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八)
小师傅指了指远处一箱东西,继续说道:「还有这些,都说是那客人特别交代的。」
那些东西件件都解目惊心,芳青之前都未见过的,登时看得眼花撩乱。与其说是房中把戏的玩意,还不如说是刑堂上的刑具。芳青跟雨儿都看得脸色苍白,不言不语。
小师傅见惯了调教场面,但这时脸上也有戚戚之色,小声说道:「你们不要说是我说的,我在这房里也干活三、四年了,也没有见过这些玩意,看这客人想玩的都古怪透顶,脑筋当是有病了,青相公你要事事小心。」
小师傅受了小顺恩惠,爱屋及乌,连芳青也关顾起来了。不过这些玩儿实在罕见之极,他也啧啧称奇,不吐不快。
雨儿问道:「是那位客人点?」
芳青也竖了耳朵倾听,只盼是朱爷点的。毕竟自己屈苦了一晚,便是求朱爷的出堂差。
小师傅答道:「听说是小王爷。昨晚那朱爷原也想点青相公的出堂差,可他主子点,他怎敢争夺?」
调教了半天,待欢儿跟雨儿扶芳青回房时,芳青已浑身疼痛麻痹了。芳青躺卧床上,心中郁郁的,想到小王爷之事,就又急又慌,还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雨儿见状,连忙劝慰道:「青公子,你不用怕,我回去问问顺哥,瞧瞧可以怎么化解。这一定有办法的。」
欢儿不焦不燥说道:「六爷的吩咐,我们怎能不听呢?尤其是雨哥儿你,本来就是六爷的人,更加不能抗命吧?」
雨儿抿了嘴的狠瞪欢儿,欢儿便讪讪问道:「青相公有没有吩咐?要是青相公想休息了,我便出去干活。之前浆洗的衣服也差不多了,我去打点打点。」
欢儿心中盘算,若是这真要了芳青的命,自己会到哪里去。院里会编排自己去跟随别的小倌?但过几年,年纪多了,还不是会给配到艰难的地方去?幸好六爷打赏甚丰,而且过水先湿脚,小顺准备给别人的打赏,凡过了欢儿手的,他都歛了不少。这时正好用来送礼,想法子谋个好差事。
房里只剩芳青跟雨儿,雨儿晓得这不比平时,光是用糖果糕点,或软言巧语,也哄不了芳青,是以也不费唇舌,只是在心中设计,该如何向小顺求救。
这时候却有人叩门进来,雨儿上前应门,见来人是牌堂的阿荣,脸上是浓浓笑意。
雨儿虽然苦恼难过,也讪讪装笑,问道:「荣哥儿,怎么过来了?青公子的牌子有特别编排么?」
芳青听见牌堂的人来了,只道是小王爷点的出堂差,更是愁眉不展,瑟缩在床上。
只见阿荣眉开眼笑,恭敬的给雨儿递上一封信,道:「这是白爷刚刚捎来的信,我晓得你们想看,所以马上就过来送信了。」小顺跟雨儿一向手笔疏爽,阿荣没有说出口,但这么火热送信来,自然是想要讨赏。
芳青听了这话,马上弹了起床,也不顾身子疼痛,挣扎起床。雨儿马上过去扶了,又递了信给芳青看。芳青见这果然是君宇的笔迹,高兴得落了泪。
雨儿问道:「荣哥儿,这是谁送来的?送信的人还在吗?」
荣儿答道:「是白爷的侍童送来的。他刚才还在呢,眼下就不晓得了。」
雨儿问道:「眼下荣哥儿有空吧?我们想要回信呢。有劳荣哥儿先回去门房,留住来人,我拿了回信,片刻便会赶过来,这样可好?」
雨儿说着,从衣袋拿出了十文钱,塞了给阿荣,逗得他两眼发花,连忙道谢。雨儿又说道:「要是劳哥儿拦住了人,让我们送了信,另外再加十文钱。」
阿荣听了这话,连声称谢,生怕让侍童走了,拼了命的发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