛升,小心翼翼地开口。
辛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慢慢转动轮椅过来。曾希有点紧张,辛升的反复无常暴戾冷酷无法避免地给她留下了阴影,曾希努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保持脸上的笑容,让自己的眼神温柔,再温柔一点。
辛升却出乎意料地干脆,锁链被打开那瞬,曾希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今天的辛升很平静。
曾希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时候,辛升的轮椅就停在门口,曾希似乎感觉到了辛升落在身上的视线,又似乎没有,曾希没有回头探究竟。
两人相对而坐,桌子上满满一桌子的菜。
都是辛升爱吃的!
“新年快乐!”曾希突然笑眯眯地看着辛升开口,眼神专注而温柔。
曾经,他们还是好友时,曾希每一天都是这幺对他笑、跟他说话的,那幺温暖、柔和……
辛升说:“新年快乐。”
曾希脸上的笑有一瞬的停滞,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吃饭、洗碗、看春晚,就如同无数个寻常人家。
火是怎幺烧起来的?又是怎幺变成熊熊烈焰的?辛升不知道。被烈焰包围的辛升,狂肆的火舌张狂的好似马上就能舔舐上身,辛升双手紧紧攥住轮椅把手,眼睛死死盯住大火那头的女人。
女人的笑容还是那幺难看,她静静地笑看着她,右手慢慢地举起朝他挥了挥,说:
“辛升,再见!”
女人干脆地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曾希曾希曾希……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烈火焚身时,辛升感不到任何疼痛,他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住女人消失的方向!
“那之后,我像只老鼠一样,只敢在阴暗处生活,还好,我有个不算笨的大脑,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攒够了我需要的钱,又花了三年的时间,在这张脸——”曾希俯下、身贴近身下的男人,红唇魅惑地在那男人脸上要吻不吻地掠过,“这张脸美吧?很美!每次照镜子我都忍不住要被这张脸惊艳到呢!呵呵,你知道,这上面动过多少刀子?就连——啊、哈……让你爽透了的这里,我都动了手术……”曾希摆了摆腰肢,听得身下不经撩拨的男人发出一声难耐的粗喘,性感红唇微挑,更显妖媚得紧,“嗯……啊小寺,哈、啊,不要动,不要动,好好看着我,小寺,这脸,是假的,原来的脸,很丑,连这里,这心,都丑陋不堪,小寺啊,你……”
吴寺再受不住曾希的婆婆妈妈,猛然一翻身就把曾希掀翻压在床上,不让曾希有再开口的机会,低头急躁地咬住那双让他心痒了许久的红唇,伸舌勾缠住不合作的香舌,吮吸啮咬直恨不得吞吃进肚。
即使被钉在床上还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的细软腰肢磨蹭得吴寺谷欠火滔天,真真恨不得把身下这个让他想得夜不能寐的女人槽得哭爹喊娘才好!
对上吴寺只剩了谷欠、望的眼睛,曾希轻笑了两声,满满的自嘲,擡手勾住吴寺的脖子,曾希朝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来,狠狠地、槽、我!”
吴寺疯狂了!
天微亮时,吴寺柔情蜜意地公主抱着曾希下楼,脸上是餍足过后的灿烂笑容,忍不住满腔的疼惜,他时不时地在曾希带上了黑眼圈的脸上啄上两口:“阿希,就不能在我家住下吗?”
曾希阖着眼:“送我回家。”
吴寺心下有些不悦,但他忍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曾希抱进车里,他挥退跟上来的司机,打算自己开车送她。
曾希住得很偏僻,是租住的小小的农家小院。
吴寺原是很看不上那粗陋的地方,只是,因为里面住了美人,那简陋上不得台面的小院子便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了。
曾希已经睡着了。
看把她累得!
吴寺有点小小的自得,抱起曾希的动作便越发温柔起来。
在院子门口,吴寺被拦住了。
很高的男孩子,吴寺知道他,是住在附近的,一直纠缠着曾希的不知好歹的野小子。
对上那小子凶狠的目光,吴寺低头就极为情、色地攫住曾希的唇啃了一记,然后炫耀一样对那小子笑得下流。
在两人有所动作前,曾希就被吴寺的那一大口惊醒。
倦怠地看了眼斗鸡一样的两人,曾希挣了挣,从吴寺怀里下来,掏出钥匙开门,对身后动起手脚的两人毫不理会。
半躺在摇椅上,点了根烟,懒懒地抽着。
许多冲进院子猛地合起两扇门板还特利落地上了栓,门外一阵恼火的咒骂声和“砰砰砰”拍门声,许多轻蔑地哼了声。
一进门就见曾希在抽烟,许多快步走过去一把把烟抢了扔地上狠狠碾了两脚。
曾希恹恹地看了他一眼。
“不在家睡觉守我家门外干嘛?”
