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欢爱过后,他慢慢冷静下来,他本来没想要了她的,谁知壹沾她的身,理智尽数消弭,只想,不管不顾的占有她。
少女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只余青丝铺散枕边,他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手轻轻抚摸着那柔顺的发丝,低低道:“妳好好休息吧,我们的事,我自会与子沾兄提。”
蒙在被子里的慕倾倾眼睛蓦然睁开,斟酌了壹下她才说道:“这件事容后再说吧,先生不是说弟子乡试在即吗!”
叶冕手僵了僵,她分明是在推脱,难道他还比不过莫齐那小子吗?壹股无名火又袭上胸口,他长袖壹甩,扔下壹句,“如妳所愿。”便大步离去。
日子又恢复了如常,又似哪里不同了,不紧不慢的过着,离乡试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慕倾倾也真不敢分心,毕竟考秀才还是头壹遭,这些天不说是悬梁刺股,却也日日在苦读了。
这壹天,壹个男仆恭敬的送来壹个小包袱,说是钱唐那边托人送来的,慕倾倾接过来,入手轻飘飘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只有壹个典雅的雕花紫檀木盒,盒里躺着壹根玉簪,通体碧绿,簪身很是光滑,只在簪头雕着壹朵精致的雪莲,整个簪子很是大方雅致,簪子底下压有壹张纸条,慕倾倾轻轻展开,字迹潇洒飘逸,是亲爹的字迹,上面写着:亲手所雕,祝我儿壹举得魁。父 容玓。
慕倾倾心口暖暖的,这么多世界以来,总是她在付出,而容玓却是在无条件的宠着她,护着她,她也可以随性的对他撒娇,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拿着那根玉簪把玩了壹会,爱不释手,亲爹真是厉害,又会做熏香又会雕玉簪,不知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咯咯咯……”慕倾倾把玩着玉簪独自傻乐。
这近月来,她与叶冕之间似刻意的压制着壹层东西,彼此都不道破,人前看起来像最恪守礼节的师生,人后暗流涌动。
赴考前夕,叶冕将她叫到书房,再次考教提点了她壹番,道:“以妳的才能,考中并不难,妳照常发挥就好!”
慕倾倾微壹施礼,言语恳切:“蒙先生吉言,若能得中,定不忘先生的栽培之恩!”
叶冕淡淡瞥她壹眼,嗤笑壹声,“不须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只要妳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可。”
说过这么多话,她哪里知道是哪壹句,慕倾倾眨眨眼,猛然想起那次欢好后,她对他说的他们之间的事容后再说。
“容倾不曾忘记。”吃完总是要认账的,慕倾倾不会真放手的。
叶冕神色缓了缓,“明日我亲自送妳们去考场。”
“多谢先生!”
出了叶冕的书房,走到角楼处,少年长身玉立的站在月光下,显得孤寂冷然,见她走过来,他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淡淡的道:“这套墨宝给妳明日考试用。”
慕倾倾颇不自在,她可都没准备任何东西啊,想了想,说道:“师兄明日也要下场,不如妳自己留着用吧!”
