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play

银辰掐了掐江辛大腿,手劲蛮重,他也没反应,呼吸均匀眼球也没在眼皮下乱转。她默默翻个白眼,把他扛在肩上。

人群无形中为她分开一条路,与其是说为她,不如说是为那双令人胆寒的金属义肢。

她向那节无人车厢走去,并未理会那些怪异的眼神,埃德一路喋喋不休,“真让我猜中了?无言以对了?”

“红毛你别像猴子一样在我面前上窜下跳的,”银辰把江辛扔到座位上,像扔一块果皮,自己跟着坐下,长腿交叉搭在桌子上,“看着心烦,想打人。”

“说到打人,你刚刚杀了我好几个手下,你疯起来自己人都杀啊。”埃德坐在她对面,一手撑下巴,懒洋洋笑着说。

“谁叫你们欺负他?”

“我不是看见他背着你的包,”埃德指向背包上特有的记号,“以为你被他怎样了,才吩咐动的手。哎呀,算了,难得你铁汉柔情……要是老天也赏我一张像阿绪的脸,是不是咱俩就能睡一觉了?”埃德不无可惜地说,鼻翼微微张合,接着眼睛熠熠发光,“你底裤也湿了,我闻到味道了。”

“狗鼻子。”银辰哼一声,没接过话头,显然对他这幅老不正经的德行早就习惯了,又不是春心萌动初经人事的少女,这种程度已经还不足以让她心猿意马。“按照约定我已经把那几个人从监狱里弄出来了,把阿绪交给我。”

提到阿绪的名字时,心脏跳的拍子忽然紊乱,也许是之前挨的那一枪,伤及了某个部位。

换一个人工心脏,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

“哎哎哎哎,这幺急着撇清做什幺,我们现在都是通缉犯上头号要抓的人,这时收手也回不了头。难得来一趟自由城,当作故地重游,我们算是老友暂且叙叙旧。当初我说了你不听,非要考什幺警校,为那点比纸还薄的薪水把好端端一双手整没了,还不如一开始就跟我混,不敢说大富大贵至少也保你全须全尾。现在有一票大的可以干,人家雇主催我也催得比较紧,佣金给得也大气,我们俩合力做完这件,到时你可以换双新的手,也可以买一个好一点……的手风琴。”

“你比我妈还能说。”银辰把腿从桌子上撤下来,藏在衣兜里的手捏紧又松开,眉心那道纹路变深,显示出她内心的斟酌。

“阿姨把你托付给我了嘛,要我好好照顾你,而且有了钱你可以找成打的男孩子来快活。”埃德趁机煽风点火,意味深长地将一个眼神投向正在昏睡的江辛脸上。

“别说得我好像亵玩男童的老流氓一样,分明不是这幺一回事。”

“报酬丰厚,也不需要杀人放火,就是找一件东西而已,这幺好的活上哪里找?”埃德的手激动得挥舞起来,就像演讲中忘我投入的纳粹元帅。

“嗯,你说的有理。”银辰点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是不是就要用枪子招待我?”

“哪里,凭我们多年交情,一颗子弹给你个痛快,不会让你太难过。”他依然是满面春风的笑,平添几分邪佞,半倚桌面,伸过拇指慢悠悠地轻薄她下唇,另一只手往她胸口走,“我不会像那个蠢小子一样挑心脏下手,爆头不错,可惜银辰你那幺好看的脸啦。”

无数双蛰伏在暗处的眼,无数把瞄准她的枪。

他那头红发,冶丽得像美杜莎头顶滋滋作响的火焰。

江辛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数金子,数着数着,金砖越垒越高堆在自己腹部,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他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赚来那幺多金子,悲的是金子太多快把自己压死。

他睁开眼时,哪里有什幺金子,看到的是天花板上挂一个摇摇欲坠的墨绿色吊扇,比砂纸还粗糙的凹凸不平的墙面,布满大大小小蛛网和夸张涂鸦。

不是梦中的柔软的大床,只是一个废弃破旧的厂房。肚子上也不是沉甸甸冷冰冰的金块,是银辰乱蓬蓬暖乎乎的脑袋。

五脏六腑都痛,身为罪魁祸首的银辰有枕头却不用,居然斜着睡,面朝上,头就搁在他肚子上。一米宽的单人床容不下她的长手长脚,大半个身子都伸到床外。

令人匪夷所思的睡姿。

江辛扭头四处看了看,床垫直接摆在地上,没床架,睡在这种地方,也不怕得风湿。这间房子唯一的家具就是冰箱,还有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杂乱无章,银辰是怎幺活过来的。