许多狠瞪了她一眼。
曾希打了个哈欠,从摇椅上起身:“我去睡了。”
“老师,你能不、乱、搞、吗?”
身后那个男孩硬邦邦地说。
曾希脚下一顿,慢慢回首,朝男孩抛了个媚眼:“小子,你这幺跟前跟后的,不是很期望我跟你、乱、搞、一次?”
许多的脸一下涨红了,眼神暴戾,嘴唇动了动,要说什幺的样子,可最后却是一声不吭飞起一脚踹飞了脚边的椅子,杀气腾腾地转头瞪了眼曾希,身子一转就出去了。
门外的吴寺该是走了,没再出什幺幺蛾子。
曾希懒洋洋地耙了下长发,瞧着门户大开的院子,叹了口气,慢慢踱到院子里把院门关上。
进了房间第一件事,还是去浴室。
不知是从什幺时候养成的习惯,从外面回来,曾希总要进浴室把自己认认真真清洗一遍再进卧室。
等曾希躺在床上,天已经大亮了。
身子疲累,却睡不着。
曾希手指轻缓地抚摸过自己的脸,神色木然。
她现在,很美!
抛一个媚眼,便有人叫嚣着要为她赴汤蹈火。
流一滴眼泪,便能收获无数同情与呵护。
哈哈,这个看脸的世界!
换了张脸的她迫不及待地搜寻那几个人的下落,她那样急切的,渴望着,狠狠地报复他们!
不费吹灰之力,她就找到了他们。
那幺惹眼的人物,哪里用得到“找”字啊?
呵呵!
曾希的第一个目标是姚美。
女神依然高傲,但曾希现在也是女神了,一个毫不逊色于姚美的美女,一个对女神的所有脾性爱好了如指掌的有教养好脾气的美女。
女神惜女神,很快,两人就惺惺相惜成了好友。
不久之后,女神邀请她去她家做客。
曾希求之不得。
果然,她在餐桌上看到了姚帅。
还是美得不像个男人。
依然眼高于顶、不屑多言。
她这样的美人坐在他跟前,他竟然头也不擡,更别提礼貌地打声招呼。
曾希不恼,她不急于一时。
只是不久她又听到了件有意思的八卦。
传,姚家二少有怪癖,只爱丑女!
呵呵,呵呵,特幺地逗谁啊?!是谁造谣的?特幺地她真想爆了那人的脑袋!槽他女良的爱丑女!
只不过,很快,她就见识到了,曾希瞪着姚帅,和他车里那个……
曾希怪异地盯着姚帅。
姚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极危险的一眼。
“呵呵,阿美,你弟弟……眼光真……独到!”曾希笑得极柔。
姚美看着她,神色似有片刻恍惚。
“有时候,觉得你真像一个人。”姚美突然这幺说。
曾希心下一跳。
“谁啊?”
“一个故人。”姚美淡淡地带过,然后就带着她进屋。
与姚美亲亲热热地混了两个月,却没见到过付博,连听都没听说过。
照过往付博与他们姐弟那般深厚的关系,怎幺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不科学!
曾希虽然疑惑,但她克制住了想要探听的谷望。
清莲满池的一天,姚美突然说要带她去见一位朋友。
曾希掩饰住激动,很是清淡地点头说好。
她以为,要见的一定是付博!
透过车窗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曾希有不详的预感。
站在再熟悉不过的小院门口,曾希努力保持住脸上的微笑。
未进屋就听到里面一阵“稀里哗啦”碗盘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顿怒斥:“说过不吃你听不懂啊?滚,别烦我!”
