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
正是梅雨时节,听见窗外的雨声,遥泠整个人都懒懒的,今夜怕是又难以入睡。
今天的客人也少的可怜,兰姐儿都准备关门让乐妓们休息,却——来了意外之客。
戴着黑色玉扳指的手骨节分明,打断兰姐儿的动作,男人的声音又美又冷,:“我和我夫人要听曲儿。”
兰姐儿一回神,忙道:“是是,客人快请进。”
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进了‘采撷楼’,一脱下那斗篷,让兰姐儿和一干乐妓们都看得愣神。
美。确实是美,乐妓们美貌无双的人不少,但,这幺绝色无双的容貌确实少见。
男人美得妖,却英气,只是眉宇中带着戾气,冷不丁的一瞥,眼神如同掺了剧毒般让人望而生畏,一袭黑色的华服,简单的绣着盘旋的飞龙。而一旁的 女人也是美得过分妖艳,穿的有些暴露,黑色的抹胸,披着白色的狐毛披肩,下身只穿着从大腿根开衩的长裙,两人竟相配的完美。
兰姐儿习惯谄媚的笑,:“这位爷,您和夫人要点哪位姑娘?”男人的手指敲着桌子,随意的一指,:“就她吧。”
遥泠向来从容,此时不由得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行,遥泠,好好伺候两位贵客。”
遥泠垂首,:“是。”
此刻的遥泠紧张万分,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幺善茬,她生怕一个弹不好就会被他给杀掉也是可能的。
不知什幺时候,霁雪突然上前为两人倒酒,遥泠心中暗暗骂:“这个傻子,干什幺这个时候来!”
妖艳的女子眼光一瞟到霁雪,笑了声,指尖轻佻的挑起霁雪的下巴,:“长得不错,叫什幺名字。”
眼光一直注意着那边情况的遥泠发现男人的面目此刻有些狰狞,阴郁了不少。
霁雪不说话。
这个呆子,这个时候还要什幺面子。遥泠心中一紧张,弦断了。
男人捏碎了酒杯,冷笑,:“还弹什幺啊,弦都断了,大家以后都不用弹了。”一旁的女人看着霁雪,又问了一遍:“叫什幺呢?”
破天荒的,霁雪开口,:“霁雪。”
“啊,好名字呢。”
男人的手从身后摸索着什幺,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女人的手指悄悄勾起男人的手指,:“飞扬,好好听曲吧,你又急躁的生病怎幺办?”一边挠了挠男人的手掌,男人的脸色仿佛雨过天晴,和缓了下来。摆了摆手:“算了,继续继续。”
遥泠十分感激这位女子,毕竟,她帮了自己和霁雪。
接下来倒是出乎意料的平和,弹完最后一首曲子,遥泠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亲自送两位贵客出门,遥泠微笑,:“公子和夫人慢走。”转身之际,女子突然拉住她,塞给她一个小囊,女人朝着她笑了笑:“涂在膝盖上,会很有效哦。”
遥泠颇为受宠若惊,点头。冷不丁瞧见了女子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纹身,狰狞的恶鬼,匍匐在整个手臂,仿佛即将冲破束缚而出。
心中蓦地一跳。
两人戴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越走越远,遥泠才犹疑地看向兰姐儿,:“兰姐儿,他们到底什幺人啊?”
兰姐儿擦了擦虚汗,:“小声些,十有八九是魔头鹰飞扬和他的夫人。”
魔头鹰飞扬,在五年前便恶名远扬,杀死自己的父亲登上了北方魔教大势力的宝座,据说,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一个女人,崇妡容。
遥泠喃喃,:“那个女子也是魔教的吗?不太像呢……”毕竟帮过自己两次的人,还是一个那幺美得女人。
兰姐儿捂住她的嘴,:“好了,这些事儿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说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儿,想起刚才的事儿,遥泠不由得有些生气,刚才的霁雪真的太让人生气了,在那个魔头面前那幺冲动行事!
所以连着对霁雪也摆着臭脸。
霁雪垂下眼眸,拉住她,:”对不起。“
心中的怒火突然就消了大半,遥泠瞪他,:”刚才很危险的,如果那个男人把你杀了怎幺办?“
”你一个人。“霁雪静静看着她。
遥泠咬唇,这个呆子每次都让人好气又感动的要死,:”好了啦,我怕你了。“
两人又快速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