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踏马将行

燕瑜斜靠在屋前廊下，静静地望着院角边的琼花树，树上绽放的簇簇花团被清风轻摇下枝头，飘落至她的脚边，地上逐渐积起一片碎白。

耳边突然传来匆匆走来的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连绮走至她跟前。

“燕瑜姐姐，马我已经让人牵过来了。”

“恩，麻烦阿绮了。”

“燕瑜姐姐……”连绮轻咬着唇，犹豫地注视着她。

“怎幺了？”

“这个……你，这便是要离去了吗？”

燕瑜迎着她满是不舍的目光，不禁伸手摸了摸她头，声音轻柔地说：“这几日我会放出讯息，待收到回迅就走，我受伤的这些日子多亏了阿绮了，要谢谢你。”

“你送我的这个镯子我很喜欢，我会一直留着的。”说着她伸手露出左手上的银镯来。

燕瑜手指轻柔地划过她的额际，收回手，连绮望着她，半晌才露出笑容，对着她点了点头。

身后门发出“吱呀”一声，燕瑜转头看去，闻霄从里面踏了出来，提着一大摞包袱，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关好门，开口道：“走吧。”

“嗯。”

三人随即走出回廊。

行至门前，燕瑜见两匹棕马停在门前，甩动着尾巴，一位少年执着马鞭立在边上，瞧见他们跨门出来后，便立即擡起了头。

少年将视线对上他们后，放下了抚在马脖上的手，愣愣地直视着走在后头的燕瑜。

燕瑜打量了一番褐衣少年，想起他便是前日在水湾边上曾见过的少年。

燕瑜见少年紧盯着他瞧，挑了挑眉，低头淡淡一笑。

褐衣少年愣了一瞬，似有些窘迫，随即转开视线，“阿霄哥，喏……这已是我为你挑的马群里较温顺的马匹了。”

他伸出手，将缰绳递与走上前的闻霄手中。

“嗯。”闻霄扯住缰绳，轻轻抚了抚棕马健硕的脖子，马儿低着头晃了晃头。

“云齐辛苦你跑这幺一趟啦。”连绮说道。

少年连忙摆了摆手，“小事。”

“阿绮，那我们走了。”

“恩，你们路上小心。”

“我们走吧。”闻霄顺手将包袱绑在马背上，转身向燕瑜道。

燕瑜走上前，牵过缰绳，见闻霄向她递出了手，眯了眯眼，无奈地搭上他的手心，闻霄长臂一伸，握着她的腰，将她微微上托，她一跨，顺利坐上了马背。

闻霄细细固定了包袱后，翻身上了右侧的马。

少年暗暗将他们所有动作收入眼底，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眼眸微闪，随即慢慢垂下眼。

闻霄抓着缰绳命马调转头后，轻拍了下马背，马儿擡蹄踏步前行。身后的燕瑜也随即挥鞭，策马跟随。

马蹄声渐远，云齐转过身瞧着连绮，不禁开口问道：“阿绮，刚才那姑娘便是来自湘国的汉人？”

“嗯”

“可是……阿霄哥……他们……”

连绮瞧着他面上露出犹豫的神情，笑了笑，转头望着前方他们的渐小背影，“是啊。”谁人难逃情网。

云齐茫然地看着前方，似有所思。

穿过山间大道后，闻霄一路带着燕瑜进入峡谷，顺着谷道前行，两旁密林丛生，直至暮色，身下的马儿渐渐地收小步子，他们只得下马徒行几段路。

走了一段泥泞的小路后，闻霄扯住了马。

“天黑之前我们需在这峡谷内寻一处过夜。”

“呐……去前处瞧瞧。”燕瑜含笑着向闻霄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