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鎏金质地的熏笼、红罗炭烧得正旺.
散发着袅袅的白烟、顺着微微合拢地两扇雕琢精致地棕红大门泄出几分余温。
铺着明黄色质毯子的炕床床卧侧着一只着对襟、阔袖便服衫的墨发男子.
只袖角一侧黄色的绫罗,上绣龙、翟纹及十二章纹.
格外雍容尔雅 气质华贵。
男人手执着黑子、绝处逢生地将棋子起死回生,倒是以一目的差数将军了节节连胜的白棋、层层围剿、心思慎密、却是不留一丝余地。
观棋可知心性、这话倒也不假。
男人右手慵懒地翻动着册子,眉目淡淡、如古井无波的潭水。
眉心不蹙、却自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那是用血水灌溉、踏着万将枯骨而成的冷肃气质。
但定睛一看、棋盘另一边却是空无一人的。
倒是他一人执二子、此情此景倒是也稀罕。
*
殿堂外的景象却恰恰相反。
白皑皑的雾气笼罩着恢弘大气的宫殿、寒风凛冽.
厚厚地积雪如羊毛毯子一样铺在九曲八弯的夹道.
地冻冰寒、雪色在微薄的日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光。
却仍然无法给跪立在外的人带来半分暖意、白雪如冰渣子一样直直地刺入皮肤,厚厚铠甲却仍然无法抵御着寒冬。
他低垂下头、却是一动不动的。
挺直的腰板如北方的胡树一般宁折不屈.
发鬓上的玉簪子下鸦色的发有些零散地披在肩膀上,身材削瘦欣长。微微擡起的下颚弧度也是轻轻浅浅的、带着一丝秀气、却是更好地凸显出他肌肤下密密细细的青色血管、倒是显得单薄极了。
眉目间的英气倒是让人忽视了他那张雌雄莫辩的脸。
他不笑、不哭、也不动。
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血色的薄唇看上去倒是比白雪还惨白,一双麻木的黑瞳里却是淡漠之意。
他想
一将功成万骨枯、
——谢梓安、谢梓安、谢梓安、
他无数次在舌尖缭绕过的名字、
他曾经在沙场征战几时回、无数次刀刃上舔血的生活。
能念着他的称谓倒是他唯一的慰藉罢了。
守卫边疆、为他顺利登上帝位。
满身勋功、却也不过为博他一声笑,让他开颜罢了。
如今他却是成了他最为忌惮的存在。
古来征战几人回、他所求、所渴望的不过唯谢梓安一人。
能轻易毁掉、击垮他的、也不过谢梓安一人。
人之将死、却又是想起何般光景、他想得最多、念得最多的便是。在那胡树林立、风沙肆意的漠北、谢梓安微微垂下脖颈、倚靠着马匹铺着的炕上、掀开的帘席外泄进来的日光、明媚却是不刺眼的。
将他心心念念之人的轮廓描绘得仿佛渡上一层金光、连冷峻的眉眼也似乎柔和下来了,他却是看着他笑、那时也是岁月正好、只愿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慢慢地笑了出声、却又陡然大咳出声、肺腔里浸着却是苦楚的血水,这一人却是比那掉光叶子仅留下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干更为萧瑟。
大雪将他的身子似乎冻得没得半点知觉、膝关节似乎也结扎在冰封的雪地里。
他脸上朦胧着淡淡的液体、不知是泪水还是雪水、相互交杂的混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改个设定、发现我写不来虐文HHHHH
还有将军是男的!!!皇上被我改成了女主咳咳......女主她是个渣和我默念几遍渣渣渣将军是男的男的男的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