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飞身扑过去,不料修突然停住脚步,害我一脸扑进他飘逸的银发直接撞到他的脊背。
“噢!”意外听到他痛呼一声,随着一声头骨与墙壁碰撞的巨响,眼前这个魁梧的银发妖男竟瘫倒在地。
“不是这幺弱吧?撞一下就晕过去了?”我不敢置信地摇晃地上的“尸体”,好不容易将他庞大的身体翻过来,只见他额头的淤青正渗出一丝丝鲜血。
我本着职业习惯伸手放到他高挺的鼻子下方,感觉还有温热的鼻息呼出,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作为以慈悲为怀、救苦救难的医生,伤害别人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但眼下这个意外不正是我逃离这个夜族首领的魔爪、寻找温泉回到原来世界的绝佳时机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拜拜!”我匆匆跨过他的身体,却猛然意识到不能以这样的形象贸然跑出去!
难得这家伙昏倒,现在正是机会他身上值钱物品的时机!
可是他一身的白布缠得结实,摸了半天却不知道从哪里拆起,我只好费力将他的白色斗篷扯下来。
“拜托先别醒过来啊!我还要借你的长靴……”我小声地祈祷,一边着手脱他的白靴子,他的脚显然比我大了许多,可是当我把他那对大靴子套在我脚上时靴子竟神奇地缩小到刚好合适我的脚型!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我念叨着自知不可能奏效的咒语,披起斗篷便离开这间白色的卧室。
出了门便仿佛迈进黑暗深渊,周围太暗几乎看不清路,只是两侧似乎有一些建筑散发出微弱的光,但我只能放下好奇心继续向前跑,前方有一个亮点,像黑夜里引路的灯。
黑暗尽头,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我谨慎地探出脑袋观察,目之所及仿佛是不夜城里一条漫长的步行街,我不由得联想到各种美食,饥饿了多时的胃此刻也被唤醒了,大声咕噜噜地冲我抗议。
“噢!北京烤鸭?这不是真的!巫山烤鱼?重庆辣子鸡?兰州拉面?……这是在开玩笑吗?”望着这些熟悉的牌匾,我震惊得开始怀疑先前疑似穿越的遭遇是否真实。
“嗨!亲爱的,请问需要我为您提供什幺服务呢?”一个清瘦的银发男子飘到我跟前,温柔的微笑无比亲切,令人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话,可是他的着装令我瞬间警惕起来。
这一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装束和白色连帽斗篷分明在宣布他是夜族的人!
我局促地摆手后退:“我只是随便看看,你忙吧……啊!”
搪塞的话说到一半,清瘦的银发男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掐住我的手腕将我扯进最近的一家饭馆,不给我反抗的机会,直接把我按坐在餐桌前。
“尝尝我最拿手的铁甲巨蝎吧,烤出来的味道绝对世界一流!”
“我的小虫爬树才是最美味的,你一定会爱上这道艺术与美味巅峰结合的菜!”
“来吃我的狂蟒巨头,保证你吃了之后这辈子都不会想再吃别的!”……
一群同样装束的白衣男子一围上来就七嘴八舌地向我介绍他们的拿手好菜,可是那些菜名却分分钟让人胃口全无。
“我……我一定要点菜吗?其实我只是路过而已。”我低声试探,如坐针毡。
结果完全如我所料,这群白衣男子又开始七嘴八舌地给我洗脑,趁着他们翻菜谱时,我迅速从人堆里钻出来。
可是刚跑出这家邪恶的黑店,一只细瘦的手又拽住我。
“看来您不喜欢这家店,请让我为您另选一家吧。”又是刚才那个清瘦的银发男子!
“不用不用,不劳你费心……啊!”一声尖叫之后,我又被塞进另一个店。
“我劝你还是好好吃一顿再作别的计划。”坐在隔壁桌的一个白衣男子低声提醒道。
当我扭头想看清他的脸时,一群白衣男子拿着菜谱围上来,严严实实地把我包围住,好像我不点菜就会被人道毁灭似的!
“好吧!我点菜!”我举手制止他们无止境的菜单介绍,可是摆在我面前的菜谱上分明印着一道道血淋淋的菜,令人无从下决定。
“请问您需要点什幺呢?我们已经等不及想为您提供服务了——任何服务我们都会竭尽所能满足您!”一个白衣男子激动的喊道,颤抖的声音掩盖不住他内心的饥渴!
“任何要求都可以吗?”我扫了一眼这群饥渴的异世黑店服务员,低头看自己身上裹紧的白色斗篷,我和他们分明是同一着装的夜族族人,为何唯独我招来如此特殊的对待呢?
“嗯嗯!”这群人点头如鸡啄米,动作激进,目光饥渴。
“我只有两个要求,一、离我远点!二、来一碗拉面,不要有蝎子、蛇、小虫,一碗正常人能吃的面!”话刚说完,这群人都像风一样退开,像是被我的话输入命令程序的机器人似的。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便端到我面前,无论卖相和香味都和过去我吃过的一模一样。
我呼拉了一大口面下肚,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正打算向那群白衣男子提出另一个重要的要求,隔壁桌的那位却先打断了我的话——
“不喜欢男人这一点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如果再提出其他不寻常的要求,只怕他们要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他的话瞬间让我胃口全无,第一次感觉到肉体和心灵的矛盾如此巨大,明明饥饿得能吃下三碗面,现在却因周围那些危险的注视无法下咽。
我偷偷瞄了一眼离我最近的一个白衣男子,不期然对上他饥渴的双眼,一股恶寒瞬间从我头顶直窜到我脚跟。
来不及回避,那名男子已经闪电般移到我跟前,殷切地注视着我,巴不得把两个眼珠瞪出来贴到我的唇上,仿佛我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都能令他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满血!
“……”我下意识地咽了口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请问您需要我做什幺呢?”白衣男子饥渴的目光从我唇上移到我的脖子上,继而移到我胸口,虽然隔着修的斗篷,但他尖锐的注视似乎迫切穿透那一层斗篷!
“没有没有,我接着吃!”我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串面条,机械地往嘴里塞。
这群怪人一眼都看不得,不知他们会怎幺对待没有带钱的客人,比如说像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