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哗啦啦”,那串钥匙跌在黑暗中,摔得老远。穆婉滢得知了心上人的死讯后心乱如麻,如今见生机泯灭,可怜的女孩已万念俱灰,叹了口气,也不怪那狱卒。
那狱卒不懂穆婉滢的心思,只见火光闪耀下,她绝美的脸庞如死灰般怔怔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恨恨道,咱们同归于尽,给个痛快的。
穆婉滢正自沈浸于陈子晞惨亡的悲痛中,听他如此,不禁凄然壹笑,并不答话。那狱卒见她惨笑,打心里壹阵毛骨悚然,只道这姑娘知道自己命已不久,要想些什么法子折磨自己。
如此壹人伤心欲绝,壹人胆颤心寒,僵持了少许,忽听外面有壹人轻喊:穆姑娘,那里如何了?妳没事吧?
穆婉滢闻声壹惊,方想起外面还有个昆仑派的傻小子,不禁大喜,急问道:我没事,妳手脚可自由?找得见那串钥匙吗?
那人见不远处有银光闪动,答道,见到了,可我够不到。
穆婉滢空欢喜壹场,壹颗心又沈下来,心道,罢了,罢了。此劫只怕是难免了。她顿了顿,心下有了主意,朗声道,我姊姊唐晓兰还在寅虎峰,妳若能活出去,麻烦告诉她我已死了,请她寻到我在湘北梅山的父母,代我行孝,还有,请她照顾好小灵。她念及爹娘,语下竟已呜咽。
那昆仑弟子闻言热血翻勇,激动道:妳不会死的!穆姑娘,请妳好好活着,跟唐姑娘壹起回家!
穆婉滢轻笑了壹声,淡淡道,只怕是不行了。说罢壹双美目壹阖,不再言语。
那昆仑子弟也不再问,心下黯然神伤,为这苦命的姑娘深深惋惜,壹时间,牢狱中又寂静无声。
孰能知道那倒在地上的狱卒,此时正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人本不算笨,只是为穆婉滢的美色壹时冲昏了头脑。说来也是,穆婉滢若是存心妩媚,普天下哪有男子能抵御得了?狱卒不慎中了美人计,更料不到这极品尤物不仅身上洋洋是宝,武功竟也精妙如斯,手脚被缚仍将他轻松点倒。他以为这女人杀了教主,教主武功通天,不知她用的什么邪术加害,只道她好不阴险毒辣。哪知听了穆婉滢的遗言,语气悲怆,就像生离死别壹般,不似有假,心下不禁暗暗为之所动。他又担心万壹有诈,壹时间好生为难。
狱卒正自纠结万分,擡首望见那女孩妙目紧闭,耷拉着俏首,清丽的面上满是悲意,端的楚楚可怜。她柔长的青丝凌乱散开,稀稀疏疏盖着骄躯,直至腰部,壹双酥乳在发丝下傲然挺立,欲盖弥彰。他见美人闭着眼,斗胆再往下瞧,那下面的无上光景更加壹丝不挂,雪白的大腿纤细有致,中间浅浅毛发遮掩着隐秘桃源,中间壹条美缝紧紧闭着,美丽的花蝴蝶上挂着许多晶莹的珠水,正是方才自己下体短暂进入过的证明。
那狱卒瞧得血脉喷张,回想起这才温柔乡里的极乐,再也把持不住。他不再犹豫,便要呼叫穆婉滢,请她解了自己下身穴道,他去取了钥匙来放她。
他正自思索怎么讲能令美人信服,忽见有壹道影子映在壁上,被火光拉得老长的身形不断扭曲着,越行越近,竟没发出丝毫声响。
狱卒想那美人武功绝世,耳力当不可与自己同日而语,哪知他望向美人,只见她仍闭着眼,好似丝毫不查有物靠近。
狱卒心里纳罕,再转头时,那阴影已近在咫尺,紧接着壹团毛茸茸的物事现身火光中,自栏杆之间往牢房里钻,眼见不是人类。
那狱卒只道自己眼花,他上身穴道未点,揉了揉眼,定睛再看:那物事白花花的,张着壹张血盆大口,竟是壹只豹子!这豹子身形不大,只怕年纪还轻。
狱卒不敢置信,张目结舌间,那白豹已钻入牢房,只见它深邃的眼睛瞥过自己,旋即飘转开来,却定在了那美人身上。他见那白豹眼神有异,四肢壹矮,身子壹弓,已扑向穆婉滢!狱卒这才如梦初醒,大呼道:姑娘小心!
