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回荡着钢琴的旋律,午后的阳光透过橱窗撒进店内,梨木桌台的影子被拉长,歩云罂搅了搅杯中的咖啡,没有开口。对面的白靖原着一件白色休闲外套,内搭灰白色的半高颈毛衣,白皙的肤色清秀的五官,挺直的鼻梁清澈明亮的眼眸,糅合身上独特的气质,让吧台的服务员一个个伸长脖子望过去。
“云罂,谢谢你能出来。”柔和的语调带着他独有的音色,歩云罂没有擡头,眸光从他右手无名指上扫过,银色镂空戒指她很熟悉,是第一次过情人节她送的。
“我出来,只是想跟白总你说清楚,免得纠缠不清反而让人误会。”她语调冷淡,将手中的小勺放下。
“云罂,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可聪明如你,怎幺会不明白那些都是有心之人的挑拨?我对你的心一如初见,为何不能重新开始?”
大手复上她放在木桌上的纤白,歩云罂擡眸直直的望向白靖原,漂亮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柔软飘逸的发丝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墨玉般的眼底倒映着他急切的模样,唇瓣勾了勾,扬了抹弧度。
白靖原望着她不带一丝温度的笑,一时有些怔绕,掌心下的温度在下一瞬消失,他听见歩云罂语调炎凉的开了口。
“从前,有一只小松鼠,刚刚开始探险的它,有一天捡到了一个松果,它欣喜若狂护若珍宝。可不知为什幺,这颗松果是苦的,它虽伤心可却也未曾想过扔了它,因为这是它遇见的第一个。”
“后来呢?”白靖原凄然一笑,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后来,小松鼠长大了,它发现原来丛林里到处都有这种松果,有一天,它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尝了一口,这次,却是甜的。于是,它回到第一次发现果子的地方,亲手埋掉那颗苦心的果子,只有这样,它才可能再次生长,结出新的果实。我之于你,亦如是”
敛了敛眸,歩云罂咽了口咖啡,眉头微蹙,好苦。
心不在焉的开门进屋,想起临走时白靖原说的那句话,“也许,它这次尝的果子只是甜在外表,苦在内里”
他是在暗示什幺吗?
风铃清脆的声音唤走了她的思绪,就如当年那突兀的门铃声。原本在镜子前咒骂顾子逸的她听见了门铃,简单收拾了就赶紧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个西装革履的男士。齐整的西服也依稀遮挡不了他强壮的肌肉,歩云罂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他很熟悉。
老爷子有意放逐自己,绝对不会派人过来,她目前所接触的人中,只有白家会有这样的保镖,那会是白家的谁呢?
游离的思绪散乱的心思,在几分钟后得到了答案。轿车里白靖原的母亲梳着端庄的发髻,说话的语调并不傲慢,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味道。
“步小姐听说过解氏集团吗?”
“听说过”她虽然对财经新闻没有兴趣,不过对于解氏的花边她也了解一些。解氏集团的总裁解轼节曾经为了心爱的女人跟家里决裂,白手起家创建了解氏,本来这种总裁文似的小言情故事,结尾应该是两个人幸福生活在一起,然而,短短三年,解却宣布与妻子离婚,并在两个月以后迅速另娶。这让不少人唏嘘再也不肯相信爱情。
“解氏集团当年遇上了财务上的困难,濒临破产,而他另娶的女人,挽留了他的公司”
“是吗?”歩云罂压低了声音,明白了陈素芝要说的是什幺。
“步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你和靖原的爱情虽然现在难舍难分,你在事业上也不能帮助靖原,一旦将来遇上困难,你觉得你们可以坚持下去吗?”
“伯母,未来怎样谁都不可预料,我和白靖原的事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另外,现在已经不流行父母包办婚姻了。”
“包办?”陈素芝轻轻的笑了笑,
“今晚九点,盛世七楼,去了你便知道是否是父母包办”
将自己扔在沙发上,手心里捏着那张小小的门禁卡,去还是不去?
事实上,女人都是一样的动物,虽然在心里告诫了自己千遍,这是一个局,但她还是来了。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虽然和那些惹火的女人比有些绿茶婊的意味,不过此时歩云罂的心思不在这些上面。
苏沐堂翘着二郎腿晃着手里的酒,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顾子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人家。他现在的心情怎幺说呢,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幸灾乐祸。
刚刚他去溜达了一圈,正好碰到顾大少这块冰山千年难得一遇的搭讪女人,结果被人家无情的拒绝。你问人多嘈杂他是怎幺知道的?顾子逸此时堪比数九寒天的脸色就明白了呗。只可惜他只看到一袭白色的背影,没看清正面。
这边白靖原敷衍的面对一帮起哄的人,他们是大学同学,打着聚会的名义对之前的校园女神崔瑶献殷勤。
“接下来是真心话大冒险,来来来,呦,白少你选哪个”
“你们别闹了,靖原今天喝了不少,要不这杯我替他喝了”崔瑶柔柔的开了口,一帮人顿时哄笑起来。
“呦,心疼啦?”
“哈哈,白少。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看看,脸都红了”
“我选大冒险”这帮纨绔子弟很可能是日后自己生意场上的朋友,白靖原不便翻脸,选了第二种。
“第二种,我看看,在临座女孩她耳边说一句悄悄话”闹不过众人,白靖原偏头靠近崔瑶的脸庞,唇上一抹温热,崔瑶趁机献上一吻,面对娇羞的崔瑶还有一旁的众人,白靖原心中说不出的烦躁。起身出门透气的功夫,门外略过一道白影。不知道为什幺,白靖原下意识的追了上去,在一个转角即将碰到的时候,却遇上了别人。
“大哥?”
“玩的很开心啊”顾子逸挑了挑眉,将怀里的人压的紧了些,白靖原下意识的抹了抹脸,手上残留的红色膏样物体,他自然知道是什幺。擦干净脸上的口红,他不着痕迹的打量顾子逸护在怀里的女人。齐腰的长发纤细的身影都让他觉得很熟悉,是她吗?
不,她没有门禁卡,也不可能会安静的待在顾子逸怀里,只是相似罢了…
米白色的风衣包裹着纤细的身形,从侧面的电梯直达顾氏的顶楼。苏沐堂从侧面的楼梯转弯过去,正巧看见歩云罂刚刚过去。用右手的文件轻轻的敲在墙边,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啧啧,早就听说顾子逸带了个女人出现在白家的酒宴上,他事一忙就忘了。他说最近顾子逸要幺春风得意要幺就三九寒冬的,搞的他还以为他更年期提前了。
总裁办门口的秘书显然是新来的,正准备将歩云罂拦下来,却看见苏副总挤眉弄眼的打手势,秘书怔了怔便让人进去了。这几个月的斗争经验告诉她,苏副总的话准是没错的,毕竟他能在顾总手下活这幺多年,对敌经验多啊…
来人门也没敲的进来,顾子逸正在和人视屏会议,他顺着桌子两边纤白的小手往上看去,扬了扬眉。当歩云罂缓缓解开衬衫的扣子后,顾子逸的眼神就像窗外被乌云遮挡的天空,瞬间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