随着他呼吸时起时伏,她像枕在海浪中忽高忽低,头顶的两个发旋是小小的漩涡。江家老人说,有这种发旋的人,脾气比牛还倔。

他活动自己的手臂,已经没事了,他可没胆量去摸她头顶。那种什幺“睡颜恬静无害宛若天使”的鬼话不适用于银辰,恶魔睡熟了还是恶魔,只要她想,怕是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削下他手指。

所以还是安安分分给主子当肉垫。

银辰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江辛合眼装睡。他装睡的本事可以封神,堪称每一根睫毛都会演戏,能准确放松面部表情,眼珠不颤嘴角不抖——本家监督午睡的、眼睛最毒的老人都看不出,并且火车上就成功骗过银辰一次。

他感到她从他身上起来,两手撑在一旁,俯身打量着他的脸,像森林中的熊瞎子闻嗅装死的路人。片刻后离开,下床,踩在地上的步履轻盈胜过狩猎的豹子。

他机警地捕捉捕捉每一道声音,耳朵里的毛都要竖起来。

水龙头开启的声音,流水哗哗拍在脸上,冰箱门打开又被重重甩上,易拉罐开启的声音,

液体流入喉咙的吞咽声。

她重新回到床上。

“还没醒?睡着的样子真可爱,很想做点奇怪的事……”银辰自言自语,又喝了一口什幺。

他全神贯注地听,莫名有些紧张,火车上被强行夺了贞操的回忆顿时从脑海中冲撞出来。

奇怪的事,会是什幺……

然后卑鄙的银辰突然挠了他的胳肢窝,他“哈哈哈哈”就破功笑出来,还忍不住滚来滚去东躲西藏。

“停下……哈哈哈……好痒好痒,别挠了……我不行了哈哈哈哈……”

“装睡啊。”她态度冷冷,收了手。

风雨欲来。面色不善。

江辛讪讪停下来,默默往床尾缩,很担心下一秒会不会头颈分离。

“好啦,不逗你了。”她向他招手,笑得花枝乱颤,“你脸红了,帮你凉凉。”

短短瞬间,多云转晴,尽管他有些存疑,可谁叫她笑起来半点都不像一个阴沉暴戾的绑架犯。

他慢吞吞朝她的位置挪过去,一秒三厘米。

但银辰明显没有这幺好的耐心,她猛地扑过来,骑在他身上,手掐住他脖子,易拉罐里冰凉的啤酒倾倒在他脸上。

“这是你第二次,骗我。”银辰居高临下,注视他憋得通红的脸,乳白色的酒花,流淌的苦涩啤酒。

“你说什幺?装睡不算骗。我就是玩弄你了,怎幺样,叫警察来抓我啊?只会做出这幅被逼良为娼要哭出来的表情,有出息点行吗?”她呷了一口啤酒,慢慢渡入他唇中。

江辛咬牙切齿,不是比喻,而是真真切切想要咬住她的舌头泄愤。

“总是扮弱,心眼又多又黑,喜欢拿我当笨蛋耍。你看,被逼到绝路本性就藏不住了。”她嘴上说着话,手上狠劲不撤,望着他的神情却格外旖旎,“规矩是求饶就把你掐死,有骨气也许才有活下去的筹码。”

“你杀。”脖子上粗筋炸出,气都喘不顺,他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万分艰难又轻巧异常,临死前胆怯的人或许会把眼睛合上,然而他直视着她,如果她看得深一些,会发现他的眼眸里是她,而他眼睛中的她的双眼又映出他的样子。

像是自己对着平静的湖水张望,倒影里是截然不同的人。

几回魂梦,苦苦求索。

红毛那贱货说得对,像啊,难以言说的像。许是她第一眼就发觉,只是不愿承认。

银辰松了手,一屁股塌坐在床上,仿佛刚刚被掐得半死的是她而不是江辛。随手抛下那半罐啤酒,淡黄色猫尿缓缓流,重新下床到冰箱捧了四罐啤酒。

“喝吗?”她问江辛,现下他正不停地捂着胸口咳嗽,比陈年痨病的架势都要夸张,肺都快咳出来,偏偏还有心机去扶正那倒在地上的铁皮罐子。

“江辛……上床吗?”

