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玉少生个娃

见他一脸适地闭着眼,眼窝下有淡淡的疲倦。

“爷,小八给你按摩下吧?”

池里男人没有回应,她已扳动十指按上了那僵硬的肩膀。

他的肌肉很硬,绷得紧紧的,得费不少力气才按软了。

之后拿起巾帕为他擦拭身子,擦到一半他大手一伸将她拉进水中。

她惊呼一声,以为他睡着了,谁料他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顺道一起洗了。”

她羞红了脸,他的手极快地钻进她湿透的衣裳里,那服贴的厚重衣裳让他进行得并不顺利。

最后抽出的手,只是轻轻地搂住她腰身,将她揽入怀中,薄唇烙在额上印下一个吻。

“我不会抱你,现在不是时候。”

“是……”

***

第二日天明,小八没再去服侍李苻。

她从五爷怀中清醒得晚了些,他抱着她入睡,清醒时两人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她不懂结发,只是看到时心里头划过一丝异样。

以后好多次,她在逐渐的习惯下也不惊讶了。

美娟小声地敲了门,本来府里头偶尔婢子也会留宿在外间,以便爷半夜醒来要拿个什幺方便。

几声轻唤小八,这声音压得极低,按理只有在外间房才听得清楚。

她惊醒了,迅速度地爬起来,来不及整好衣裳只披了外袍走出外间去开门。

房门只拉了一条缝,美娟清美的小脸蛋闪过不安。

“怎幺了?!”

这婢子一向胆小,脸上常挂着不安,所以她也没当回事。

美娟咬着唇瓣,声音压得极低说:“四爷府中出事了……昨儿个四爷硬闹着要洞房,吵醒了四夫人,结果拉扯间不知为何撞到了柱脚,四夫人当场流了好多血……大夫说,幸好胎儿保住了……”

小八听了脸色一白,急问:“这是什幺时辰发生的事?!”

昨夜寅时入睡府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丑时,约莫七刻钟的时辰吧……当时李景少爷不是闹肚子吗?这事儿被三爷给压下来了,没让少爷知道。”

小八拧了眉,甚觉怪异:“既然三爷将事儿压了下来,你们是怎幺知道的?!”

美娟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其实……这事儿知道的也就是那四爷院里的人……三爷刚才来了院里,说是让我传话通知五爷。”

小八听了大骇,面上再无血色。

她朱唇轻颤,压下那一骨子寒气,让美娟先下去做事,决不要告诉任何人,一定要守口如瓶。

之后关门进入内间,五爷已醒来。

他也没问,他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比寻常人尖一些。

见她进来,招手拍拍右侧的空床:“八儿,再上来陪爷睡一会儿。”

小八猛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五爷饶过美娟吧!这事儿她不知情,小八也能保证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是第一次为个婢子求情。

五爷眼儿一眯,刚睡醒一身散发着慵懒之气。

他盯着她好一会儿,才道:“这事儿闹大了,知情的人也极多,是不好掩饰的……”

她安静地听着。

“拿衣服给爷吧,还是先去迹院瞧瞧吧。”

“是。”

***

刚到迹院,便见四爷跪在院中。

三爷一脸怒容,旁边是李景。

“李景,对不住,这小子喝醉了酒就胡闹,差点让传苻儿受了伤。”

李景面上倒没表示什幺,只说:“算了,老四个性我也明白,都怪我不该劝他喝太多酒。苻儿也平安无事,老四也跪了好几个时辰了,该罚的也罚够了……”

“李景,你别帮我求情。是我自己昏了头,受这罪是活该的!”

都迹阻止了李景为他求情,俊脸上带着浓浓的懊悔。

“就让我跪吧,就算你原谅了我,我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一直把苻儿当成亲妹妹,却犯了糊涂对她作出那种事……”

有些难已启齿,这一番情真意切,当下让李景心里的疙瘩消失得半点不剩。

他大步走过去,蹲下,“我知道你脾气,那就让老三罚你跪吧。总之,我是没有生气了。”

他一脸真诚让都迹俊脸一片感激。

都枉见戏够了,便走了过去出了声:“三哥罚得有理。四哥也是的,都这幺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是该好好惩罚一下了。”

之后又问:“苻儿情况如何了?肚子还疼吗?”

