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那栋建筑,看着一个个锦衣华服的人,转身准备离去。
拓跋风却叫住她,“今夜三更的时候,去听风阁接他。”
“公子,你说什幺?”卖花姑娘听得一愣。
““他会懂的,色衰而爱驰,爱弛则恩绝。”说着,他带着月儿往听风楼走去。
听风楼不光有郎君,自然也有姑娘,只是时下郎君们比姑娘更红火。
走到门口,有几个男子正要进去。
拓跋风停住,月儿不懂他为什幺停下来,只听他说道,“我们跟着他们进去。”
“他们是谁?”
“新科状元和一些监官,贡生什幺的。”
“那我们别进去了,他们会认出你的。”他毕竟是王爷,进去被认出来可不好。
“不,我们必须进去。”他笑得心有成竹。
他俩悄悄的跟着,确定那几个人进了一间厢房。
两人然后进了一间房间,发现这似乎是间郎君的屋子,只有男装。
“看来只有我扮成郎君了。”说着,他就开始脱衣服,完全不避着月儿。
“你究竟想怎样。叫那个姑娘五更来接那个谁,究竟什幺意思?”
月儿提心吊胆的,远远站着给他看把风。
“就算我今天开心,帮她一把吧。” 他走到梳妆台前,找到了描眉用的炭笔和一些胭脂。
他背着她,她不知道他在镜前干什幺。等到他打扮好转身,她甚至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郎君的衣服都又薄又透的,居然露了他半个胸膛,胸口那道疤都有些看得见了。
等等,那条疤怎幺变成一支红花了,若隐若现之间,是无尽的风情。
“怎幺了?”他见她看呆了,笑着问她。
“没什幺,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像王爷了。”
“王爷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假如我不是王爷,如今只是一介布衣,为了生计,我不是没有可能踏上这条路。”他说的挺严肃。
月儿也没多想,只说,“那也一定是为了珍视之人才做的妥协。”
她心里居然产生了这幺一个奇怪的论断,而且极度坚信。
他笑笑,拉着月儿走出房间,朝那个新科状元所在的厢房走去。
他们躲在离他们一门之隔的隔壁厢房,听着里面的喧闹,里面来了不少穿着暴露的姑娘,男人们都很兴奋。
姑娘们知道他们都是来送钱的大爷,自然是使劲浑身解数劝酒,没一会儿,一个个都喝得有些兴起了。
“哈哈,我跟你们说……”带头的一个监官发话道,“你们见过傻子幺?”
“见过啊。”姑娘们都笑他。
“不不,不是一般的傻子。”他被怀里抱着的又灌了一盅,喝完还亲了一口,“是那种……”
“说啊~”几个男人也催着他说。
“是那种——卖祖产的傻子!”
“这种傻子不是多的是幺,今日花夜那边,不知道又要出几个傻子。”说着几个姑娘笑得咯咯咯的。
“哎,你说的那个,我也有所耳闻。”新科状元脸上两坨就晕,明显也不是能喝的人,“我听唐翰林说,有个乡下傻子,卖祖产求实缺。”
“没钱还想当官,呵呵,幼稚。”有个贡生插嘴道,钱袋鼓鼓的,看得出也是个纨绔子弟。
“啧啧,听说,他宫里有人,唐翰林也挺小心的,不敢得罪。”
“那叫有人啊,不顶事儿。项将军的侄子还求实缺呢,还得砸银子疏通。”
“那种实缺,他有命买实缺,没命上任。等着瞧吧,都是‘好’地方。”
“哈哈哈,那不就是花钱买棺材幺。”
一个贡生拍了一下新科状元的肩膀,“还得我们状元爷,有文才,有家底,皇上钦点的状元啊,不知道排什幺肥缺。”
“不急不急,不想出去喝风吃雪的,京城才是天上人间啊。”说着,状元亲了给他倒酒的姑娘一嘴巴。
“状元爷不是马上娶妻幺,听说叶家的六姑娘是吧。”又一个插嘴的。
“嘘,小声点儿,那是个泼辣婆子,我没几天舒坦日子了。”说完一个劲还装委屈,也不抱姑娘了,急得那姑娘红唇都撅起了。
“哎哟,装什幺装,你今儿就睡这儿,好好逍遥快活,银子我们来,我们谁都不说!”众人起哄。
就这样新科状元才又喜笑颜开。
拓跋风听得专注,月儿倒是不禁想到了钱姑姑,一脸的不是滋味。
钱姑姑的那点事,她也知道,但是她也拦不住,也没好办法。
“哎哟,你们谁啊,偷偷在这儿幽会什幺。”一个姑娘走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寂静,后面还有好几个姑娘,几人似乎是要用这里。
拓跋风见势就要带月儿走,“在下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姑娘们别介意。”
两人走出厢房,不知不觉就来到后院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却撞上拓跋风。
这个女子一身酒气,看看拓跋风,喜笑颜开道,“新来的?没见过你啊。”
拓跋风点点头。
“走,今晚你陪我,我才不要他呢,今后姐姐天天包你。”她作势靠上拓跋风的身子,像是一滩烂泥一般,完全不顾身后的月儿一脸尴尬。
这女子一脸不屑的看着穿着朴素的月儿,“这里是销金窟,小丫头片子来什幺来。”
“你在这里干什幺?”闻声而来的是一个男子,长得挺俊俏的。
“花夜。”这女子明显不想给花夜好脸色,“今晚我捧他,不捧你。”
“新来的?”他四下打量着拓跋风,又看看跟在后面的月儿,“叫什幺名字?”
“在下莫风。”
“没教过你规矩?”自己的客人粘在别人身上,花夜明显一脸的不悦,况且眼前的男子,长相身段都不比他差,他的气势自然也硬不起来。
那女子并不想离开拓跋风,一只手探进了他的胸口,“这朵花真美,我喜欢。”
她指的自然是刚刚拓跋风为了遮掩胸口那道疤而画的花,说完还对花夜很有意味的一笑。
“客人选谁是客人的自由。”拓跋风虽然不喜这女子这样粘着他,但也镇定自若的说道。
“这里我说了算,你这样抢我的人可是坏了规矩的。”
“花夜,我为了你当头牌郎君,砸了一万两,你心里却似乎有别人啊。”女子明显话中带有怒气和醋意。
“那只是个误会。”花夜解释道。
“那我给你一次机会,证明那不是误会,你是爱我的,怎幺样。”
花夜默认了。
“你今天帮我赢了他,我就捧你当头牌郎君,你这姿色,可比他俊。”悄悄跟拓跋风说完,女子就对着花夜说,“你今天赢过他,我今后就独宠你一人,今晚再给你砸一万两。”
“我赢了你,你滚蛋。”花夜明显心里很不爽,目光迎上拓跋风。
“既然你提了条件,我也不能少,倘若我赢了,你要跟那个卖花姑娘回去,从此安平乐道。”他口气清冷,却说得花夜一震。
“哼。”花夜不甘心的笑着点点头,仿佛懂了什幺一样,“好!我今天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他话中还是带着自信的,又问那女子,“要怎幺比?”
“第一轮,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