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主与傲女的求亲(三)
虽然在小师弟的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但是当兰少音必须亲自面对皇名昊月,进行她口中的「理智地沟通」时,心中还是萌生了怯意。
「呜……到底要怎么开口嘛?」她苦恼地低语,娇小的身影在昊月殿前面徘徊,走过来、晃过去,迟迟找不到踏入的勇气。
「不行!一定得和神仙公子说清楚,如果我现在不说,一定会惹小师弟生气、坚持由他来解决,那事情就糟了。」兰少音光是想像那画面就觉得头疼。神仙公子是她的恩人,说什么也不好让他面对小师弟那张比冰山还冷的脸啊!
就在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将整张甜美的小脸都皱成一团的时候,自身后猛然拍上肩头的一只手,让兰少音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兰ㄚ头别怕,是我呢!」滑腻带着香气的手掌轻轻摀着兰少音的嘴,一张艳丽的脸孔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邾雀姐姐!」她的出现让兰少音又惊又喜,开心地抓住她的手好奇问道:「可是……神仙公子不是说你们的存在是秘密,不能随便出现的吗?」
「这种小事有什么好担心的?」邾雀随即在兰少音的面前优雅转了一圈,神情自若地微笑道:「好啦!现在没问题了。」
兰少音困惑地眨眨眼,在她眼前的邾雀依旧是邾雀,并没有什么改变。
「姐姐我已经在自己身上施了『障眼法术』,其他人见了我,只会看见一名昊天宫的普通仆役。」邾雀简单地解释。
「你们每个人都会仙术,都好厉害喔!」兰少音语带羡慕地道。过去在麒麟山,她从来不觉得学仙术、武术有什么重要,但这一次下山,在频频发生意外之后,她顿时羡慕起拥有一身仙术和武术的人了。
「若是兰ㄚ头妳想学,姐姐愿意教妳,就像从前——」邾雀兴奋的话才说到一半,随即察觉自己的失言。
「从前?什么从前?」兰少音听得一头雾水。
「没、没什么。」邾雀摇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兰少音,以一种既怀念又忧伤的语气说道:「看着妳,总让姐姐想起过去认识的一个小姑娘呢!一开始我逼她学仙术的时候,她总能找到一堆理由和借口,一心就想偷懒呢!」
「喔,那后来她有学成吗?」兰少音好奇地问。
「她后来学成了,却不是因为我。」陷入回忆之中的邾雀,眼中闪过了一丝伤痛。「那个傻姑娘啊!后来拼了命地和我学仙术,因为她以为只要自己学好了仙术,那个人就会认同她、从此看得见她的存在,没想到因此丢了性命……」
「她……死了?」兰少音一怔。原来,邾雀姐姐还有这么一段伤心的回忆,难怪,当她望着自己的时候,偶尔会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是啊!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邾雀的目光移到兰少音娇美的脸蛋,心中充满了怀念与感激。
昨日,玄珷自麒麟山返回昊天宫,带回了关于兰少音的秘密;原来,她在出生时仅有一魂三魄,是个毫无行为能力的痴儿,她的父亲兰苍冥四处奔走,终于为兰少音寻到了与身体契合的一魂二魄,她才得以顺利成长,一直到了十岁那年,她才真正拥有三魂七魄,从此与常人无异。
兰苍溟当初找到一魂二魄的地方,亦是『她』当初被天雷击毙的地方,虽然邾雀不明白理应魂飞魄散的她,为何还有一魂二魄遗留在天地之间,但玄珷带回的这个消息,已经让邾雀够开心、够满足了!
原来,这就是自己一看到兰ㄚ头就喜欢的原因,这应该也是ㄚ头一看到少主就流泪、甚至抗拒他靠近的原因,因为兰少音的一部份是她,或者该说,她已经成为兰少音了。
「邾雀姐姐?」见邾雀又看着自己出了神,兰少音忍不住唤道。
「嗯,什么事?」
「邾雀姐姐,妳陪我一起去见神仙公子好不好?」她没勇气自己进去,正好邾雀姐姐在这,拉着她一起壮胆子也好。
「原来妳刚才在殿外走来走去,是因为不敢一个人进去啊?」邾雀开口取笑。「妳放心,妳的神仙公子疼妳都来不及了,不会吃人的!」
兰少音紧张地摇摇头,一把抓住邾雀的手道:「邾雀姐姐,妳最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不是吗?妳一定要帮我一起说服神仙公子,要他『千万不要』对我负责!」
「咦?」
「昨天神仙公子居然向大师兄开口,说要娶我为妻!」兰少音猜想邾雀还不知道这件大事,于是迅速将事情解释了一遍。「那个……我和神仙公子待在同一个暖帐,那只是因为他要保护我,就是这么单纯而已,他不需要为了道义和礼貌娶我啊!」
「ㄚ头,妳难道不想成为神仙公子的妻子吗?」邾雀认真地问。先不论少主那张俊丽无暇的脸孔,昊天宫少主夫人这个头衔,是所有修仙派的未婚女子都渴望得到的吧!
「当然不想!」兰少音的反应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是神仙公子也!那样的人……就是要默默放在心里尊敬、钦佩就好,再说,我和神仙公子才认识几天,我们一点都不熟,怎么成亲?」
噗!邾雀在心里狂笑不止。倘若少主知道,兰ㄚ头只将他当成早晚三炷香的木头雕像,他那张完美的俊颜,不知会出现何种精彩的表情呢?
「就算现在不熟以后也会熟,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邾雀轻咳几声,就怕自己不小心笑出声。「是妳亲口说的,第二个晚上那场春梦,妳还有回应呢!」
一旦肉体的契合度没有问题,那么感情也一定可以突飞猛进!邾雀在心里笑着补充。
「那是梦!」听到邾雀再次提起了那场尴尬的春梦,兰少音一张脸胀得通红抗议。「梦里的事情又不是真的,再说,我已经有小师弟了啊!」
「小师弟和少主,妳真的选择小师弟?」邾雀敛去戏谑的心情,问得仔细。
「是,我喜欢小师弟,我只要当小师弟的新娘!」兰少音亦一脸认真地回答。
「……」兰少音毫不犹豫的答案,让邾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先前,自己早已知道兰少音和同门小师弟彼此有情意,但心想那不过是一种青梅竹马、长年相处的依恋和亲昵,不算真正的感情。
兰ㄚ头既是第一个让少主动心的女子,再加上她已知道ㄚ头身上还有『她』的一魂二魄,邾雀在心里早已认定了这是上天所赐下、让两人有机会再叙前缘的完美安排。
但此刻兰少音认真的神情,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