因为是假成亲,所以私下不叫嫂子。

都然回话道没事了,都枉便意思下踏进屋子看了眼。

小八留在门外,身边是三爷。

他的视线落在她头顶,她很娇小,猛地一把扯住她,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咬了一口恶声恶气道:“骚狐狸,身上尽是老五的味儿!”

小八惊得不敢作声,也不敢反搞。

四爷与李景正是情深义重,没空注意这边。

五爷又进了屋看李苻,这廊上也只有她与三爷二人,所以他放肆。

在她耳珠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未见血只有齿痕才放了她。

她速度地退离他,挨得远远地捂住发红的耳朵。

他骂了声:“离这幺远怕我吃了你?!真是贱丫头!”

骂完已然转身朝屋里走去。

廊上就留小余,一脸委屈地站着,松开捂耳朵的手,拨了拨头发掩饰着,怕被人发现了。

李苻怀有身孕进府一事,不想再开杀戒,便故意透了消息。

说是四爷将李苻肚子搞大,才娶进门的。

洞房没成,接下来的日子直到归宁那天李苻都是平安无事的。

李苻被接回家中后,四爷便气鼓叫骂道:“都怪那酒误事!不成,无论如何我也要上了那小浪妇!”

五爷听罢,随口道:“那可有些困难了。除非你假扮成山贼,趁火打劫。”

看似无心一句,却听得四爷搁在了心上。

见老四面上一喜,老五只笑笑,未再置一语。

35

四爷的婚礼,玉金枝也有参加,送了厚礼。

又遇玉金枝生辰没几日了,递了贴子。

出府去备礼,遇上玉老夫人。

小八本是一人出府拿礼物,这不料给迎面撞上,也躲不开,只好打了招呼。

玉老夫人一瞅到她,便笑呵呵直赞叹道:“小八呀,瞧你这丫头是越发生得漂亮了。”

就像朵娇嫩的花朵,是越长越美。

小八听了这番赞美,也仅是扯了唇礼貌一笑。

都府中美婢如云那可是在城里出了名的。

“老夫人难得出府,是要为玉少爷买礼物吗?”

“还是小丫头心思聪明呀。撞上了正好,就顺道出个主意,瞧瞧我该为玉儿带个啥样的礼物回去。”

小八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她出府是有时间的,未回去五爷会骂人的。

“老夫人,给玉少爷挑礼物还是得您多费一番心思那才好。小八要参与进去,那可损了夫人的心意了。这礼再差,也是老夫人亲自挑选的,玉少爷见了自是高兴万分的。”

这话逗得玉老夫人又是好一番笑靥。

小八找了借口赶回府去。

“老夫人,小八这就不能与您聊了,五爷还等着奴婢拿回礼物去,要晚了又会骂人了。”

老夫人一听,一脸怜惜,挥挥手体谅地让她走了。

小八前脚一走,玉老夫人后脚便跟了出来,招手挥来壮丁耳语了几句。

随后壮丁离去,玉老夫人笑得一脸诡异。

***

小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昏脑胀的。

身子上有一双大掌在乱模,她第一个反应是五爷,但旋即被空气中的腐败味给惊醒。

猛然翻身爬起,微弱的烛光下她衣裳不整,在她下方一道黑影。

她惊吓得差点尖叫,那黑影开了腔:“啊,我娘可真喜欢你,又把你送进来了……”

那黑影正是玉老夫人的大儿子!

她对他了解不多,仅知他幼年被火焚身。

“玉、玉少爷……”

她颤抖着想爬下床,他却猛地扑上来,阻断她后路。

将她困在床与他胸膛之间。

“别跑,你这般招我娘喜欢,那就生个娃吧。”

他的手粗糙,摸上小八的脸蛋,令她恐惧得眼泛泪光。

“不要,玉少爷,小八不想给你生娃……”

她忆起她正要回府,身后却突然伸来一手,她只闻鼻间刺鼻,旋即便晕了。

“不给我生娃?”

他带点疑惑地退离她,退回床尾。

微弱烛光下看到他全身裹着绷带,只露出眼鼻口耳。

她直点头,“对,小八不能给玉少爷生孩子。”

“为什幺?”他不解问:“嫌我丑吗?”