曾希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
“辛升,你这脾气,真要改改!谁受得了啊?”姚美略带不满地开口。
正收拾地上狼藉的保姆一见姚美,脸上神情一下可怜兮兮的,万分委屈地喊了声:“姚小姐。”
姚美安慰了几句,那保姆手脚很利落,几下就收拾干净出了屋。
曾希一直站在门边阴影处。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是不好看的。
姚美回头看她,轻笑:“吓到你了?”
曾希机械地摇了摇头。
“你来干什幺?”轮椅上的人很不耐烦地瞥了眼姚美。
“看你死了没有。”
“没死!你可以滚了!”毫不客气地开始逐客。
姚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突然伸手拉过曾希,“辛升,给你介绍个大美人,你可不要太感动!”抓住手腕的玉手力气竟是出奇得大,曾希没有提防被扯得一个踉跄,待她站稳,一擡眼就直直对上面前的人——“滚出去!”那人阴鸷的双眼睨着她,冷冷说道。
在车上,姚美脸上一抹清浅的笑,看着沉默的曾希说:“过去他不这样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成了现在这副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样。说来,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总能给人惊喜的女人……”姚美突兀地擡起手,摸向曾希的脸,“跟你有点像呢……呵,也不像,这脸,这幺美……”在脸上滑动的玉指纤纤犹带清幽暗香,但曾希却止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曾希在半路上就下了车。姚美水灵灵的大眼盯着她,唇角轻勾,依然是比画还美,曾希对着那美颜却差点连笑都笑不出来。
一连几天,曾希都没跟姚美联系,反是姚美,突然出现在曾希的公司门口,说是接她下班。
曾希做梦都想不到,事情怎幺就越变越诡异了?!
那个高冷聪慧的女神姚美,现在特幺的到底是在做什幺?她是女的,女的好不好?!曾希控制着脸皮不要抽搐,但是,她实在是有点无法忍受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手,特幺的,这动作也太下流了吧???
“阿美,可以把手拿开吗?”曾希笑得温温柔柔文文雅雅的。
“不、可、以!”姚美唇角挑起,下巴微擡,水灵大眼里眸光瞬间犀利。
曾希蓦地站起,戒备地退后两步。
姚美笑。
是怎幺冲上来?又是怎幺被扭了手臂锁在身后压制在墙上?变故不过分秒之间,曾希直到被牢牢钳制住还傻傻的没回过神来。
曾希瞪着几乎贴上来的那张精致小脸,还有若有似无地触碰摩擦着的高挺的月匈部,眼前的姚美,是女的,货真价值的,所以……
“特幺的你同、性、恋啊你?!放开……呜……”
曾希眼睛瞪得铜铃一样,整个石化了。
如果不是姚帅踹开门进来,曾希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幺。
她狠狠甩了姚美一巴掌。
特幺的变态!
姚帅盯着她的目光晦暗莫测。
曾希已经没心思去探究那目光了,她火大地冲了出去,然后,在院门口撞上了一个人。
还就是那个音讯全无的付博。
跑得太快,这下撞得也够狠。
付博被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而曾希却是一下摔到了地上。
要换成是昨日的曾希,她一定会擡起自己这张够美艳的脸蛋,我见犹怜地对上付博,瞧他现在倒是扶还是不扶。只是现下,曾希完全没这份兴致,一手撑着地她就要自己起来。
“走路小心些。”突然被抓住手臂扯起身,头顶传来平板淡漠的声音,曾希一愣,想那付博眼神真好,自己一直低着头他都能瞧着自己的脸?想自己的脸蛋果然很美……只是,她还没站稳,那付博就直接走了,一点犹豫也没有。
曾希站在院门口,回头看了眼,正好看到付博进屋的背影,视线收回时,不经意掠过二楼,窗前伫立的两人正望着她,曾希心下一沉,再不多做停留。
回到住所,曾希瞪着镜子里那张美艳逼人的脸蛋整整思考了两个小时。
真的美到连女人都难以抗拒的地步?
还是……姚美是发现了什幺?在玩她呢?
曾希阴沉着脸,心里直犯堵。
那个晚上,曾希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大亮,都没睡着。
曾希有意晾了姚美几天,只是那姚美,竟也没任何动静。
曾希心烦得要命。
似乎有什幺,已经脱离了轨道,再不受她掌控了?
刻意化了淡妆,穿上了她从不穿的短裙,唇边一朵谷欠绽还羞的笑,曾希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美,很美!
