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沣赶路赶了一晚上,加上中途遇到刺杀跟随行的队伍失散,整个人疲惫至极还带着点狼狈,就连马儿也好几次脚下酿跄,差点把他摔下去。等到了小道的茶馆他便立刻招呼小厮拿粮草跟水给马匹,而自己也叫了些吃食。
可惜等他入座,便敏感地发现周围不对劲。好几张桌子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壶跟杯子,一张比较靠外的桌子上有茶杯翻到洒出的水迹,而椅子上还放着一个无主的行囊。外面拴着的马儿显然跟茶馆里的人数对不上号。
“欸,小二哥,今天这里好像挺热闹的……”他借意打探,可没等他说完,店里的小厮就摇了摇头。
“人多是热闹,但事非也多,您来之前就有个姑……唉,客官,小的看您面善,多嘴提醒一句,等会你呀喝完茶拿到吃食就走,别待在这店里了,往前面走几里再歇息,免得等那些人办完事回来撞上……”小二满脸可惜兼具不安地说着。
三言两语间,齐睿沣便把事情勾勒出七八成了,他手指轻巧在桌上敲击了两下还是问出了口,“他们现在在哪?”
“在……在后头的树林……哎呀,客官,大人您可别冲动啊……小的是好心提醒你,不是让您去送命啊……那些都是恶霸之人啊……哎呀,客官你怎幺不听劝呢……您去了可是要出事的……”小厮才说了方向,齐睿沣就起身想,他连忙想拦着脸上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
“哼,你再拦着我可真要出事了!”他留下这句话,小茶馆里便不再有他踪影。
明知道会发生什幺事,但他没走多远便听闻女子凄厉的喊叫声,那种绝望不安的痛苦让他速度快上了许多。
幸好都是些不入流的粗汉,他很快就把人都杀光了,这才出声问女子。
“姑娘你……”可安好?然而等他触及那具在阳光下白皙透明的身子他后面的问句就被霎时堵在了心口,上面布满了男人施暴的痕迹还有许多被枝丫刮伤的流着血的小口甚至有男人的鞋印,秀发已不再柔顺,乱糟糟地铺散开来,上面还夹着些枯叶跟泥土。
她直视着那些男人死去的方向。
那双眼睛,他要怎幺描绘?就像是大海般美丽深邃,表面上闪着微微的波光,但里面确实触目惊心的绝望跟窒息,让人胸口发紧。
他后悔了。
一,他后悔自己不该多事而来,那便无需看见这样的场景。
二,他后悔自己就这幺轻易痛快地杀了那些人渣,巴不得把他们的灵魂召回到躯体里再折磨。
三,他……他后悔自己昨晚在路上歇了那幺几刻钟,不然他或许可以……阻止……
齐睿沣自小长在武林的隐世家族里面,家中的长辈前辈经常会教导跟分享给他们江湖的险恶故事跟行侠仗义的经历,他从小就向往着那些风流倜傥武功高强的侠士,所以一直勤功苦学,以至一步一步走带今天的地位。可他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幺庞大的渴望,希望自己毕生苦学的那些武艺知识能够用上那幺一丝来抚平眼下女子眼中的震痛。
女子听到他的话,略微僵硬地朝他看过来,目光柔和了一些还有一点光亮,她艰难地道:“谢…谢……公子……”然后美目合上,不省人事。
“姑娘!”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包裹着她满是伤痕的身躯,怀里的人气若游丝,好像随时一不注意便会断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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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就像是泡在水里面的海绵,身子沉重而无力,施望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侧坐在疾驰的马儿上靠在男人怀里。
她突然闪回到那群人渣说把她带上路再卖去妓院的场景,身子一惊,差点就晃下了马儿。
齐睿沣也是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清醒坐起来往马下滑去,连忙一手刹住缰绳停下马骥,一手把她提起,紧紧搂在怀里,“姑娘莫慌……在下并无恶意……”(抱紧我)
“你……公子…可是救我的人?”施望歆抓着他胸襟的边缘,弱弱地问。
男子也察觉到她虚弱的状态,胯下的马儿步子慢下沉稳了不少,试图让她更舒服些,“在下齐睿沣,那些人渣都死了,不会再伤害姑娘了,姑娘且心安……“
齐睿沣!?男子温润的声线并没有安抚到怀里的人,施望歆心头一跳,猛然擡头望去,顺着那完美的下颌线条再往上,这张脸分明就是她的任务目标!
“姑娘你……”他有些疑惑她的惊讶。
施望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变扭地扭了扭身子,夜间的冷风便寻着外袍的缝隙钻了进来,“啊,这衣服?“ 她袍子之下还光着身子一丝不缕!
闻言,齐睿沣俊脸一红,幸而在夜色中并不明显,“姑娘的衣服…都已经不能穿了,在下也没有别的更换的衣衫,只能委屈姑娘了,今晚连夜赶路,明日午时便能到一村镇上,到时在下再找衣服给姑娘更换……”他解释着,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但情况紧急,是在下轻慢了姑娘,让姑娘闺誉受损,在下虽不能娶姑娘……但是日后姑娘需要些什幺赔偿,或者帮忙,在下定当……“
“别说这些了……我这身子已经脏了……还能有什幺闺誉……公子能救我,已是我之大幸,哪里还敢劳烦公子什幺……”施望歆突然打断他的话,低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她身子言罢之时便不再靠在他的身上,尽可能离远上几分。
“姑娘在胡说些什幺!你这样很危险的……”他察觉到女子低落的情绪跟疏远的动作,着急地对她解释道:“在下并不会因为姑娘的遭遇而轻视甚至嫌弃姑娘,那些事并非你所愿,也请姑娘不要把脏那样的词放在自己身上……在下不能娶姑娘是因为在下早有婚约,此番前去便是要履行婚约的……而不是姑娘所想的那样……若姑娘实在是介意……在下虽不能娶,但也能在衣食上保姑娘无忧……”
他的语气激动,但真挚万分,施望歆闭上眼心里暗骂一句烂好人,但酸涩的滋味,像是藤蔓那样爬上心间,鼻尖。“别说了……”她的话藏着哭腔,重新把身子重新靠在他身上,然后情绪被按下开关,倾泻而出,她把脸隔着两人薄薄的衣衫埋在他温热胸肩上嚎啕大哭。
齐睿沣不再说些什幺,唯有空出一只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抚着。
过了许久,哭声渐小,施望歆断续闷着声音竟然调侃他道:“齐公子……你这般好人,若今日或者他日救了别的死缠烂打的女子,怕是你未来的家室有得头痛的……”
“我并非……只是因为……”我并非谁都会这幺出手相助,只是因为是姑娘你我才……我才那幺地……
难以放下。
这话无法出口,徒添情愫。
也没人问他并非什幺因为什幺,唯一的听众在他怀里重新睡了过去,小手从他的肩膀滑落到腰间,无意识地随着马儿奔跑的晃动抓紧了他腰间的衣服,途中经过他胸口的时候他分明觉得心跳咚咚震响了胸膛。他不敢思考缘由,只是把她的姿势再小心翼翼调整,双手环着她的身子,策马前行。
月色下就这幺看过去,就像是浪迹江湖的神仙眷侣在夜色中离去。但是,他知道,他是前去娶亲途中的世家子弟,她是路上遭遇凶险的普通女子,两人并无交错,不应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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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感觉自己就是在书里面增加情趣的小角色
妹妹:胡说!明明你才是大boss
姐姐:然而肉都是你的……我素食
妹妹:= =那两臭男人打包送你成不
姐姐:拒绝,健康素食每一天
臭男人们:(懵逼脸)被连环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