突然语调转为阴恻,他再次扑了上去,双手拽住她。

“不是——是小八不喜欢玉少爷,怎幺可以生孩子——”

她撇过头去不敢看他的脸,一脸惊慌地掉下眼泪叫道。

他听了,身子一僵,随后拽住她头发,在她痛呼中将她拽下地。

他压在她身上,她背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的手指掐上她的脖子,恶狠道:“不给我生娃你就别想离开这里一步——”

她只觉呼吸一紧,旋即晕了过去。

***

小八失踪了。

五爷在过了时辰后等到婢子回府,马上派了下人去找。

结果在路上找到了他命她带回来的已经破损的礼物。

五爷当即见了,眯眼马上命令府中所有的壮丁全部出去寻找。

之后得知的结果是有人见到都府婢子与玉家老夫人有过接触。

都枉一听,狂怒闪过,立即叫人备马他要亲自去玉府。

可惜玉老夫人一口咬定没人,她是承认见过便再无下落。

都枉强压下怒火,等玉金枝赶来,立即让他带去找玉家另一个儿子。

玉金枝自然是心急如焚领了他去,只可惜,见是见到了玉大少,但那包裹着绷带的男人只说:“我没有见过她。怎幺娘亲又想绑架她给我生娃了?!”

“哥,你要不介意,请让我们搜一下!”

“随便。”

结果是空手而回。

玉府府上搜不到人,都枉只能赔着笑脸说误会一场。

玉金枝随口安慰道:“或许她在别外呢,五爷你可别着急啊。”

心里头的疑惑也渐升,一个婢女而已,何须劳驾他亲自出马?!

心思一转,心下明白几分,不由得感叹。

那丫头还是好会勾人呀!

五爷凝笑着出了府,却是暗地里派人潜进玉府再搜。

另一方面,也请了官府的人帮忙寻找。

***

待都枉离开后,玉大少爷按下了床内侧的开关,从床中间分开一条密道,他踩着阶梯走了进去。

小八已清醒,四肢未被绑。

一见他进来,骇得大惊,直缩在角落。

密室里的灯光足够让她瞧清他。

全身裹紧的绷带看着极吓人。

他走到她旁边坐下,说:“你家五爷这幺关心你,一听说你没见了,亲自派人上府来找你。你是不是他的人啊?”

她听了,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在他等答案时,轻轻地点了头。

“玉少爷,小八身子不干净,配不上为你生孩子。所以求你放了我吧……”

“什幺配不配得上的。”

他伸出手,那双大掌没有缠绷带,上面是被火烧伤过的痕迹,没一处肌肤是完好的。

捧上她的小脸,眼睛盯着她,“你很可爱啊,长得像猫儿似的。都枉既然在意你,那是不是说你在他心中有了地位?”

她摇头,不知道。

“也是啊,可能就是贪个一时新鲜啊。既然这样,你要不就留在我身边,我给你一切,你只要生个娃,我就让你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这交易划算吧?服侍我也好过服侍他,我不会杀子你,但他可就说不定了……”

这交易,若说实话,小八有一瞬间的动摇……

但是当男人的唇吻上她的唇时,她倾刻俯身干呕……

36

五爷闹出这幺大的动静,三爷与四爷不可能不过问。

三爷找了五爷问话:“一个婢子,何必你劳师动众的?”

话中试探性浓厚。

四爷也是眨着眼睛等着答案。

五爷神色未变,淡然一笑:“那丫头带走了我的宝贝,自然要追回来。”

“什幺宝贝?!”

四爷来了兴趣,只可惜五爷回以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不解释。

三爷拧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老五。

***

见她呕吐不止,第一个反应就是掐上她的脖子,“你是不是怀孕了?!”

他自是不会相信都府的那几个牲口不可能未曾碰过她。

她喉咙被掐,难过得直摇头,眼中泛着泪,“没有……”

她葵水才刚走。

他听了,狂躁瞬间消失,又转为温柔的安抚,他抱起小八,他的身子出乎她意料的高大。

她被他抱在怀中,就像三爷抱着她,如一个大人抱小孩。

他将她搁回石床上,绷带下的黑色眼珠亮得惊人:“你乖,好好呆在这里。我晚一点才和你洞房可好?我们要先拜了堂才行。”

她听了,黑瞳瞪得老大,却不敢再反抗。

他喜怒无常,她怕一个刺激他又会失手掐死她!

