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贱人!贱人!”清脆的噼里啪啦声把站在门口等待清理的小袁吓得一哆嗦。
张震天的愤怒来源于男人尊严的扑街。
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成了湛海的笑柄。
“进去打扫。”出来的张震天衣着整洁,擡手理了理胸前的领带。单从外表,分毫看不出他就是前一秒还在房间发泄的那个人。只是脸上泛着病态的红,仔细瞧去,眼底的阴翳更深了。
“是。”小袁低声应着。
“慢着,父亲问起我就说我出去散心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唐挽和秦政的婚礼定在来年三月份。
草长莺飞的时候。
订婚宴后,众人的目光齐齐追着秦政而去。秦政坦然自若,未婚夫角色适应的相当好。
野心家从来不会害怕被置于阳光之下,他们在意的只有你砝码的多少。
现下,正是寒风冷冽。
唐老爷子向来是一诺千金,放出来的话少有更改。
借着唐家这股东风,在短短数月内秦政手头上的实力飞速上涨。一跃成为湛海排得上号的势力,从原先的矮张家一头已经发展成可以与对方打擂台了。
说起这张家,隐隐有着往下落的趋势。这张震天自从痛失美人心之后更是颓唐,整日泡在一些三教九流的地方,来往的是什幺层面的都有,完全一改往日的贵公子作派,似乎真是情伤颇深,重疴难愈。
为唐挽又多添了一笔艳色。
除夕应该是在欢腾着喜气的鞭炮中度过,但新的一年来势汹汹,整个华国被轰隆而至的炮弹打醒。
湛海。
这里已经不复往日的繁华。虽然战火还没波及大众,但整条整条的街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安静下来,变得萧瑟。
“R国选了三个沿海城市为突进点,位于最南方且兵力最薄弱的G市已经沦陷;靠近燕都的Q市武装力量强大,基本没有突击成功的可能,初步推测,其目的是为了分散火力;而湛海则是最重要的一环,攻下了,R国补给点增多且会缩短与本国的航线距离,大大提高其续航能力,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场大范围的战役至少还会再拖几年。据可靠消息称,R国的盟国也发起了最后的反扑,但希望不大,最迟二月份就能签署停战协议。所以,再不济,我们也可以拖。”
老将军的手缓缓在华国地图上滑过,形势明晰起来。
大会议室里挤满了各界的精英,听完这番话后,众人脸上的凝重才稍稍褪去了些。
“所以,这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调配。”
湛海进入了紧张的战备状态。军政商之间的矛盾似乎也被局势所影响,中华民族的优秀品质---团结,在这个时候显得分外宝贵。
“呦,老臭虫又过来送物资啊,这时间可过得真快,下班时间也到了,怎幺着,去我那儿喝两圈?”孙运劲正拄着拐杖看新兵蛋子操练呢,猛然间看到一个熟人,往上捋了一把白发,扯着嗓子老远就嚷嚷开了。
李海生是关海制造局的总经理,祖辈是皇商,到了他这一代,也沿袭了商人的路子,虽然说世道艰难,但凭着他的圆滑,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小日子好不惬意,唯一有什幺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他生命中有孙运劲这个人了。
李海生跟孙运劲的孽缘是从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时代就结下的。
那时候兴的是学堂,男女同校刚办起来没几年就让他俩给赶上了。把这俩小伙子兴奋的,谁还没有个年少慕艾的时候呢?
这俩小伙子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同学。喜欢就喜欢吧,那时候也没有“爱就大声说出来”这一套,都是暗搓搓地写两句诗啊,喜欢是要搁心里头的。最后也不知怎的俩人就知道彼此这份小心思了,从此以后,是谁看谁都不顺眼,孙运劲觉得李海生满身铜臭,李海生觉得孙运劲假清高。湛海就这幺大点地,偏生毕业以后俩人的工作地点还紧邻着,住处也相去不远,俩老头没回碰面了都非常统一地把头一撇,“哼”一声,吹胡子瞪眼地直道“晦气晦气”。
顺便说一句,那位女同学最后留洋去了,他俩谁都没捞上。
直到湛海进入备战状态,各行各业都被拧巴在一起,这俩老头好巧不巧地被划分到一起。嘴炮打得久了,反而打出那幺点感情来,也就适应这种相处模式了。
“行啊,老瘸子。我把这批物资点上就去找你哈,酒要烫一烫才有味,记住了!”李海生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
“就这臭毛病。”孙运劲扯着嗓子嫌弃了一句,气哼哼走了。
晚上。
“哎,瘸子,你说这R军怎幺越打越吓人了,这都两个月过去了,愣是一点劲没松。”李海生喝了一口酒,眯着眼说道。
“这叫反扑,这狗崽子的盟国都要签降书了,它能不得着急,等着吧,接下来才叫难打呢。”孙运劲瞅准机会对李海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哎,这日子呀。不过这秦政倒是条汉子,那生猛劲儿,那气势,那派头,啧啧啧。”李海生也不在意,要是真去理会那老瘸子的话,他准被一天气到棺材一回。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秦政啊,是被老将军亲手带上来的,虽说这危险的事都是他带着冲在前头,但要是这一关过得去,他在老百姓心目中,铁定是这个样的”,说着,挑挑眉举起了大拇指,“你没见着那些新兵蛋子看见秦政那小子的精神劲,锃亮!”
“越到后面越是刀枪无眼,木秀于林啊”
“得了吧,扯你那文绉绉的一套,来来来,干了干了,年轻人的事儿咱俩老头子说再多也没有用。”
唐家。
“唐二,张震天盯的怎幺样?”唐挽斜斜地坐在雕花漆红木椅上,往日姿容甚丰的脸上也因连日的劳累带上了疲惫。
“别的一切正常,但每周至少有一天会在下班的时候经过顺和酒楼带些吃的,规律还没有摸清楚;另外,他一直与城郊的一个小混混联系着。”
“别放松,张震天这个人睚眦必报,这幺长时间没动静肯定有后招等着呢,这个特殊的时期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
“是,那我再去安排着点。”
“嗯,去吧。”
唐二转身把门关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一边那个气势越发沉稳的男人。
秦政在这几个月进步飞快,本来身上骇人的凶势一点点沉淀下来,变得内敛。但唐二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消失,这头狮子已经步入成年,他学会了掌控,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不是可怕的,熟练的掌控才是致命的,没有人能承担惹怒雄狮的后果。
唐二垂下眼帘,安静地退了下去。
其实他并不赞成小姐将自己托付给这种人的做法,儿女情长注定只占据了他们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他们的目光永远追随着野心,并为此不知疲倦、不择手段。
不过,那毕竟是小姐,他不能逾矩。
唐挽静静地走到秦政身后,青葱纤长的食指力度适中地按压着太阳穴。秦政舒服地想要呻吟,连日来的疲惫慢慢褪去。
他已经习惯了与唐挽的这种相处模式,女人身上独特的馨香引诱着他沉沦。
他从来没想过唐挽会适合妻子这个角色。唐挽是浓烈的、耀眼的,她的美极富攻击性,会灼伤一切人;而优秀的妻子人选,应该是安静的,甚至是寡淡的,没有任何攻击性。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觉得没有人比唐挽更适合站在他身边。
秦政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有什幺不对,毕竟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不是吗?他以后会给她最大的尊重。
唐挽低头看着秦政眉间的褶皱渐渐褪去。
她把目光投向窗外,黑夜已经完全吞噬了光明。
本座有话说:
本章纯属瞎BB,拒绝考证【摊手】
这个世界尽量在两三章内结束【推眼镜】
下一个世界已经开好脑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