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若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渐渐遗忘一些人事物,在自己尚未察觉之前,她的记忆一点一滴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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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溪若发现不对劲时,是在大街上突然唤不出紫鸢的名字,明明看见她了,却傻愣在那里。
她,叫什么名字?
溪若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震惊,微微缩紧眼瞳,她记得紫鸢,却唤不起她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紫鸢要离开自己的眼前,溪若赶紧上前抓住她。
紫鸢看向溪若惊慌的样子,姣好的脸蛋有几分疑惑:〝阿若?〞
一开始,紫鸢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直到看见溪若的笑容有几分勉强,对她说道:〝我忘记妳的名字了。〞
〝阿若,这个玩笑不好笑。〞紫鸢当溪若在胡闹。
〝我是认真的。〞
溪若紧紧握着紫鸢的手,万一紫鸢不理她,她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紫鸢皱了眉,仔细一想溪若从不拿病开玩笑,反牵她的手:〝走吧,去医馆。〞
回医馆的途中,紫鸢思索疾病,唯独从来没有遇见会遗忘的病……
到了医馆,当紫鸢把脉时,却找不出关键的原因,请来她的师父把脉也是如此,甚至连病因都不晓得。
只见年迈的大夫神情越来越凝重,最后摇了摇头。
〝怎么会……〞紫鸢不敢相信,怎么好好的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比起紫鸢,溪若很冷静,她的声音很轻:〝治得好吗?〞
年迈的大夫没有说话,神情十分凝重,见状,溪若大概明了什么。
〝我会找出方法的!〞
突然,紫鸢大声对溪若这么说,像是发誓般认真地面对溪若。
溪若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紫鸢,向来临危不乱的她,内心如此慌乱,却硬要强迫自己冷静。
〝好。〞溪若对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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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鸢陪溪若一起回去,送她到家之后,紫鸢仍担忧。
〝阿若,妳一个人没问题吗?〞一个人生病,却没人照顾。
溪若很有自信,灿烂的笑:〝没问题的!〞
紫鸢对溪若根本不放心,她无奈:〝我会每天来看妳的。〞
〝这样很麻烦妳吧,妳不是还要看病人?〞
〝现在我的病人就只有妳而已。〞紫鸢的神情很凝重。
溪若一愣,最后点头:〝嗯。〞
陪溪若一起回去住处之后,紫鸢对她说道:〝我会再来看妳。〞
当紫鸢要离开时,溪若想了很久,总算开口:〝紫鸢,妳说,我会不会忘了墨云?〞
紫鸢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溪若时,见她的身影显得单薄,问那句话时,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姣好的脸蛋仍带着浅浅的笑意。
〝忘了,不是很好吗?〞
墨云都要娶长公主了,忘了那个男人,从此断情,再也不用被「情」字拖累。
〝我舍不得。〞
〝我不知道妳会不会忘了墨云,但是我不会让妳的病情恶化。〞
〝谢谢妳。〞溪若微笑。
自从墨云失去关于溪若的记忆之后,每次紫鸢看见她的笑容,总觉得特别酸楚。
为什么呢?明明阿若笑得那么开心,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却替阿若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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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几天开始传出消息,朝廷中开始有人非议墨云,树大招风。
当溪若得知这件事情时,她突然想见墨云最后一面,于是请求紫鸢帮她避过长公主的耳目,让她顺利进入府邸。
〝小姐!〞
溪若看向桃花,扬起微笑:〝墨云呢?〞
〝少爷还要等会儿才会回府,妳先等一下吧!〞
〝好。〞
好久没有看见溪若,桃花很兴奋,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她在桃花的身后,感到浓浓的挫败。
这个婢女是谁?
溪若注视桃花的背影,始终无法回想她的身分,最后她放弃了,对她说道:〝我想到院子等墨云。〞
那个地方是他常练武的地方,她想再去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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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面对朝廷非议,加上这几天听到的谣传,倒也不放在心上,依然一意孤行。
桃花马上走到他的面前,开心地笑:〝少爷,小姐在等你,她等你两个时辰了。〞
她想,小姐肯定是要向少爷表明自己的身分,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渐渐变回以前那般形影不离。
墨云有几分意外,自从他打胜战之后,桃花就没给他好脸色看了,每次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却不肯说。
〝小姐?〞
〝她在院子等你。〞
墨云感到一丝疑惑,直到他走到院子,看到溪若的身影时,竟感到难以言喻的熟悉。
他想起溪若是他从床上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人。
〝好久不见了。〞溪若注意到墨云,对他微笑。
墨云注视溪若的笑容,心顿时柔软一片,他很喜欢看见她的笑容,像冬日阳光般和煦,有股强烈的冲动,想看她的笑容,想看她一辈子的笑容。
墨云对自己那一刹那的想法感到震惊,赶紧收回思绪。
〝请问姑娘找我何事?〞
溪若轻笑,她记得墨云对陌生人都这般冷淡却有礼,还好,还没有忘记。
〝姑娘?〞
〝抱歉。〞溪若带着苦笑。
墨云没有催促溪若,静静等待她想要对他说什么,即便她什么都不说,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他也极为愿意。
〝这阵子我听到一些谣言,关于你的事情。〞
〝嗯。〞墨云知道溪若准备要讲什么事情了。
〝皇上不再是以前你所认识的人,他已经是君主,肯定不喜欢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反驳他的话,别再像以前那般莽撞了。〞
墨云聆听溪若的建言,顿时感到奇怪,明明其他同僚也这般劝他,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却听进溪若的话。
〝我知道了。〞
听到墨云说这句话,溪若放心,她知道墨云的个性很执着,旁人的话都听不进去,虽说他的判断一向正确,却少了一些人情世故。
墨云将溪若的表情看在眼底,越来越疑惑她的身分,她似乎很了解他的个性,加上当他那天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
〝姑娘,我们曾经相识吗?〞
溪若一愣,擡眸看到墨云的俊庞带着疑惑,但是全身透露难以言喻的疏离,她的嘴角漾起一抹微笑,摇头。
〝我与你不曾相识。〞
墨云,阿若已经没有另外一个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