他见她柔顺,极为满意的笑了,“我现在让娘去准备好礼堂,咱们等下就拜堂。”

然后他离开,是走向地下室的另一道门。

石门被关上,她被锁在一间小小的石室里。

她在他离开后立即下床去找出口,却是徒劳无功。

最后只能绝望地滑落在地嘤嘤哭泣。

***

在小八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时,她的身子被人抱起,一双大手在脱她衣裳,这之中她未曾清醒。

等彻底的清醒时,是他的呼唤惊醒了她。

“你睡得可真沉。起来了,咱俩去拜堂。”

她才发现她身上换上了一件喜袍。

而这个缠着绷带的男人也套上了一件喜袍。

她想起他们要拜堂了!

“不要——我不要跟你拜堂——”

拜了堂他便是她丈夫,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她不要!

啪!

男人一巴掌扇下来,扇得她耳鸣嘴角溢出血丝。

“你敢不拜堂我现在就让你死!”

他的阴狠吓得她噤声。

他将她拽起来,几乎是拖走将她扯出石室。

这个地下室出乎她意料的大,他拖着她穿过了好多个石屋才抵达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厅。

大厅里喜纱与吉烛,石墙上贴紧着喜字,一屋子的喜庆。

而大厅正中间那主椅上,玉老夫人庄严地端坐着,失去和蔼笑容的她显得好可怕。

她被玉大少爷架着跪下。

“玉儿,真好,你终于成亲了。这媳妇,你可喜欢?”

玉老夫人在面对儿子时,一脸和善。

玉大少爷点头声音响亮回道:“孩儿很喜欢这丫头。”

玉老夫人满意点头,再瞅向小八的眼神是恐怖而阴冷的。

小八面上毫无血色,她说:“这孩子从小就吃了很多苦。今日我将他交给你,你就要好好珍爱他。如果你敢不听从他的话,哪怕玉儿再疼爱你,我也决不留情宰了你!”

这番赤裸裸的威胁,已然成功传达到小八耳中。

她眼里泛着恐惧,大红喜袍下的娇小身子在瑟瑟发抖着。

咬着牙沉默中。

那充当司仪的老婢子已高声嘶喊:“新人拜堂!”

她不愿意,当“一拜天地”喊完时,玉少爷已经低了头,而她却是死死地挺直了身板。

玉老夫人见状,朝旁边魁梧的婢子使了个眼色,便见那婢子走过去,硬是按着她头低下头。

她眼中忍着屈辱的泪水被逼与他拜了堂。

被拖回另一间同样喜庆的石室,偌大的石床上铺满了豪华精致的厚重床褥。

他将她一把扔上去,熊似的强壮身子压了上来。

“我忘了,咱们得先喝交杯酒。”

说着他又退下去,将喜桌上的两杯酒端过来,一杯递给缩在角落的她。

她稍一迟疑,他便阴狠地瞪着她,瞪得她颤抖地伸手接过。

“交杯酒,把你的手伸进来。”

她照做,与他的右手腕交织在一起,含着泪吞下那杯苦涩的酒。

喝完后,他得意大笑着扑上来。

开始撕扯她的喜袍,她力气小如蚂蚁般根本抵不过,双腿胡乱蹭着踢上他的胯下,疼得他倒抽口气,脸色倏地狰狞。

一巴掌再次扇下来,伴着男人的粗骂:“小贱妇!我待你好你却百般不乐意,非得让我打死你才甘愿——”

小八趁机跌下了床,朝门口扑去,他强忍着巨痛将她拖了回来,不再怜惜地将她重重抛在床上,疼得她倒抽口凉气,瞬间晕死过去。

***

玉府内有动静,玉大少爷突然消失在自己的房间里长达半个时辰,这消息一传回都府,都枉眼中精光一眯,立即派人彻查玉大少爷的寝屋。

在随后赶到时,果然发现了密道。

他眉头一皱,毫不迟疑地跨了下去。

这头,小八从晕厥中幽幽醒来。

身上喜袍不整,身子倒是没有任何异样。

她挣扎中从石床上跌下来,朝半开的石门走去。

刚出石室,便见到一洼水池。

泛着白雾的水池内,一道背对着她的高大身子伫立其中。

他肌肤盘延着被火烧过的痕迹,密密麻麻的没一寸完好。

她吓得一声惊呼,软了腿跌坐在地。

他猛然回头,那未再缠绷带的脸也是如同身上黑色疤痕一样的狰狞。

一见到她,黑眸阴戾爆发。

大手一伸,拽住她腿扯入水池内。

咕噜咕噜毫无准备下口鼻内涌入大量的温水。

他的一双手掐在她脖子上,她圆睁的黑瞳透过清水瞧到眼前欲置她于死地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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