穆婉滢动到动静,急急睁眼,只见壹团物事已扑倒眼前,她飞足去格,却格了个空。狱卒眼见那白豹身手矫捷,躲过美人壹踢,生生扑在了她身上!他无暇细想本教天牢重地如何偷进了壹头豹子,急急伸手去打,忽听那美人惊呼了声“小灵”,语气又喜又惊。
他已不及收手,“啵”的壹拳击在那白豹脊背上。这壹拳下手颇重,已是全力施为,但他功夫不到家,拳上也无甚力气,竟没伤到它,那豹子吃痛,壹声轻吼,扭头对他龇牙咧嘴。巨口相向,好不怖人。
这狱卒就算拿着趁手兵刃也未必是只豹子的对手,何况此时赤手空拳,下身穴道被点。他吓得傻了,双手支地,向后连爬直爬。
这豹子自然是穆婉滢的爱宠小灵了,也不知它是如何找到此处的。穆婉滢乍见爱宠,惊喜交加,若不是双手被铐,真想将它抱在怀中好好抚弄壹番。她虽不怪狱卒丢了钥匙,多少还有些着恼,此时见那狱卒的狼狈模洋,气也瞬间消了,轻笑着喝止了小灵。
她想小灵能找到这里,只怕已下了凌霄峰,便柔声问道:狱卒大哥,这天牢设在何处啊?
那狱卒壹时还没回过魂,贴在牢房壹侧围栏上浑身打颤,穆婉滢见他不答,正要问第二遍,忽然闻见壹股恶臭,竟是那狱卒吓出了屎尿。
穆婉滢不料他如此胆小,颇感惊讶,她有点洁癖,闻到那恶臭,秀眉不禁微微拧起。
不过此时也不急先照顾他了,穆婉滢见小灵壹脸焦急的舔着自己身子,满是细细倒钩的舌头挂得她略感搔痒,她知道小灵善解人意,见自己被缚着,心下焦急。她指示小灵去检钥匙,道:小灵,妳瞧见那钥匙了吗,去检了来。
小灵当真颇通灵性,好似听得懂人话壹般,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只听暗处哗啦啦地作响,只壹盏茶的功夫,小灵便叼着壹大串钥匙回来了。穆婉滢喜道:乖小灵,真聪明!她看了兀自瘫软在铁牢边上的狱卒壹眼,又对小灵道,我手脚不便,无法开琐,妳得把钥匙送到那边牢房的壹个男人手里。
小灵极通人性,歪了歪脑袋,再度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那昆仑弟子听得分明,也配合的呼道“这里,这里!”。
少倾,只听那边哗啦啦壹通响动,壹个身影已映在火光之中,正是那昆仑弟子喜滋滋地跑了过来。借着光亮,穆婉滢初次得以看清他的面孔,只见他双目炯炯,浓眉大眼,长相俊朗,壹部酪腮大胡子十分威武,使人瞧不出年纪。
那昆仑弟子匆匆开门,见穆婉滢壹丝不挂,面上壹红,急忙除下自身长袍,胡乱披在穆婉滢身上,口中低声念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穆婉滢被他逗得补赤壹笑,任由他给自己换衣。哪知他越紧张越出事,扣扣子时手上壹个哆嗦,竟触到穆婉滢柔滑的美乳。那昆仑子弟连忙撤手,急道:对。。。对不住,对。。。对。。。对不住,我不是有意非礼。。。那个。。。姑娘的。语下竟结巴了。
穆婉滢酥胸被摸,本来很羞,见他如此可爱,又被逗笑,她轻笑道,不碍事。快帮我解了镣铐呗。
昆仑弟子壹拍额头,汕笑道:妳瞧我这脑子。又忙不叠地去开琐。
穆婉滢重获新生,壹时恍若隔世,好生希嘘。那长袍有些宽大,她亲自系好扣子,俯身抱着小灵,傻笑不已。昆仑弟子瞧着她绝美的容颜,也望得痴了。
穆婉滢又在生死之间走了个来回,回过神时,只见那昆仑弟子呆望自己,她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竟也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不禁有些尴尬。她玉手轻扬,在男人眼前轻摆,柔声问道: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呢?
昆仑弟子壹惊,回过神来,急忙拂袖擦拭嘴边口水,却擦了个空,这才想起长袍早已脱给了穆婉滢,自己只剩壹件短褂。这壹下更觉尴尬,连忙抱拳道,在下姓晁,草字上念下佳。
晁念佳。穆婉滢念了壹遍,奇道,这个姓倒是罕见。心念壹动,又道:不过我倒知道昆仑派二代弟子之首也是姓晁,不知妳跟他有什么渊源?
哪知晁念佳反应居烈,惊呼道:昆仑派二代的大弟子?妳认得我爹爹?
穆婉滢也豁然壹惊,随即神色转淡,并不就答,而是喃喃道,竟然是他。。。。。。
晁念佳听得云里雾里,正要问个明白,只见穆婉滢擡起了头,望着他,美丽的眸子好似壹汪秋水,深邃得看不见底。
只听她缓缓答道:我娘当年,本是许给妳爹的。
正是:山穷水尽生明路,柳暗花明遇故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