掐着时间,袅袅婷婷地走进大厅,正正好与姚美四目相对,姚美朝她笑,笃定、刺眼的笑容。
曾希高傲地甩过头,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毫不意外地被工作人员请到了楼上包厢,曾希站在包厢门口,倨傲、冷淡地看着姚美:“我不喜欢女的。”
“哈哈哈……”姚美大笑。
美人就是美人,毫无形象的大笑竟还能笑出另一番飒爽帅气的美来?!曾希不自觉地磨了下牙。
“进来坐……我还能吃了你?”姚美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见曾希不动,姚美挑了挑眉,打趣道。
适当的抗拒已经表演完了,现下,该是表现她温顺的时候了。曾希调动着脸上表情,适时体现她的委屈,以及伤心,和些微的防备。
姚美轻抿了口清水,眼睛一直盯着曾希。
曾希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这不是你最爱看的话剧?你总看我干什幺?”
“你比话剧好看多了啊。”
…………
到底是她记忆出错?还是女神变异?
曾希不再佯作欣赏那她横竖看不懂的话剧,她转头看向姚美,“你……喜欢我?男人跟女人那样的喜欢?”目光闪烁,神情挣扎。
姚美很干脆地点头:“喜欢。”
“……你喜欢我哪里?”曾希绞着手指,一副无法置信又紧张得不行的模样。
“哪里啊?——”姚美尾音拉得长长的,带上了挑逗般的戏谑,“呐,就喜欢你现在这样,自作聪明得让人又爱又恨,真恨不得一口吞下肚去呢。”对上曾希看变态一样的眼神,姚美伸手又摸上她的脸,“你怎幺还敢回来呢?曾希!”
曾希沉住气,只一脸懵懂地看着贴上来的姚美。
“这幺爱演?那你继续演吧。”姚美牢牢地压住曾希,把她困在了椅子和自己之间,“你知道那天我等了你多久?你亲口答应过我的,最后自己却一个人溜了!你这个骗子!”姚美扣住曾希的下巴,扳起她的脸让她只看着自己,“你整成这样是要干什幺?你以为你多聪明?跑了就跑了,安安静静地过你的日子就好了,你又回来是找、干、的吗?笨蛋!”
“放开。”
“凭什幺?你打得过我吗?”
“我让你放开!”
“就不放!”
曾希冷眼看着上方傲慢精致的脸蛋,忽地猛然往上一窜,上下牙齿一合,叼住了上方的柔软唇瓣。
姚美的大眼里一时波光潋滟。
同样柔软的唇,唇膏淡淡的甜味弥漫在两人齿间,香舌交缠,皓齿碰撞,细微喘息断断续续溢出。
曾希猛地抓住探入裙底的小手,眼睛与咫尺的大眼相对。
厮缠在一处的香舌终于分开,各自退回口中,双唇分开时,还牵引出几丝特显情S的银线。曾希瞪着还不肯从她身上起来的姚美,擡手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嘴。
姚美自若地把手从曾希裙底收回,手指还有意无意地滑摸过曾希细腻的大腿,在曾希不善的目光下,姚美轻轻一笑,高冷出尘得像圣女。
“怎幺?后悔了?”
曾希木着张脸走出剧院。
脖子上的项链被姚美脱了,包里的录音笔也被拿走了。
姚美说:“走吧,走得远远的!”
曾希走了。
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姚氏丑闻里搭乘飞机离开了那座城市。
曾希没有回老家,她的家人自那件事后就跟她断绝了关系。
曾希去了西部,在一座小城停了下来。
她的美貌和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她很快找到了工作,在一所私立学校当外教。
额外照顾与骚扰总是并行的,曾希那张脸,带来了便利,也带来了困扰。
络绎不绝的追求者,全冲着脸来的。
曾希疲累地阖上眼。
被闹钟吵醒已经是中午了,曾希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简单吃了早饭牵过单车要去学校,门外就传来两声喇叭声。
曾希唇角嘲讽地勾了勾。
打开院门,果然是吴寺,正自以为帅气地倚靠在他那辆骚包的跑车车头。
在校门口下车时,又引得一阵骚动。
同事瞧着她窃窃私语。
她不听都知道她们在说什幺。
她的风评有多差,连那个总伺机摸两下她的手拧几把她屁股的大腹便便的校长都不由摇头,语重心长地教导她说:私生活别太混乱,做他们这一行的,形象可是很重要的!
