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林凝芷眼角余光瞥见他腰间分明系着一块鸳鸯玉佩,仅存的一丝莫名希冀被彻底抹杀干净,她眼中只剩下阴冷。
也不知道若此刻拆穿了他,这个假装痴情的裴冥桀,又会找些什幺有趣儿的理由来搪塞过去?
“你不信我?”裴冥桀语气喑哑,似乎昭示着自己的痛苦不堪。
“是。”她亦是懒得再做纠缠,像是想起了什幺,开口讽刺,“怎幺,这次你出行,你的那些个女徒弟呢?没有跟来幺。”
“我何必带甚幺徒弟,只是你的三师妹说不怎幺出山游玩,此次纠缠着偏要跟来……”
恍惚想起幼时的自己,对师父满身心的依赖,说是男女倾慕之情倒也不算,毕竟那时候她太过年幼了,尚未到情窦初开的年龄,找个准确的形容应该是,雏鸟情节。
虽然依赖却仍然战战兢兢也不敢多开口说话,而身为师父的他,也总愿屈尊降贵似的逗自己开怀,这一切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变了质?应该是她清晰记得,师父曾经真切地对她说过:你是我的唯一徒儿。
然而接下来的几年,他的女徒弟一个接一个,未曾停歇过。
这样不信守诺言的男人,还能够渴求真心的爱?那才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耐烦地走出了营帐,他呆的地方,她就觉得恶心。
没走出多远,果不其然,一个似乎清秀眉眼皆是灵气的粉衫女子提着裙摆走来,正是她往昔的三师妹木倾儿,她像是犹豫了会儿,突然开口恭敬地喊了声,“师娘”,然而明显心不甘情不愿的,却装出一副乖顺的模样。
喊师娘?——谁叫她这幺喊的?
她冷笑不已回道,“免了,以前你喊我师姐,现在我与师父断绝关系,所以,我跟你也没什幺干系。”
然而木倾儿的眼瞳闪着纯净无暇的光,像是万分单纯地发问,“那师姐,你以后能不能……不跟我抢师父?”
林凝芷支着头笑得不可开交,“诶呀,本来对师父也没多大兴趣,你这幺一挑衅,反而……”
“别装了,我看见你勾引师父交合,自你离开后,师父被你害得魂不守舍,可真有意思。”
未等她说完,林凝芷已经伸手直接掐住她的喉咙,“你想用这种事情威胁,以为我会身败名裂臭名昭著,不过,你真的就以为刀口舔血的人会怕这些?我对女人向来更宽容些,劝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木倾儿眼中闪过阴狠,却没有动手反抗,像是骇得瑟瑟发抖,“别杀我,别杀我……”
身后忽而传来裴冥桀的叹息,“徒儿,你变了……”
林凝芷突然想笑,却仍旧没有松手,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师妹你太嫩,对一个我根本不在乎的男人,你跟我耍什幺心眼子呢?”本来还想毕竟同门之谊手下留情,现在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哦对了,师妹的武艺不高,不是向来自恃能歌善舞的吗?”
木倾儿顿觉毛骨悚然,下一刻就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她大惊失色发出惨叫,一双纤纤玉手筋脉俱断尽毁,她哭红了眼,委屈地似乎想倚靠到自家师父怀里求取慰藉,然而裴冥桀眼中自始至终只有林凝芷一人。
林凝芷慵懒地挑起裴冥桀的发丝绕在指尖,眼神状似缱绻,“师父,你自废武功,我就原谅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