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雪晴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定定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满心彷徨。
中午她接到医院电话,说是父亲陷入昏迷,手术不能再拖,她急急忙忙来到医院,用那张“卖身”得来的信用卡交付了钱,父亲就被推进手术室了。
这场持续了七个多小时的手术,似乎依旧没有尽头,刚刚医生甚至让她签了病危通知书,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她焦急着,惶恐着,噙着满眼泪水,可能失去至亲的恐惧让她颤抖,却无助得只能等待。
这时,手机铃声犹如惊雷一般咋起,她哆嗦着手翻出手机,是墨朗打来的电话。
墨朗声音一如既往低沉优雅,犹如大提琴一般。“你在哪儿?“
她这才想起来她被他包养的事情,是了,服侍对方是自己的“工作”,第一天就翘班,怕是要打电话来查岗的。她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请假的。
她心中有些惭愧,竭力平稳着颤抖的声音。“不......不好意思, 墨先生,我今天可能来不了了,我在医院......”
墨朗听出了她竭力隐忍的哭腔,原本隐隐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丝丝心疼,他站了起来,拿起外套朝门外走去:“生病了?严重吗?你在哪间医院?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墨先生,不是我,是我爸——呜.......是我爸爸他在做手术。”墨朗温和而带着关心的语气,让惶惶不安的雪晴忍不住眼泪,在说到父亲时情绪上涌,直接哭出声来。
直到墨朗赶来了医院,她父亲的手术依旧还没有完成。
又有几个医生进入了手术室。
那个女孩呆呆地坐在靠椅上看着手术门,他走过去按住女孩的肩膀,遮挡住住她的视线让她看着自己,她回过神来,眼中却仍是一片无助和恐慌。
他用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安抚着她。
“没事,不用哭,你父亲会好起来的。”
明明是安慰的话语,他的语气却是坚定而令人信服。
“真的吗?”她茫茫然地盯着墨朗,仿佛眼前的人已经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墨朗心中一阵疼惜,他在她面前蹲坐下来,把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轻抚她的脊背安慰着,回应着她。
“真的,不要担心。”
他挥手,让恭恭敬敬地等候在一边的医院院长离去。
万幸的是,父亲真的被抢救过来了,虽然还需要进行后续几次的脑部修复手术,但是最困难的一道坎已经过了。
她隔着玻璃看着重症监护室里呼吸平稳的父亲良久,终于松了口气。
“回去吧?已经两点多了。”墨朗摸了摸她的头。
她嚅嚅着,不愿意离开父亲。
他无奈,只好向护士询问是否有高级陪护房,幸好这是设施齐全的私立医院,得到肯定的答案,他牵起她的手,跟着护士去到百米外的单独陪护室,
室内十分简洁,只有两张床和一套桌椅,他掀开被子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从背后抱住她哄她睡觉。
“快睡吧,养好精神,不然病倒了谁来照顾你父亲?”
雪晴躺在病床上默不作声,就在他以为女孩已经困极睡着的时候,女孩出声了:“谢谢你。”
他问道:“谢什幺?”
女孩又不出声了。她知道的,她要感谢他的太多太多,谢他给了她钱,谢他支撑着她,谢他让院长把别的医生都叫进去帮忙,谢他这样照顾自己。她觉得,自己已经慢慢沉沦了。
男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只好轻吻她的颈脖,继续哄她安睡。
“睡吧,别想太多了。”
PS:无形的东西都是致命的,例如装逼,例如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