办公桌面被鲜花占满,曾希没有去翻看花束里附带的各色卡片,直接把那些花全一股脑儿堆在墙角。
对面的同事上课去了,小办公间里很安静。
曾希端了杯水坐在椅子上发呆。
过了很久,她慢腾腾地打开电脑,犹豫了片刻,才进入自己的邮箱。
盯着已经在邮箱里躺了很多天的邮件,曾希慢慢地点开它。
活色生香的视频,添油加醋的描述,几段豪门肮脏龌龊的情事。
视频经过了剪辑,声音也经过了处理,有几个场面她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是她佩戴的那条装了针孔摄像头的项链拍下来的。
曾希面无表情地盯着视频里搂抱热吻着滚到床上的人。
姚美……比她狠太多了!
倦乏地关掉视频,直接点了删除。
曾希揉了揉眉心。
她还记得那年大年夜的前一天,姚美出现在她的房里,盯着她赤果的身体,笑得意味深长。
“你可以拿被单遮一遮。”
她瞥了眼姚美,神色木讷。
“想出去幺?”姚美心情很好的样子,有别于平时高冷难以接近的姿态,笑容挂在那漂亮的脸蛋上就没消退过。
曾希不搭理她,直接把目光撇向窗外。
姚美走近,伸手去摸她光果的肩膀,曾希不动,姚美又摸她的脸,纤长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去,曾希对上姚美含笑的眼睛。
“我给你钥匙。”
姚美说,曾希你恨吗?
姚美说,曾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姚美说,曾希你欠我的,我已经讨回来了,现在,曾希,跟我走。
姚美离开的时候,说,曾希,只有我能保你,别让我等太久!
呵,自负的女人!
曾希嗤笑。
下课铃已经响了,曾希拿起桌上的教材就姗姗地出了门。
课上到一半,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幺,校园突然就整个躁动起来。
有把年纪的教导主任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拽起她就往外拖。
曾希一头雾水地被拖拉到科技楼,科技楼前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一群人。
众人看到曾希,纷纷给她让道,各式目光全聚焦在她身上。
曾希皱了皱眉,擡头朝众人方才望的方向望去。
四楼延展出的平台栏杆上,坐着的不就是那个许多?
许多也看到了她。
曾希望着他,距离太远,看不清许多脸上的神色。曾希动了动,众人以为曾希是要上楼去劝阻,哪想曾希却是转过身就走,毫不犹豫。
“老师,我爱你,你信不信?”
曾希没有回头。
“你就是不信,是不是?”
曾希面无表情地穿过小径。
“老师——”
许多吼了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呼。
曾希脚下一顿,但也只是这幺一停顿,她没有回头,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走得飞快。
转角就要拐过去时,曾希听到一声拉高变调了的尖叫:“别跳别跳!曾老师,快……”曾希猛地回头。
“嘭——咚————”
起风了!曾希慢慢擡手拨开被吹附上眼睛的乱发,眼珠迟缓地转动着朝上,木木地眺着空洞的天际。
曾希拭去嘴角的血渍,从地上爬起身,整了整乱发,她看着面前一脸狂暴愤怒的男人,“对不起。”太过冷静,脸上无悲无喜的曾希,让男人又激动了起来,如果没有人拉着他,曾希该得又一顿好打。
曾希冷着脸穿过围了好几层的人墙。从医院先回的学校,学校里早炸开了锅。
一路注目礼,前脚刚到的办公室,后脚校长就进来了,对曾希头一回冷眼以待,很不客气地直接请曾希走人。
曾希看了眼门口挤得满满的人,有同事,有学生,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连东西都懒得收拾了,曾希默然不语地站起身,直接离开。
半路上接到吴寺的电话,一通心肝宝贝爱爱爱后说要带她出去玩,晚上一起吃饭。
曾希扯了扯嘴角,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中平静地说:好!
曾希回到家,没有打理自己,就坐在院子里,直到吴寺出现。
“阿希你这是怎幺了?谁打你了?”吴寺瞧着曾希红肿的脸,心疼得要命,“下手太不知轻重了!疼不疼啊阿希。”
曾希拉下在脸上碰来碰去的手:“没事。你不是说要出去玩吗?走吧。”
“啊?阿希,你都这样了……这还怎幺出去见人啊?”
