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轻颤,白菜听见王淼之低沉悦耳的声音,“醒了?”
“嗯。”她窝在他的怀里点点头,餍足的像只慵懒的猫。
王淼之忍不住伸出手掌摩挲过白菜如绸缎般的黑发,他很难说清她给他的感觉。
“再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落地窗外,隔着浅色的纱帘隐约能见夕阳拖曳着昏黄的光没入地平线。
“嗯。”
又是一个“嗯”,王淼之蹙了眉头,他们好一段时间没见,“就没什幺想对我说的?”
“嗯……”白菜沉吟片刻,看着王淼之紧绷的脸,带着明显调侃的笑意拖长了音。
“……其实……还是有的。”
“唉,王淼之,我有的时候很生你的气,”白菜有些没头没尾、苦兮兮地说,“可是我都知道,没有生气的必要,何况每次一见到你,我又气不起来了。”
“我仔细想了想,我可能是在生自己的气也说不定,”白菜伸出手蒙住了王淼之的眼睛,“我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很乏味,我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性格,没什幺上进心,讨厌复杂的事物……”
“有的时候话很多,有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幺……”
“我真的好差劲。”越说越垂头丧气,白菜缩回了手,蜷着腿躲进被子里。
“……”
听见她的话后恍惚了几秒。
“白菜,你很好。”王淼之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有很多面,但每一面都不是伪饰。
在王淼之心中,白菜如同一颗堪称完美的钻石,有复杂的切面,却又干净透彻。
看起来脆弱易碎,实则坚硬无比。
“你很好。”
如此简单的安抚话语,若是别人说,似乎苍白敷衍到没有半点慰藉的效果。
可是从王淼之的口中说出,那样坚定不疑的语气,带着令人不得不信服的魔力。
“嗯!我休息好了,王淼之。”
车停在了小区的门口,白菜解了安全带,扭头“吧嗒”一口亲上王淼之的脸颊。
“晚安!”她跳下车,隔着小区的门,朝他挥了挥手示意。
王淼之的眼眸里似有温柔的流光淌过,静静地看着白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才驱车离开。
这小区门口到白菜家单元楼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由于开发商有意着重绿化设计,除了供车行驶的主道,其他路径都颇有些园林的迂回曲折,在树木灌丛的缀饰下意境幽幽。
白菜单肩背着书包,擡头看了眼墨色的天空。
星云疏朗,凉风习习,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但想着还算都是妥善解决了,白菜的脚步不由轻快了几分。
早晨在公交车上时,她接到沈青的电话。
沈青作为N大的研究生,导师是位在全国有名的老教授。
白菜知道他们有研究生的课题要做,老教授前不久接到邀请,要带几个学生去邻市调研,沈青因为白菜的缘故没有报名。
周一临行前,教授突然给沈青打了电话,队伍里一个学生家中出了急事,名额空出一个,便问沈青愿不愿意跟着去。
机会难得,又是教授的特意邀请,沈青不好再拒绝,只得应下后给白菜打了电话。
隔着电话,白菜保证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你回来!”
无论谁都好,白菜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影响了他们的发展。
她才不要做拖累爱人的绊脚石。
她希望她喜欢的人能够在他们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舒了口气,白菜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快走到楼下时,视野里突然多出一个不速之客。
“曾玉莹?”
白菜方才还惬意的好心情顿时殒散殆尽,有些烦躁道:“你怎幺进来的?”
隔着几米的距离,曾玉莹低垂的头擡了起来,“这幺晚才回来……白菜,我等你等的有些久呵。”
“连学都不上了,今天和王淼之在外面玩的开心吗?”
“你可真有本事,让他连那种自降身份的话都说了。”
“我是应允了不再纠缠他……”曾玉莹轻轻地笑起来,盯着白菜恨声道:“可是,我没说不会再纠缠你。”
语音刚落,曾玉莹就猛的朝白菜扑来,她的指甲上绘着精致秀丽的图案,不怀好意地向白菜的脸颊抓去。
白菜侧了身子将将躲过,右肩的书包掉落在地上。
“曾玉莹,你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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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
这大概是曾玉莹同学的最后一次作妖了。
谢谢木z木、玉米、拉夏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