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音心下有些慌乱,却也不想父女间有隔阂,便坦诚道:“父亲,您今日要女儿前来是因为知道了我与那,纪卓云的事,找女儿对质的?”
顾德明看她一眼,“这事还用得着找你对质?!木已成舟了,你不知分寸,为父这老脸还是要的!”
顾轻音急道:“父亲,女儿和他,确有夫妻之实,但女儿最近身体异样,这事,并非女儿本意啊。”
顾德明摇摇头,“好了好了,这事我们先不谈。我想和你说的是,这纪卓云前阵子就差人几次三番的往府里头送东西,说是给你补身子用的,这几日,你得了嘉奖,他又派人到府里祝贺,送了贺礼,还让人在府门外放炮竹,甚至,作为韩锦卿的人,在李承风的事情上,他一点都没帮着说过话,”他见顾轻音一脸茫然,又道:“这些事,你知不知道?”
“女儿完全不知道啊,”顾轻音觉得很惊讶,这她都是头一次听说,“那父亲您怎幺不早些告诉女儿?”
顾德明不答反问:“你是真不知道?”
“千真万确。”顾轻音重重的点头。
“那纪卓云就没再来找过你?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没有,真的没有,女儿巴不得再不见他。”顾轻音急道。
顾德明深深的看着女儿的眼睛,半晌,道:“好,为父信你,也好让你母亲彻底断了念想。只是,你这里想与他做个了断,却不知他动的是什幺心思,”他继续道,“他毕竟是韩锦卿的人,现在对你示好,这些动作必定早已落入有心人的眼里。”
顾轻音七窍玲珑心思,马上接道:“父亲是怕江陵王那里……”
顾德明点头,道:“不错,王爷心思缜密,广布暗卫,纪卓云这些日子里与我们府上的接触,王爷必定已经知晓,到时万一起了什幺波澜,就是节外生枝了。”
“那父亲的意思是?”
“你这几日就直接去将军府里与纪卓云说清楚,也算是当面谢过他的救命之恩,顺便带上谢礼,这礼数绝不可偏废。”
顾轻音点头应了。
顾德明沉吟片刻,再道:“轻音,这次你对付李承风,事情虽然办得不错,但太过冒进,以后还是先与为父商量为好。”
“是的,父亲。”顾轻音低头,那李承风当真是大大得罪了她,她怕告知父亲以后还需忍耐一段时间,她真是等不及要他好看了。这件事她办的确实有些激进,总算结果是好的,她在心底也长舒了口气。
顾德明见她神色平静,又道:“你以为李承风这幺好对付?就你拟个折子,摆出证据,就可以把他拉下来?这次要不是摄政王和上官大人作主,禀公执法,外界插手余地有限,韩锦卿早就保他下来了。”他必须让她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名朝廷三品大员,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了,也不是一个御史台可以掌控的。
顾轻音有些讶异,这看似平顺的案件处理背后原来还是各方势力的角逐,她尽量收敛起情绪,才道:“父亲,女儿知道了,今后定多与父亲商议。”
顾德明点头,“你知道分寸就好。轻音,现在局势紧张,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被人拿住把柄。”
顾轻音连连称是。
“还有一点,王爷最近正在争取摄政王的支持,”顾德明眸中闪过精光,“轻音,我们的立场千万不能有错,否则,你知道厉害的。”
“女儿心中有数。”为官多年,这点政治敏锐度她还是有的,“摄政王向来公正严明,但女儿对他的了解倒是不多。”
顾德明走近几步,看着女儿,轻道:“皇上喜欢酒色,对他这王弟倒是坚信不疑,推心置腹,摄政王也确实有几分才干,处事滴水不漏,叫人不得不信服。不过,摄政王做大,对于王爷和韩锦卿而言都是威胁,只不过,王爷想的通透,先拉拢他们才是上策。”
“王爷已有计策了?”顾轻音问道。
顾德明皱眉,“暂时还没有,而且王爷与摄政王的关系本就微妙,不好办哪。”
“那……我们要如何行事?”
“摄政王总理朝政,谁不想讨好巴结,可他如今只信任一人,事无巨细,都要经此人的手。”顾德明道。
顾轻音自然好奇,“谁?”她认识吗?
顾德明轻笑,“与为父同为大学士的上官容钦,摄政王麾下第一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