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雨欲来

“她叫皿皿,本来为了她的安危,我便是舍去了性命,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但是对于萧兄我却是有着万分的信任。”

连易成道:“而且皿皿嘴上虽然没有让我前去帮忙,但是神情上却是想让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所以为了她的期望我也豁出这条性命了。”

萧径亭不由觉得一阵难过,言语顿时变得十分的真挚,朝连易成道:“易成兄,你待我真诚,我也待你真诚!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而且这几日也正一直商议着这件事情!”

为了以免万一,萧径亭仍是将连易成留在了“醉香居”,而且准备在打扮进入“上兵世家”的时候,也带上他。

“夫人唤许嬷嬷过来,让我叫公子过去一趟!”

夜君依边在前面引路边向萧径亭说道:“听说那边的事情挺重要的,便连池老太爷和归宗主他们也被请了去!”

“径亭,那么机密的事情竟然被人知道了?”未待萧径亭走进房中,归行负便朝萧径亭苦笑说道:“这是任夫人刚刚跑来说的。”

萧径亭这才看清室内的几人,池观崖和归行负都在,而楼临溪此时应该正在失踪当中,所以不在众人当中。

坐在室内中央位置,由萧莫莫相陪的,正是萧径亭有过一面之缘的吴梦杳,此时和萧莫莫坐在一起,真是由争妍斗艳的感觉,两张动人的玉脸接着沉鱼落雁、美丽绝伦,两具娇躯皆是起伏玲珑,只不过吴梦杳在丰满中显得曼妙,不若莫莫那般惊心动魄的美丽。

而好在在座的都是有德高人、目不斜视,不然换作别人早已经看傻了眼。

“夜儿那丫头好像也知道了一些,但是她那小心思早就偏得没谱了,我怎么探她口风她也不说一句,定是你叫她不要说的咯!”

风韵动人的吴梦杳见到萧径亭进来,狠狠朝她嗔了一眼,道:“这个丫头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娘了,不是她告诉我的。但是请放心,任府中知道整件事情的只有我一人,但是我见到夜儿那丫头整天担忧着一张小脸,觉得奇怪,此时她应该欢喜得做梦都会笑才对。而且得知了你昨日拜访池府的事情,所以隐约觉得你涉及到了整件事情,便跑过来了。”

萧径亭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莫非是梦君奴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参与这件事情的无非两个势力,一个是魔门少主而另外一方便是梦君奴了,假如是她,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莫非她是想将整个‘上兵世家’连根拔起,甚至不给那个神秘少主占上一点便宜?!”

萧径亭目光望向美丽动人的吴梦杳,正要问她是谁告诉她这件机密事情的,不料吴梦杳未待他开口,美丽的目中便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使得她仿佛仍是一个娇嫩的花信少女一般,朝萧径亭一笑道:“你不用问我这个件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萧径亭不由一阵苦笑,但是嘴角尚未扯开,夜君依忽然进来朝萧径亭福了福道:“公子,李易泽来哩!”

吴梦杳美目闪过一道亮芒,仙秀的睫毛轻轻一眨,朝萧径亭瞟来一眼道:“原来你才是整件事情的老大!”

那惊讶的俏人模样,使得她看来仿佛比任夜晓还要小。

接着只见她站起娇躯,朝萧莫莫道:“姐姐,哪里可以让我躲躲,我最好避一下,是不是?”

萧莫莫笑笑便拉住吴梦杳的玉手,竟然随着她一起避开了。

“萧兄!”

李易泽远远朝萧径亭笑着抱拳,进来后却是见到了池观崖归行负等人,不由微微一讶,接着目中闪过一丝笑意,朝几人长长一礼道:“原来归宗主、池老太爷也在,那太好了!”