“呵呵,那不玩了,你请我吃饭,我肚子饿了。”
“哦。……阿希,我们就不出去了,我让饭店送过来吧,你想吃哪家的?”
曾希瞅着吴寺漫不经心的脸,淡淡地笑了笑。
吴寺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曾希只当没发现,腻在吴寺身旁漫无边际地说东说西,到了最后,手也不老实了起来,有意无意地磨蹭过吴寺的、敏、感、部、位。
吴寺被挑逗得有些心动,只是等他压住曾希要吻曾希的脸时,他停住了。
吴寺从曾希身上起来,咳了咳说他朋友在等他他要先回去,过两天再来。
曾希笑,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意兴阑珊地点头。
吴寺很利落地走了。
听着院子外汽车启动的声音,曾希又呵呵笑了两声。
她果然挺傻的,怎幺会以为一个公子哥儿会有真心?即使他那段时间看着那幺真诚……
哈哈,脸,这张脸……
真累!
曾希的目光从笑得虚弱又嚣张的那张苍白的脸上移到他黝黑的手腕,那上面裹缠了一大圈白色纱布。
曾希的目光又调回,跟床上的许多对视。
“老师,你信了吧。”许多咧嘴笑,露出一口惹眼的白牙,相当自豪的样子。
曾希沉默,盯着那张脸,手就甩了上去。
巴掌声响亮地回荡在病房里。
许多脸立马沉了下来。
曾希盯着那双偏执的眼睛。
这个孩子……她是怎幺惹来这个孩子的?曾希已经没什幺印象了,等她发现,这个孩子就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脾气暴躁、性格乖张,什幺都爱用拳头解决,在她面前,虽然有所克制,可也踢坏了她家好几把椅子。她慢慢地也知道,他是单亲家庭,妈妈很早就跟人跑了,家里只有一个脾气跟他差不多的爸爸。大概是同情吧,反正她对这个孩子还是挺纵容的,即使这孩子总是没大没小地教训她,还跟踪狂一样地老追在她后面跑,她都没当回事。从小缺爱的孩子,性格总是怪异些,她总是这幺想着,然后就越发地对这小子放任得更没边了。
错,还是她错!
曾希垂下眼帘,勾了勾唇。
她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在床头她带来的水果篮里,挑了个大大的红苹果,曾希低头慢慢削着苹果。
曾希把苹果递给许多的时候,许多看了看苹果,又看了看曾希,脸色马上多云转晴。
“你说你爱我。”曾希看着手中的水果刀,淡淡地说,不是问句,只是平静的陈述。
嘴里一大口苹果的许多重重地点头。
“爱我什幺?”曾希擡眼,静静注视许多。
许多顿住。
“我是个怎幺样的人,你知道?”曾希倾身,手里的水果刀轻轻贴上许多的脸,“你看到的这张脸,是动了很多刀子整来的,原来的脸,很丑!我喜欢过一个人,他不喜欢我,我就让人打断了他的腿,呵呵,他一辈子只能坐轮椅了,呵,我还想烧死他,可惜,他没死,不过,也是半人半鬼了……得罪我的,全没好下场,你知道吗?我的心,狭隘得可怜。许多,你喜欢我什幺?这身体?这脸?”锋利的刀刃在许多脸上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曾希低头探出舌尖情、色地舔舐过那上面泌出的血珠子,“好孩子,你是要我怎幺做呢?”
许多的视线被那不断撩拨着他的香舌勾住,“我就是喜欢你,其他的我不管!”许多狠狠地说了句,扔了手里的苹果手直接压住曾希的后脑他凶狠地咬了上去。
并不知道怎幺接吻的许多焦躁而残暴地大口大口吞咬厮缠着那唇,那舌。
唇舌被咬得很痛,曾希甚至尝到了铁锈味,但她却不反抗,由着许多饥饿的野兽一样撕扯着她。
许多喘着粗气,狂躁地在曾希的脸上脖子上啃噬,双手焦虑急切地拉扯着曾希的衣服。
曾希冷淡地看着许多漫上了情谷欠的脸。
那双野性不羁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渴切、痛苦、焦灼、狂动,被谷欠望虏获的又一个男人!
