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以为这里是寺庙啊?动不动就跪拜!快给我起来!”我拍着桌子故意提高音量,但吼出口的语气还是却没有当初那幺凶狠。
得知江京圣有苦衷之后,我又看到人生的希望,不像当初那样破罐子破摔,医者之心令我无法对这些需要治疗的患者冷漠。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暂时送走了所有患者,看墙上的钟,已经下午一点了,奇怪的是,我竟不觉得饿。
我关上诊室的门,转身准备回帘子后面的病床躺一会儿,却被地上赫然出现的一束银发吸引住。
据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拥有这种银发的人只有一个,可是不久前他还大方地赏我自由,这一刻不太可能在这里吧?
“啊!”目光触及到地上白色颀长的身躯时,我条件反射地尖叫出来。
真的是修!他为什幺要来这个时代?
“因为思念,因为离不开你……”
心里有个声音以极其惊悚的反应速度回应了我,可是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我擡眼检查窗户,时值冬季,室内开着暖气,所以窗户都紧闭着,结在窗台上的冰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难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走近他,鉴于之前令人分分钟提防的相处模式,我伸手挑了挑他的斗篷,他却仍旧没有反应。
这样毫无杀伤力的银发妖男实在令人既忐忑又担心,医生的本能令我忍不住探查他的鼻息,食指凑到他高挺的鼻梁下方,感受到的鼻息非常微弱,我改用听诊器探向他的胸口。
“怎幺回事?为什幺脉搏这幺弱?”听诊器里传来的心跳声缓慢且微弱,我不由得担心他的状况,因为从他的身体外部几乎找不到任何伤口,造成他这幺虚弱的解释只能是他们世界的妖术!
“嗯……”修微微挪了一下手臂,似乎没有力气擡起来。
“我该怎幺办才好?”我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想听听他的建议,却感觉到他微睁的狭眸似乎在盯着我的脖子看,准确地说,是盯着我的颈部大动脉!
“血……”从他嘴里挤出一个虚弱的字,我震惊地扭头正视他的脸,原本就白皙的肤色这会儿一点血色都没有,性感的薄唇也变成粉白色。
“开……开玩笑吧?别说你是吸血鬼!我们现在是21世纪,可没有这种虚构杜撰的物种!”我正准备退开,白色斗篷底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吓得我躲闪不及,他已经绕过我的脖子按住我的后脑勺。
这趋势分明是吸尘器开启的前兆!
脑中刚浮现这个猜测,唇上的痛感已经给了我答案,可是这个原本虚弱无力的银发妖男怎幺突然变得孔武有力了?我甚至怀疑他是为了这个蓄谋的强吻才假装虚弱的!
不知过了多久,修终于松开我,别有深意地盯着我:“我以为上次在我脑中注入的反射器会时刻告诉你我的想法,没想到你这幺不专心!”
“我对你的想法不感兴趣!你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出现在这里的?”盯着他轻松站起来,脸上的血色也越来越红润,我下意识后退,因为正常状态的他等同于危险分子。
银发妖男出乎意料地没有逼近,不客气地坐在我的病床上,语气也分外平和:“别紧张,集中精神,仔细体会大脑感应到的信息。”
我不想感应他脑中那些淫邪的想法,但鉴于他不肯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只好按他的指引静下心来,努力感受那妖术在我脑中的感应。
脑中接收到很多画面,其中大部分是从医院到家里的路线,有爸爸妈妈下班回家的情景,也有医院里发生的事。
“你……在我们世界才呆了一天多?蹲守在我家和医院就为了逮住我?”我戒备地退到诊室门边,随时准备开门逃出去。
“最后三个字,我坚决否认,因为我是为了见你才来到这个时代的。”他厚颜地陈述着赤裸的对白,终于按捺不住走过来了!
修长的银发随着他大步走动扬起来,白色的斗篷也轻盈地飘在他高挑的身躯后面,如果忽略他残杀族人、亲手弑父、伤害亲妹的丰功伟绩,这面前简直唯美得令人垂涎。
我确实感受到他在这个世界的三十多小时里迫切想要见我的心情,但凭据刚刚发生的情节,基本可以推测:这个银发妖男是迫切想要从我的唇上吸血!
心里做出判断,我即刻打开诊室门冲出去,却意外撞上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人。
“嗯!”一声低沉的闷吟从头顶上方传来,我条件反射地挪到对方身后,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深色西装无比眼熟。
“凌伢!”微微仰头,我就看到他黝黑的后颈,从根根竖起的黑色短发便能确定是他!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随便碰触男人的身体!”凌伢一扭头就是他不变的口头禅和鄙夷的眼神,如墨的眼眸移到我的唇上,突然皱起眉头:“你什幺时候才能学会洁身自好?”
“我……”指着自己的唇,我立马意识到他猜到刚才发生的事,说不定他早就出现在门外却故意听任我被吸尘器袭击,心里淌过深深的失望,凌伢反而毫不内疚地继续把目光停在我唇上,突然擡起来的大手吓了我一跳。
“别动!”他的食指轻轻压在我唇上,痛感令我想退离,但他的举动却令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居然从我唇上蘸了血往自己的嘴里嘬。
卧勒个去,这变态!
我嘴角抽搐,呆滞地看着他把手指从嘴里抽出来,沾着口水的指尖以我想象不到的速度和趋势抹了我的嘴唇一吧!
啊——恶心我一次就够了,还来第二次?上帝你快把他弄走吧!
这时,修从诊室里走出来,径直把我从凌伢跟前拉开,他的脸离我只有二十厘米,我清楚地看到他的长舌从薄唇间滑出,闪电般凑到我嘴边,湿软的感觉就这幺摩擦过我刚才被他咬破的唇瓣。
“你这个……”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修就抢先说道:“不用谢你,你的嘴唇已经愈合,不疼了,唯一的感觉应该是热辣辣的情欲从唇上蔓延至全身。”
听他说着令人脸红的话,耳边传来熟悉的叫唤,扭头望去,江京圣脸色苍白、错愕地定在走廊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