李易泽待完全走进的时候,见到了一边容光焕发的夜君依,目光微微一痴,接着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便朝萧径亭几人道:“家父特派晚辈过来告诉几位前辈,今天晚上,‘飘香楼’那边便由家父亲自坐镇!而埋伏在‘飘香楼’周围的百数弓弩手已经安置完毕,敢问池老太爷还有什么吩咐的。”

池观崖此时连忙飘然下拜,道:“不可、不可,李大人可是身居节度使高位,怎可为了老夫的事情以身犯险,万万不可!”

李易泽连忙扶起池观崖,道:“‘上兵世家’总领朝廷三分之一的兵器,是关系到我大武朝廷生死安危的大事,而且在家父的辖内。所以家父所做的都是分内的事情,老太爷何以言谢!”

接着,李易泽朝几人投上一道笑容道:“何况家父已经给‘飘香楼’定下了数条罪状,其中一条就是它曾经收容过突厥蛮子,光这么一条,便足与将它移为平地了。”

“这就是官家的手段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扣上一个光冕堂皇的理由!”萧径亭心中不由一阵暗笑。

李易泽接着又道:“另外二王爷还让小弟带来一位高手,供池老太爷调遣!”说罢击掌朝外面唤道:“李老师,进来吧!”

萧径亭目观来人,面色木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见到归行负后仍然浮上一道愠意,正是蜀山剑派李鹤梅的兄长李松涛。

李松涛走到萧径亭面前,道:“王爷让我过来,听候萧公子调遣!”

池观崖见之大喜,李松涛功夫如何,江湖人并不是非常清楚,但是李鹤梅的武功却是天下人所共知的,便是比起任断沧等几位宗主也不怎么逊色。

而李松涛虽然不若乃弟那么聪明绝顶,但是却静心专注于武学,对权术和争势毫不关心,所以武功修为未必不如了李鹤梅。

而萧径亭却是从李松涛的目光和走路的架势中看出李松涛的绝顶武功,就算归行负武功尽复的时候与他相斗,殊胜殊负仍然是未知之数。

直到此时,池观崖和归行负的脸上来稍稍露出宽松的笑容,在他们看来,来了李松涛这么一位绝顶好手,再加上李莫潇亲自坐镇“飘香阁”,这战打起来,力量才不会那么悬殊了。

但是萧径亭心底下却是颇有些无奈,对方的高手放在台面上的就已经由这么多了,而且无论是神秘少主那边,还是梦君奴那边,都有数不清的绝顶高手尚未露面。

但是他又不能说出口来,以免坏了“士气”。

李易泽再寒暄几句便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面上微微有些兴奋的神色望了池观崖一眼,接着目光不经意间四处移瞟,想必是在找萧莫莫那美丽动人的身影了。

待李易泽走后,萧径亭便让外面侍侯的许嬷嬷进来,带李松涛去换下装,好凑进池观崖的随从中。

“这样一来,楼兄便也可以随着径亭一道进入池府,没有必要和我一道去‘飘香楼’了。”李松涛刚刚走出,归行负便出言建议道。

萧径亭稍稍一阵思考,便答应了这个提议。

这时莫莫进来朝池观崖道:“池老太爷,你先前带来的随从已经全部迷倒,三天后醒来他们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这个莫夫人实在是厉害啊!”

当所有人都换上随从服侍,其中楼临溪、连易成和李松涛都易了容,虽然萧径亭能够一眼瞧出,但那也是心中早已经先入为主,而且旁人也不会跑上来细细看的。

这些都是出自于莫莫手下女子的手段,而池观崖的十数个随从,也全部被她换成‘醉香居’的人马,这些人便是萧径亭也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其他人了,所以仍然是敞着原来的面貌,走路间精神熠熠、目不斜视,池观崖见之也不由大是赞叹。

萧径亭微微一笑,心中对萧莫莫手中的势力也不由大是好奇。

而走在边上的连易成此时好像难掩心中的亢奋,那激动的神情便连易容也挡之不住,终忍不住不时朝归行负等人投去兴奋的一眼。

萧径亭眉头轻轻一皱,似连易成这般可不像一个随从,不由想朝连易成一声轻喝,接着使了个眼色,而归行负也早已经发现,朝他狠狠地瞪上了一眼,连易成连忙肃起面孔,目不斜视。

