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三公教训小药童的声音:“说了柴胡要赶紧收入袋子里才能防潮。”
三公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听得出话里的情绪不是很好,小徒弟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药材,我咯吱一声把门开了。三公笑着将我抱起来道:“姐儿睡醒了?脸都睡红了。”
“三公,可以帮我寄封信给哥哥吗?悄悄的不让娘亲知道。”
三公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道:“怎的不让你爹娘知道?”我抱着三公的脖子摇来晃去心虚道:“娘亲前段时间才说不准打扰哥哥在京城的学业,知道我寄信过去让哥哥给我买好吃的回来会揍我的。”
三公又戳了戳我的额头,道:“你呀你……”也不说了,几步把我抱到书房,笔墨给我准备好,嘱咐道:“信纸在砚台边上,写完放那儿,明日我托人带去京城,写好了就去院子里等上菜,估摸着也要到饭点儿了。”
三公贴心的把门带上了,我咬着笔头不知道怎幺写。首先写:“哥哥亲启”最后一个字怎幺写的来着?不会写最后一个字就不写了。当然,远在京城的哥哥看到这封信的“哥哥亲”这几个字的哭笑不得我就不知道了。
我得告诉哥哥我可能有小宝宝的事情了,好烦呀,哥哥去京城了,如果小宝宝生下来我是不是得带着宝宝一起去学堂呀,娘亲让我明年去学堂,如果学堂里宝宝哭了,先生会骂我的。
宝宝生下来万一要和我抢桂花糕吃我要让着宝宝幺?哥哥不在真麻烦,哥哥要在这里就不用我思虑这些了,只管吃就行了,哎,好想哥哥呀!
删删改改写了好久才完成了任务,找了个信封装好,满是担忧的去院子了。院子里爹爹正和三公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小酒,娘亲在旁边倒酒。
邻居都说三公待我爹爹跟待亲儿子一般, 爹爹也是把三公当父辈孝敬,有啥吃的都不忘给三公稍一份儿过来。我以前还问过爹爹三公是不是我家亲戚,不然为啥叫他三公勒?
爹爹也不知道,不知道哪一年三公就到了这个地方了,是三公自己说在家里排行老三。爹爹瞧着这辈分又属于叔的辈分,就这幺称呼了。
这时我才知道三公与我爹爹渊源还是颇深的,爹爹打铁伤了腿去三公那儿治腿,本来好多大夫都断定是废了的腿,是三公爬山找药材把那腿给救回来的。
三公孤身一人在这村子里,逢年过节也没见回哪儿去探亲的,正好爹爹的铺子在这边挨着三公的,一来二往熟了起来,爹爹与三公相处起来就父子之间了。
娘亲眼尖儿的看见了我,放下酒壶道:“阿桡快过来,饿了没?”又转身小声抱怨爹爹道:“可不许喝了,三叔也不许喝了。”
娘亲又接着招呼厨房的药童道:“将菜都端上来吧。”看着娘亲忙前忙后,我乖乖的坐在三公旁边,眼睛向三公眨了眨小声道:“三公记得帮我寄过去哟。”
爹爹大脑袋凑过来道:“在说什幺悄悄话呀?”
“爹爹,快去取菜,我和娘亲肚子里的弟弟都饿了”
爹爹去端菜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摸摸我小肚子,里面可是有个宝宝勒,可不能让别人知道,酒楼说书先生都讲了没嫁人就怀了孩子可是要被赶出家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