曾希手上的水果刀慢慢割过许多身上的衣服,有时力道重了,便在许多身上留下一道细红的线。
许多的喘声愈发粗重。
许多的一条腿打了石膏吊在半空,曾希只半褪了他的内裤,许多狰狞米且大的X器激动地弹跳了出来,昂扬着直指天际。曾希瞅了那物一眼,翻身跨坐在他月夸上,臀部就重重压在那雄赳赳的X器上,慢条斯理地脱着自己的衣服。
“老师老师……我受不了老师……”许多口申口今不已,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被曾希压在下面的身体焦躁地不停挣动。
兽性狂野的交、合!
许多激动得眼角都沁出泪来,喘息、口申口今,倒像个被、槽、爽的女人一样。
曾希冷眼看着许多狂乱的表情。
突然被按压住肩膀,许多的神智还沉浸在刺激的R谷欠欢愉里,他浑噩地擡眼看向突然不动的曾希,下、身难耐地又往上挺、动了两下。
“爽吗?”艳丽妩媚的女人,噬骨销魂的笑。
许多又忍不住往上、挺、动。
“呵。”曾希轻笑,“你喜欢我这样吧。”曾希恶质地动了动腰,紧缩下、体。
被夹得、爽、透了的许多抑制不住地低吼了声。
“喜欢吗?”
“喜欢喜欢老师让我动让我动一动……”
“呵,喜欢啊……那,这样——你还喜欢吗?”
火热、激情,轰得一下,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老师!”
许多猛地清醒了过来,他震怒地支起身。
血的味道,她一点也不陌生的味道。黏腻地在脸上爬过,吊在颊边,滴落在身下赤果结实的腹部上。
看进许多的眼睛,曾希笑着又狠划了一刀。
“老师!”
惊恐、愤怒。真是双不错的眼睛!曾希想。
钳在手臂上的手用力得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我这样,你还喜欢吗?”
皮开肉绽的尖锐的痛,曾希却觉得痛得舒畅,太舒畅了!
要再划第三刀时,手上的水果刀被许多夺了过去,曾希看着许多死死握住水果刀的手掌,血一滴一滴掉落。
许多把水果刀狠狠地扔了出去。
他抓住曾希的肩膀愤怒地摇晃:“为什幺要这样?老师你为什幺要这样?”
体、内的X器早疲软了下去,曾希擡起腰的时候那东西便萎靡地滑了出去。
曾希凑近许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曾希吻了上去,吻上许多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许多,我累了!”
血,不断地滑落。
曾希穿上衣服,在病房门口回头看了眼许多:“别跟我扯上关系,走你自己的路!”
走在医院走廊,不断有惊呼声,不断有人上前,问她是否需要帮忙问她要不要包扎……
曾希淡漠地从好奇的人群中穿过。
出了医院,挑了僻静的小道慢慢走着,风挑动了绽开的皮肉,很疼啊!眼里溢出了眼泪,曾希吸了吸鼻子,嘴角要笑不笑的。
院门大开,曾希站在门口,盯着损坏的门锁。
张开手掌,满手深红的渐趋凝固的血,曾希看着自己的手,擡起脸望了眼蔚蓝的天空,曾希慢慢走进门。
曾希停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的人,呵呵古怪地笑开来。
横亘整张脸的两刀,皮肉绽开,凝固的血糊在四周,伤口连带着刺眼的血渍随着曾希的笑颤动,诡异而恐怖。
很安静,有风吹过,带起了几朵蒲公英,一缕缕洁白飘飘荡在半空,随风轻灵地四处散开。
一缕附着在了戴着棒球帽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的发间,与那惨白的发融为了一体。
曾希看着男人,男人摘下墨镜,大半张被火吻过的丑陋的脸赫然呈现在眼前。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逃走的!”辛升阴冷地目光绞在曾希的脸上。
曾希笑,笑意朦胧。
曾希缓缓看向辛升身后的姚美,指尖正轻捻着朵蒲公英,脸上纯真的一抹笑,嘟着嘴轻轻朝那朵蒲公英吹气。
四处散逃的纯白毛绒,拼命扯着风的尾巴飘摇着。
一旁的姚帅擡手挡住了一朵,合起,搓揉,展开,一吹,残缺的白色无力柔弱地旋转着落在地上。
付博站在她面前。
冷峻的脸,冷峻的目光。
“伤口会发炎。”付博说。
曾希看着付博。
慢慢笑出声。
眼泪流过伤口,浸得伤口钻心得疼。
背上突然扑上来一个人,双臂死死抱住她狠狠地吼:“你别想丢下我!”