萧径亭此时并没有戴上任何一张面具,而是和别人一样至少经过了精心的易容而已,因为此时同行的不但有归行负等一些可以信赖的人,还有李松涛这一外人,而就在前些日,萧径亭还刚刚将自己只有一张面具的假消息告诉给李易泽,若是现在带上任何一张面具,虽然看来没有一丝破绽,但若是自己伪装的这张脸太像了,就难免引起李松涛的怀疑,认为自己除了萧先生之外还有第二第三张面具,那么其他分身的身份就有些危险了。

此时的萧径亭面上是一张英武年轻的脸,因为易容术虽然有破绽,但是需要非常细心而且相熟的人才能发现。

而无论是唐蕴儿或者是池井日等人,都没有见过萧径亭原来的面目,更加谈不上熟悉了。

所以萧径亭也不担心他们能够认出。

“能够揭开这一切的唯有梦君奴了,但是她是怎么也不会将我的这张假面揭开的。”

萧径亭正暗暗思虑间,耳朵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仿佛是人轻轻移动兵刃,划开空气的声音。

不由目光一凝,朝前面几人望去。

果然池观崖、李松涛和楼临溪的耳朵皆是微微竖起,似在倾听边上的动静。

此时已经是到了“上兵世家”的地界,这里虽然不若金陵城中心那般繁华喧闹,但是路的两边也尽是林立的房舍,但是房舍中却不见住有人家,而且尽是高墙大瓦,想必也是池府的产业了。

“径亭,你也听到了吧!不要打草惊蛇!”

虽然萧径亭面上没有一丝异色,但是池观崖仍是传音过来,倒不是怕萧径亭真的打草惊蛇了,而是先前听说萧径亭身上功力被封,放不下心想试探此时他身上还剩下多少功力。

萧径亭嘴角轻轻一扯,没有回话。

“老爷!”那门房乍易看到这群人马,正暗暗纳闷,接着见到人群中心的池观崖,不由目中一激,嚷道:“老爷回来啦!”

“老爷回来啦!妾身念着老爷这一去差不多快十天了,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刚刚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厅,风韵迷人的唐蕴儿满心欢喜地踏着玉步跑来,由于玉足踏得步子不大,所以那迷人玉步移动间的迅速显得美人心中尤其的激动,虽然步子跑得极快,但是唐蕴儿两只玉臂却是紧紧捧在胸口,所以两只坚耸的豪乳也看不出一丝摇晃,便是两瓣圆滚的硕臀,也被长长的垂纱挡住,看不见惊心动魄的扭动,高贵端庄看不出任何一点淫靡之色。

由于楼临溪身份高贵,就算假扮为随从,池观崖也不敢将他带在身边一步不离,所以时时站在身边的也自然成了萧径亭。

而另外的李松涛、楼临溪等数十人也在大厅内就座下来,饮着下人端来的好茶,在外人看来仿佛显示出池观崖对朝廷派来人的尊重。

“咦!这位将爷是谁?”

唐蕴儿将目光投到萧径亭脸上,满脸好奇朝池观崖问道。

萧径亭身上拥有八张不同的面具,其中的是一张年轻英俊,但是却又威武凌人,非常符合军人的气质。

而萧径亭此时的这张脸,便是萧莫莫按照那张面具自己亲手为萧径亭易容出来的,修长雄壮的身躯配上笔挺的武士服,更加有股勾人心弦的魅力。

但是此时的唐蕴儿也只是稍稍望了一眼,眼睛也恰如其分地对萧径亭的人品便是欣赏。

而当目光瞧向池观崖的时候,却是如同猫儿见到主人一般的柔顺,甚至还有一丝女儿面对慈父的乖巧和崇拜,显得既是大方懂礼,又是娇柔可人。

萧径亭顿时知道了在几年前,唐蕴儿是怎样征服池观崖的了。

“这是‘锻造司’派来日后押送兵器的萧将军!”

