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蓝得知这件事情是因为安家家主早先的一封书信,他告诉安蓝,那对收养沉九的年轻夫妇是为安家已经被内斗而被赶尽杀绝了的另一脉的后人,最终这对夫妇也是为安家现存的这一脉所杀。所以因此,他想告诫安蓝要小心沉九,尽早抓住沉王的心,免得当沉九发现事实真相后对她不利。
她当然不会直接把这件事情抖出来,而是写了一封有关‘沉九曾是安家养子’的信,并光明正大地托殿前的内侍寄回安府。
于是乎,沉遥自然而然的截下了这封信,并在短短几日内证实了这一消息的真实性。当然,因为安家现存一脉当时灭绝另一脉的动作做得极其隐蔽,所以他还没有发现更进一步的真相。
当沉遥正因某些财政贪污和行贿军务的事情上对安家有所怀疑的时候,当安蓝仍以正当身份居住在沉国宫内而又不能赶走时,他却派了一名曾经被安家收养过的人去监视这位安夫人。这样,他就不得不推翻了所有沉九所说的‘安夫人一切如常’了,也使得他不得不把安蓝带离王宫免得近来行迹诡异的安家有个正当身份的内应留在宫内。
……
又过了几日,安蓝始终见不到男主的踪影,也只好吃吃睡睡在马车上过得倒算快活。而这一日,他们的一列车马终于风尘仆仆在日夜兼程的赶路中愈发临近沉遥江湖的总舵了。
“哔。男主对你的好感下降10%。”
奶娃的声音惊醒了正懒洋洋缩在马车一角小憩的安蓝。
“???”安蓝有些茫然的睁开眼。
“嗯?奶娃,怎幺了?”她吸了吸嘴角的哈喇子,揉着眼睛在心中问。
“男主的徒儿们计划为男主设宴洗尘,今天早上,男主也令人通知了安安主子一定要到场。而现在已经是晚宴开始的时间了。”奶娃语气无奈地说道。
洗尘宴上。
沉遥冷着一张脸坐在上首,他身后负手而立的三个徒弟互相对视了一眼,略显尴尬的看着其他位于下席的武林俊杰们和他们携着的如花美眷,他们之间你侬我侬的气氛更显得上首那四个身着清一色黑色劲装的男人们格外打眼。
“老三,要不……请容师妹先上来坐坐?然后我们就可以先撤了。”沉遥身后,其中一个面孔清俊气质似书生的男子悄悄与身旁的师弟耳语。
老三看着大师兄朝他挤眉弄眼的模样,点了点头悄悄退下。
不多时,他就引着一名面色绯红的紫衣少女走回上首位,此举引得下席众人一阵起哄。
过了一会儿,晚宴的气氛已经成功变得热络起来。刚刚闷声立功的老三忽然拍着老大的肩膀说:“小一,你看那边。”
“哎唷,别叫我小一。”老大一边抱怨着一边朝老三眼神方向看去,却不禁眼睛一亮,“老三,把这个让给小一如何?”
台下,慢悠悠兜进了殿中的安蓝照着奶娃的指引终于找到了她的战场:餐食区。正当她与一块油而不腻的东坡肉进行忘我厮杀之时,头顶有一片阴影落下,随后她就听到了一个油腻腻的声音,“这位小师妹,在下延春,不知师妹芳名是何?”
安蓝小嘴衔着半块肉就这幺慢慢擡起头来,于是就对上了那张与其声音极其不符的温文尔雅的脸孔,她轻蹙柳眉,口齿不清地嘟囔了几句,脑中却蓦然响起一个声音:“叮。寂寞消除者,消除执行率达到20%。”
“哈?”安蓝手忙脚乱地接住不小心从口中滑落的肉块,面露可惜的将它扔进不远处角落里的桶里。回过身来,她一边拿起手帕擦手,边仰着头望向面前的男人。然后小一就看到佳人柔美的面容泛起了一抹纯净的微笑,并对他软声道:“你叫延春?”
这可是一句话就把消除率增加一倍的恩人呐。安蓝想到这儿,就愈发止不住她的痴笑。
得到了佳人的回应,延春不由感到受宠若惊,顿时把脸本来还清朗俊俏的脸堆成了一朵菊花,油腻腻地连声道:“对对对,师妹叫我小春就好。”
“小一真恶心。”另一边,老三转过头对老二做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是有点。不过小一好不容易碰到个合他意的女人,咱管他呢。”老二耸肩,拽着老三就走出了大殿。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安蓝已经把这个叫延春的‘师兄’的生辰八字和家中姊妹兄弟的数目都了解清楚了,她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觉得自己有些饱,问了问奶娃,她又发现消除率停留在23%上面已经许久不动了,于是就想找个理由打发走他,从而自己可以出去散步消食。然而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延春就忽地拉住发呆的她往殿中央处一指:“站在那儿的就是我说的师傅,蓝儿你看!他正往这走呢。”
“嗯呢。”安蓝敷衍的随口应道,看都没看他指的地方,只是轻轻挣脱开延春的手,将身体转过,“小春呐,我先走了,再联系哦。”
“嗳?蓝儿你——”身后延春纳闷的呼喊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安蓝也不在意他说了什幺,向后摆摆手就径自往殿门处走去。
边走边在心里道:“奶娃,回马车的安全路线给我一个,要经过茅厕的。”
“遵命,安安主人。”
初秋的晚风已经略带凉意,安蓝走在灯光点点的宁静小道上,身上的薄薄纱裙被突然迎面而来的一股呼啸冷风吹得紧紧贴上了肌肤,凉意直接便灌满了全身。
“你大爷的……冷死姐了。”安蓝伸手将绸缎披肩紧紧裹在胸前,缩着肩膀咒骂着继续向前行进。
“安安主人,茅厕在前方五十米后的右侧。”奶娃提醒她。
半晌后,方便完毕的安蓝站在茅厕门口,对着面前大风卷着暴雨的场景目瞪口呆。
距茅厕不远,隐蔽的竹林之间,有一抹被雨水洗得模糊的高大身影临竹而立,眺望着远处显然被这忽来的暴风雨困住的人儿,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刚想迈出阴影,就看见那人儿忽然朝着一个方向跑进了大雨中。
疾速跑回马车停放地的安蓝又傻眼了——她的马车居然不见了。
“奶娃,这什幺情况?”安蓝顾不得喘口气,就在心中呵斥道。
“这……安安主人,我记得我早上告诉您车队已经到达沉遥的江湖总舵了呀,所以现在车夫已经将所有的马车停放到别处了。”
“呃,”安蓝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幺回事,“那你知道我今晚在哪儿睡觉吗?”
“不知道。”奶娃回道,“不过安安主人可以问您身后的男主啊。”
闻言,安蓝疑惑地转过身去,然后就发现她的视线竟完完全全被一个近在咫尺的铜墙铁壁挡住了。
“……”安蓝用慢动作将头擡起,强压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硬着头皮直直面对那双百年冰潭般的眼眸,故作镇定地问道,“沉王,敢问在下今夜歇息在何处?”
哪想这人先是不急不缓地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又似笑非笑的反问,“你是一个人徒步走去晚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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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着某某估计这几天要开始熬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