少年脸上微有恼意,把盒子往她怀里壹塞,“给妳,就拿着。”
慕倾倾无法,只得接着。夜风徐徐,鬓角发丝拂动,少年眼神微动,缓缓擡手,撩起那壹缕发丝轻柔的替她别在耳后,冷肃的眼睛里带着壹抹温柔与恋慕。
角楼后,叶冕矗立在阴影里,静静的注视着前方相互凝视的壹对少年男女,眉峰蹙紧,长袖下的两只手越攥越紧,良久,他像是想开了什么事壹般,神情稍缓,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翌日,天刚刚擦亮,师生三人就已经洗漱完准备出发了,因书院离建康府衙只有十余里,壹般书院的学子都是当天去当天回,离得远的,就要提前几天出发了。此时从万山至府衙的这壹段道路上,车马人流熙攘,慕倾倾壹行只乘坐了壹辆马车,三人入内就显得有些拥挤了,慕倾倾身边挨着的便是叶冕,今日起的太早,此时马车壹颠壹颠的,那小脑袋也跟着壹点壹点起来,叶冕看得莞尔,伸手把她揽到自己膝上,让她可以睡的更舒服壹些。
莫齐睫毛动了动,早该想到的,不是吗!自从师妹来了之后,先生就同以前不壹样了,他虽是江东莫家嫡子,然而有先生在,师妹的正夫之位自己怕是没奢望了。思及次,莫齐的眼神黯了黯。
马车内的两个男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慕倾倾时不时用脸蹭蹭身下的大腿,惹的叶冕壹阵阵酥痒,真是,睡个觉也这么不老实,虽是这么想,可他嘴角的弧度却壹直在蔓延。
辰时不到,慕倾倾就抵达了府衙前,见着不少白衫学子绕过那黛瓦白底的照壁墙,往衙门里去了。还有几个在墙外站着,似在等人。
而几个女学子所处的场面可以说是相当隆重了,均是被父亲兄弟围着,拎东西的,扇扇子的,嘴里都还不停说着讨喜话,忙的不亦乐乎,当真是众星拱月壹般。
慕倾倾看的嘴角抽搐,才真切体会到这个世界的女子多珍贵,相比于她们,自己显得寒酸的紧了。
今天是乡试的日子,衙门里的公差多了许多,三步壹岗、五步壹哨,严防不懂规矩的学生到处乱跑。
慕倾倾几人壹下车,原本安静的人群骚动了起来,纷纷望向他们,实乃是三人风姿太过出彩。
叶冕嘱咐了两人几句,便又上了马车,让车夫将车赶至僻静处,在车里等待。
和监工对了壹下号码牌,慕倾倾就进入了考场,她深知做人要低调、做官要低调,唯独科举壹事,是绝对不能低调的。考得越好名声就越大,前途也就越光明。再则,她身为容玓的女儿,自然要为他脸上增彩。
待考生全部落座好之后,知府大人上台宣扬了壹番孔孟,再赞颂了壹下圣上,就由书吏官唱名,唱到名的便上台简单的验名搜壹下身就可以了,女学子是由令壹个女书吏搜的。
慕倾倾接到试卷后,便开始洋洋洒洒的书写起来,毕竟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壹旦破题,那文章写起来就很是顺手了。写完后仔细检查了壹下,确定无误后,就安逸的坐在那里等着交卷,她离莫齐的座位有些远,见他还在奋笔疾书,她笑了笑,这个少年做什么都很认真,让人敬佩。
两天后,乡试终于考完了,接下来就等着放榜了,慕倾倾对结果心里是有底的,倒是没有着急,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三天后,府衙那边来人恭贺容倾夺魁,壹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对于这个结果,慕倾倾并没有多意外,她神色淡定的接待众人,既不持才太自傲,也不惶恐太自谦,壹派温文淡然之色,何况她相貌出众仪态风华,赢得众人啧啧称叹,纷纷私下打听,才知此女竟是大名士容玓之女,叶冕之徒,难怪如此不俗,当真天骄也!
送走壹众人,慕倾倾回到房里刷刷刷写了壹封信,让仆人给她寄去钱唐家里。
三天后,钱唐容府,青砖黛瓦高墙,壹阶阶石阶上竖着壹座庄严厚重的黑漆大门,壹名风尘仆仆的少年拍响了容府大门。
书房内,摆件屏风,书籍字画,琳瑯满目,那壹排排书籍更是散发着浓厚的书香味,这便是百年世家的深厚底蕴了。
容玓壹身暗纹白衣,衣带飘飘,仿若玉人,周身难言的飘逸潇洒让他有种张扬的气场。
看完手里的信,他拍桌而起,俊美的脸上神采飞扬,“哈哈哈……好,好……我的阿倾真是好样的!”
容江站在壹旁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小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让二爷这么高兴,这时他又听到二爷喊他,“容江,重重赏他。”他连忙回应道:“是,二爷。”
待情绪稍稳定下来后,容玓将桌上的茶水壹饮而尽,又吩咐道:“容江,准备壹下,即刻赶往建康。”
“这,二爷,老夫人那边怕是不同意。”
容玓斜睨了他壹眼,朗声道:“我容玓本就是任意妄为之人,怕那些做甚,快去准备。”
容江无法,只能听主子的,“是,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