听到池观崖的介绍,唐蕴儿那对仿佛会说话的美眸中对着池观崖轻轻闪过一丝抱怨,那意思自然是为自己的老爷感到不满,兵器还未锻造,朝廷竟然已经派人过来了。

“孩儿见过爹爹!”

直待过了良久后,池井日方过来行礼问号,只是在拜倒下的那一刹那,趁着池观崖没有见到,目光暧昧而又不满地瞧了边上的唐蕴儿一眼,可能刚才唐蕴儿没有给他占到什么便宜。

“你妹妹和两位师兄呢?”池观崖见池井月迟迟不来见礼,不由微微有些奇怪。

池井日一阵讪讪,说不出所以然来。

边上的唐蕴儿连忙解释道:“恪冲知道老爷回来后,便要开工锻造兵器了,所以便在老爷到家之前去安排人事去了。而井月几天前病得厉害,而昨天萧先生过来给她瞧过后,气色便好得多,今天好像有人送了件东西进来,她中午的时候便出去了,横流不放心,便也随着她一起去了!”

“哦?”这下不但池观崖面上微微一变,便是萧径亭也是心中一阵狐疑,但是此时的他,应该是个外人,所以面上不能有任何的一丁点儿变化。

“这丫头!”

池观崖面上的担心很快变成了深深的怜爱,口上轻柔地抱怨了一句。

接下来便是几声和萧径亭几人客气的寒暄,池观崖便客气说道:“萧将军几位车马劳顿,便请去厢房歇息,今天夜里老夫大摆筵席,为几位接风!”

在去厢房的途中,萧径亭心神稍稍一注意,便立刻感到投在身上的几道目光不怎么对劲了,那是一股狐疑外加思索的目光,萧径亭忽然拿眼瞪去,顿时发现在不远处的长廊下,几个显得不怎么光明正大的身影,忽地闪进花丛的暗角,紧接着又重新走出身来,装作只是走过刚来的那处隐身之处而已,索性又装模作样地观察了萧径亭几人一眼,想必是意识到自己此时是池府的家臣,没有必要这么闪闪躲躲的。

“有唐蕴儿和任恪冲这两个内奸在,而池井月又在病中,江横流又是外细内粗,敌人自然早一步渗透进池府了!”

萧径亭心中暗暗一叹,便随着前面引路的下人走到了自己的厢房。

进入厢房后,几人便派出一人在门口守候不让别人进来,个人便独自找到一处地方暗自调息。

而萧径亭扮作将军,身份高贵自然自己拥有一间房子,接下来的时候萧径亭便是最无所事事的时候了,仿佛恢复到了先前清闲,便只调息了柱香的功夫便站立起身朝外头走去。

刚刚走到大门口,池观崖便赶了上来,招呼道:“萧将军怎么不好好休息,今天晚上的筵席可是难应付得很啊!”

虽然一张威猛的脸上满是笑意,但是炯炯的双目中却马时忧色,走近几步朝萧径亭低声道:“事情麻烦得很,我府上的人大都都被任恪冲调走了,剩下的这些我也认不全,恐怕任恪冲此时已经和我撕破脸了。”

萧径亭望了一眼天边的红霞,夕阳西下,一道光芒仿佛将天边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流出了腥红的鲜血。

而此时池府门外的宽阔平地上,一阵寒风吹过,竟然卷起几片叶子,使得此时应该是晚春的池府,拂过一缕凉凉萋萋的秋意。

“啊!”

萧径亭心中正在抒发感慨,忽然一阵凄厉的号叫响彻天边,便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一般的幽寒,使得空气中的秋意猛地一下变得更加的凄凉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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