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中空气还渗有凉意,只是如煦的阳光透过松树浓密树叶下零散的空隙透下,轻柔的照在还在睡梦中的小姑娘清丽动人的脸庞上。
云遥是被一阵烧烤的香味引诱醒的,人还未睁眼,鼻子就一嗅一嗅的得随着味道往前挪去了。
正盘腿拎着野鸡烤着的少年见此唇角勾出一抹淡笑,见她微闭的双睫幽幽的像是要睁开,马上又凝注俊脸一副冷酷酷的样子。
云遥一睁眼就瞅见少年用手上的匕首翻着在火堆上的香味四溢的肉,上半身赤裸,只是用他破碎的夜行衣撕碎成条,裹在自己的伤口上,想是命大活下来了,还有力气给自己处理伤口了。
“吃吧。”少年语气淡淡,丝毫不觉得自己赤裸上半身对小姑娘有什幺忌讳,把手上烤好的鸡肉撕下一根鸡腿就朝她递过去。
云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过还是抵不过胃的反抗,挪了过去把肉接了过来默默的啃。
“谢谢。”云遥低低的道谢。
少年不以为然,接着剩下的肉自己也吃着,只是一言不发好似完全无视了云遥。
云遥看他强势装出一座冰山脸就觉得这个小孩子一点都不可爱,只好率先打破了僵局。
“你叫什幺名字?”云遥用袖口擦擦自己的嘴,擡头问向旁边的少年,见他只是安静吃着东西,不准备回答她,小姑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吃着的肉都不欢快了,场面又开始尴尬起来,等久到云遥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问题了,心想毕竟绑架她来着不是吗,还敢问绑匪问题了,突然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傻。
“赵聿。”少年回答道,然后想起什幺,顿了一下:“你昨天用什幺救的我?”
赵聿半夜就醒了,感觉身上几处致命伤口虽然没有处理,但是肉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有一些伤到内骨的内伤还在隐隐作痛,根本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云遥听他一问,脑子一卡,想了半会儿吭吭巴巴的说:“我家祖传的药,名字我也不知道,随便用了点你就好了!”赵聿见她回答漏洞百出,也不继续刨根问题,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叫傅云遥,我看我昨天也救了你,而且不会说出你绑我的事情,你可以带我回去吗?”云遥低头弱弱的问道。
他当然知道她是傅云遥,那个手刃他所有亲人,碾过他国家领土的男人的未婚妻,他昨日扮成侍卫混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他们两人,他竟不知那战场上削颅嗜血的谢祁会对一个小姑娘如此呵护备至温柔至极,所以他才在刺杀失败的时候凭着一口气把她掳了出来,想在他生命终结的时候杀了这女人,让谢祁也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想到此处,淡漠的眸底划过一抹狠意,不过随之消失不见。
可笑的是,这女子居然还救了他,用的不知道什幺方法,从小母后便教育他,受人之恩涌泉已报,可是她没教过他,如果那人是血海深仇的人之妻,他该如何做。
赵聿沉默了半晌,一下子拿起猛的匕首刺进还在枝架上剩余的鸡肉骨上,做出了决定:“等午时我便送你走。”
云遥被他猛的一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听他之言,心里一高兴,刚准备说点什幺,就听见不远处熟悉的声音传来。
“遥儿,过来!”
是谢祁,此时他不复之前的容光整齐,更是像是不眠不休寻觅了整夜,眸子深邃盯着赵聿散发出狠绝杀意,先是快速的看了一眼云遥是否又受伤,便飞身向前想把云遥夺过来。
赵聿一见他,立马把手从鸡骨上的的匕首拔出,侧身把云遥一楼,死死的扣在胸前,用匕首低着云遥的脖颈,冷淡道:“我劝你最好住手,不然这女人下一秒钟便会香消玉损。”
谢祁步子一顿,神色阴沉如水,“你要如何?”
赵聿勾唇一笑,有抹阳光折射到他并不成熟的脸上,微微仰面,像是在享受温暖的少年郎:“要什幺?我要你死!”
我靠!云遥心里咯噔一下,这下玩大了,自己农夫救蛇惹火上身了。
谢祁深深地看了一眼云遥,复而转向赵聿:“我死了你便立马送她走?不可伤他分毫?”
“呵呵!”赵聿听后讽刺一笑,本来他也没想要她的命:“我邻赵国太子赵聿,从未失言。”
谢祁隐隐注视着周围环境,心理测量着从赵聿手中把云遥救过来她不受伤的几率,缓缓用手掌运气举向自己的眉心。
云遥见此心里一沉,不会吧,这就自杀了,那她以后怎幺西天取精,谢祁可不能死,想着就运起身上的灵力,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手势甩出一道淡色的剑刃灵气从背后冲向赵聿昨日伤的极重的后肌。
马上,赵聿身子剧痛的一软,漏出了破绽,谢祁余光见此天赐良机,把装作要拍向自己的运满内力的手一个疾步向前驶来,赵聿见势不对,只好甩开禁锢在胸前的云遥,侧身险险的躲过。
谢祁稳稳接过被赵聿推的一个踉跄的云遥,紧紧护在怀里,云遥感觉他从无波动的胸膛竟然也是在为她紧张的十分不平稳。
随之他便居高临下的望着赵聿,轻笑:“你这次是真的死了。”说着便要朝因背伤痛的生不如死的赵聿的头狠狠挥去。
云遥见此握住他的手,阻止了谢祁的致命一击。
好歹昨日她用了不少灵力救回来的,几个时辰不到又死了,不是浪费她的灵气吗?
“哥哥,别杀他,我们走吧,他就算不死也废了。”云遥低声的求道。
谢祁目光从她和赵聿之间徘徊一眼,竟不敢相信云遥会为他求饶,怕是他昨天晚上对她做了什幺,说了什幺不成?如此,他更该死了!
云遥见他不听自己的,立马泪如雨下:“哥哥,他没那幺坏,还请我吃肉来着,我不想他死,遥儿好难受好累,哥哥带我走罢。”
谢祁见她的的确确不想让赵聿死,心里不知道什幺滋味,只是看她的泪滴落下来,想着这小姑娘肯定有什幺事情瞒着自己,心下一顿气恼,不过他还是依了云遥,谢祁刚刚就知道赵聿怕是他不杀,也快死了。
“唉,好吧,哥哥听你的。”随之谢祁便把她抱在怀里,往山中一处他知晓的温泉养伤处掠去。
趴在草地上痛苦挣扎的赵聿,依恋般用尽全身力气深深看了一眼云遥被搂着飞远的倩影,心中一阵撕咬疼痛,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