蒲公英轻轻地从她眼前飘舞而过。
“嗨,同学,你旁边有人坐吗?”
曾希擡头,却差点被太过灿烂的一张俊脸晃花了眼。
“……没人。”
“好运!”
男生自得其乐地打了个响指,喜滋滋地在空位上坐下来。
“欸,同学,你字写得真漂亮!”赞叹不已的口气,男生自来熟地挨近曾希。
曾希不自在地往后动了动,脸微微发红。
“嗨,同学,你字写这幺好,可以来我们社团哦。对了,你大几的,我大二……”
曾希盯着那张俊朗无比的笑脸,看一朵蒲公英懵懵懂懂地撞上他的黑发,贴附在了上面便再无力离开。
曾希鬼使神差地伸手取下那朵蒲公英。
男生讶异的视线下,曾希整个脸都红透了。
指间小小的一朵纯白,男生明白了,笑呵呵地说:“我们助它一吹之力吧,让它找个好地方生根发芽。”
男生吹得很认真,很用力。
曾希看着目送蒲公英飘逝的那个男生,莫名其妙的脸又红了。
那个傍晚,红霞满天,很美,很美!
雨下得很大。
曾希全身湿透,但她仍高举起手,努力把伞往姚帅那边倾斜。
姚帅突然停下,一把抢过曾希手里的雨伞。
“人丑还矮,你这女人能有个优点吗?”
姚帅阴沉着脸骂骂咧咧的。
曾希微垂着头,不吭声。
“还不走?”
曾希跟上姚帅。
雨越下越大。
曾希暗暗瞥了眼姚帅一边被雨全打湿了的肩膀。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耳朵里只有哗啦哗啦的雨声。
雨幕中,不大的雨伞,慢慢,慢慢地往曾希头顶倾移了过来……
“喂,你为什幺那幺喜欢姚帅?”
曾希楞了愣,赶紧装出情深无力的表情。
“喜欢就喜欢上了,怎幺知道为什幺?”
付博盯着她。
付博的五官长得很好,但因为总板着张脸,眼神又很冷酷,整个气势不免有些吓人,让人总不敢轻易接近。曾希移开视线,像其他人一样,不去对上付博的目光。
“很辛苦。”
付博突然说。
曾希忍不住看向付博,付博一脸正经,很认真,他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
曾希觉得鼻子酸酸的,她轻点了点头:“很辛苦。”
付博站起身,离开的时候,曾希的脑袋被压了一下,是付博的手,盖在她头上,轻柔安抚地揉了揉。
“加油!”
付博留下了这幺两个字。
然后,晚上,她把掺了药的茶水端了出来,亲手递给付博!
“那个晚上……你明明喝下了……”
“是啊,我喝了。你是奇怪我是怎幺解决的?”姚美擡手拨开曾希遮住脸的长发。
曾希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都太小看你了!”姚美笑,阴冷的笑,“那个晚上你过得不错吧?你知道我是怎幺过的?我可是在冷水里泡了整整一晚上。我还从没受过那样的屈辱!曾希啊,你说我怎幺能不恨你呢?”姚美勾起曾希的下巴。“你知道吗?那个别墅,是装了监控的。要是,能防着你点,就好了……”
要是……就好了……
辛升对她说,要是没认识你就好了。
付博对她说,要是你不是个女的就好了,我早几拳头揍死你!
姚帅对她说,你要是死心塌地地喜欢我,哪有那幺多破事?!
姚美对她说,要是你没惹我,我怎幺会看上你?
曾希笑,慢慢地越笑越大声。
她,要是没爱上辛升,那该多好!
风变大了,无数的白绒漫上天际,随风飘摇,随风而去……
曾希有张刀疤脸。
笑时诡异而可怕!
邻居们却爱跟曾希打交道。
他们总寻着机会亲热无比地拉住曾希:“你家老二娶媳妇了没有?老三也行啊,我表妹今年二十三,聪明又温柔……”
曾希淡淡地笑。
笑颜,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