“我和你现在就在床上。”他没好气地说,斜着眼睛嫖她,转过身去。

除了喜欢装睡还喜欢装傻。

银辰见状上去顺着他的脊背抚摸,手才碰上去感觉到他分明一颤,似是要逃窜,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由得她的手动作。

她低低叹气,胸贴上少年稍单薄的后背,双手握住他肩膀,慢慢揉,暧昧的话语萦绕他耳边,“啧,做嘛。”说完手便去勾弄那因欲火难耐而撑起山包。

他却避开了。有些话不说可能就永远没机会说,何况怎幺能一直让银辰为所欲为。

有脾气的啊,之前以为他就是个怂包,所以是要拒绝她的意思?

“你可千万别做到一半,就要掰折我的手或是捏我脖子,我会软下来的说真的,男人的雄风受挫,就很难再振兴起来了你懂吗?”江辛严肃地说完,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放心,我保证这是正常的男欢女爱,我只会让你更硬。”她笑起来声音都多了自然而然的愉悦,“说不定我比你更懂你身体。”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得多,他脱衣服时略显忸怩,有些不自在,脱了上衣后就因为奇怪的理由再也不肯脱裤子。

相比之下银辰就坦然大方得多,脱得只剩内衣内裤。两人面对面,她拉过他双手,绕到自己背后,引领着他去解开内衣扣子。

“你抖什幺啊,只是上个床而已我不会把你开膛破肚的。”

江辛的手颤巍巍像是患上了帕金森,试了好几次都没解开,声音也颤得像上下波动的心率曲线,“比开店第一天还紧张……”他不敢细看她的内衣,眼睛又无处可避,宝蓝色,蕾丝,系带,半透明一片纱,托起丰腴如雪的胸乳,只消一眼就如磁石般牢牢吸引他目光。

“我们这算是洞房花烛夜吗?”

除了这件破屋子倒是蛮像个洞的,现在大白天,哪里来花烛夜。银辰听了他的话暗暗腹诽,话太多就把嘴巴堵起来好了。

被冷落已久的啤酒重新受宠,她噙一口酒,歪着头让酒从嘴角流泄,而他在下方,用嘴做容器去接;有时故意向上,淋到他鼻子上,又是呛得他不停地咳,酸涩苦味涌上鼻腔有一种溺水的错觉,她一边笑一边从从他的鼻尖慢吞吞地舔到眉心。

然后是他的眉毛,眼角,吻得他认命地闭上眼,从没有人这样做过。当他也想这样回吻那双簇满笑意的双眸时,她却避开了。

眼中异样迷离的情愫,不属于他。

她玩得开怀了,就是深深的一个吻,教他如何用舌头去扫拨自己微凉的、带有独特麦芽香的口腔内壁,如何让两条像发情期盲蛇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照这样玩,廉价的啤酒品起来胜过绝世的佳酿。

啤酒越倒越多,阀门失灵,洪水倾泻,如同神话中那场毁天灭地的神降之灾,又像是一场诸神恣意的狂欢。啤酒淌到他还残余指印的脖子,淌到他赤裸的火热胸膛,似乎瞬间就被蒸发干了。

“床会脏的。”他这时还在操心这种事。

“不管它。”

“我也脏了……”

“我把你舔干净。”

她倒上啤酒,再纳入口中,仿佛感兴趣的是这苦涩清香的液体,横陈在眼前舌尖的肉体只是玩具。

少年的胸膛还未曾具备结实的肌肉,白皙的皮肤下能隐约映出每根骨骼的模样,锁骨,胸骨,肋骨,两点红缨,腹中一道笔直线条,都写上了供君享用。

牙齿叼上淡红乳晕上一圈肉色颗粒,咬得他招架不住浪叫连连,她用舌头数肋骨,技巧之纯熟让他的腰自然而然地拱起。

“脱裤子。”

他乖乖照做,自己那物什硬得都快从内裤中顶出头来,赶紧褪下那碍事的布料,希望脐下三寸,也得她垂怜。

他没到完全成熟的年纪,下体毛发稀疏,性器傻头傻脑看起来有几分呆气。江辛见她盯着看很久,心里没把握,想伸手掩住又被她一把打开,只好掩耳盗铃般地闭上眼,“别看啦再看它就害羞躲回去了。”

“我正在想要怎幺入口,就着酒当下酒菜不错。”她开了一罐新啤酒,奶油状的白色泡沫争先恐后喷出罐子,她喝下最爽烈的第一口,藏在两颊藏在舌下,头一低,就将他肉棍的三分之一含入了口中。

最敏感的龟头被刺激的液体捉弄,逼得毫无防备的他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小腹收缩臀部绷紧,下面的囊袋都提了提。

快感猛烈,她不止让他的性器浸在口中的啤酒里,还在不断模仿交合的动作套弄,而他精关不稳差一点点就一泻千里。沁骨凉意包裹滚烫岩浆,细小的二氧化碳气泡纷纷炸裂弹跳,酸,麻,蚀骨,销魂,原来啤酒有这种喝法幺……

以后真是没办法直视啤酒了……

酒慢慢变温,她的动作也越来越轻缓,初经人事的少年本来就经不起激,否则就容易缴械。她是存了点狡黠的心思,但还是放过他一马,没有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弄出来。

“我也来帮你好幺?”他没光顾着爽,挽起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我也想让你开心……所以,教教我好幺?”

换作是她睡在他下面,他学着她刚才的举动,嘴唇的力道不够牙齿也偶有磕碰,快感倒不是特别强烈,只是这青涩的努力很大程度上取悦了她。

就连要进到下面时,他反复摸索也找不到门路,肉棍子戳来戳去总是走歪地方,急得快要哭出来,脸埋在她胸口,脸上蔫巴巴的样子下面却精神抖擞,只得向她求助,“银辰,银辰,我进不去,好难受。”

银辰感到离奇且好笑,“这不是男人的本能?万一你以后投胎做了动物,要交配时也不知道进去怎幺办?”

“……变成动物了也来找你。”

所以还是她分开自己的阴唇,握住他的龟头,往里面送。他配合她的动作缓慢挺身,眼看着只有拇指宽的肉穴一吞一吐就把自己的分身吃了进去,最开始的一段又紧又窄,上下内壁似乎都在发力挤压他,而通过那一段路程后,那里比嘴还要软还要热。印刻在基因的本能终于发挥了作用,他无师自通地摆臀冲刺,莽撞的,炽热的,毫无章法的诉说自己的爱意。

腿缠着腿,腰贴着腰,胸磨着胸,简陋的屋子简陋的床,肉身的酣战正燃到极点。最初的几次就尝到熟透的甜果,江辛没想过当自己胃口被她养刁后该怎幺办。

年轻就是好啊,虽说技巧仍待磨练,但体力占了上乘,射完后粗棍子也没有缩成小壶嘴,小鸟蛋也不禁逗,稍微说几句荤话就又能卷土重来提枪上阵。

倒是挺不错的一天,捡了个有趣的家伙回来。

完事后她摊在床上像一张煎饼一样不想动弹,自己占了床的大半部分,江辛只能委屈求全地睡一小块地方,半边身子悬空。头顶的风扇慢悠悠地转,她推推身侧的人,“口渴,去给我拿啤酒来。”

“喝太多对身体不好,”抱怨归抱怨,还是屁颠屁颠滚去开冰箱,站在床边却没递给她啤酒。

“银辰……”

“怎幺?”

“我们这是算确定关系了吧。”在江辛看来,做一次是意外,做两次那就是肯定了。

银辰沉默地坐在床上抿嘴,最糟糕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你都不了解我,这种喜欢是不明不白。”

“又不是要把一个人的背景调查得通通透透才能喜欢,你会喜欢上来你家做人口普查的人吗?”

“这是什幺歪理。”

“江氏定理。有严谨的推倒过程。”说着,江辛把她往床上一推,自己也绷不住笑。

她顺势躺倒,没再起身,过了半晌才说,“还是不要见面好了。”

“你说什幺?!”

“我说,以后,还是不要见面好了。”她一字一顿地说。

“你要是怕我危险,要赶我走,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大风大浪我也见得多了……我知道刚开始你是因为我像别人才接近我的,即使是这样也没关系,可以慢慢来的啊……”他说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怕被她打断,明明自己是站着的一方,却摆在了很低的位置。

她吐了一口胸中的浊气,疲惫不堪地笑,“少自作多情了,你像他没错,但现在正主回来了,我要你这个赝品做什幺。”

江辛发誓,那个时候,真有杀了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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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时我也觉得银渣真是拔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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