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冷秦是在春天的四月离别,他去往通灵寺带发修行,我则坐上开往北京的高铁。
日子便在思念里逐渐消耗着,我与他失了全部联系,但我却知道,他一直在山上,在无数个经文的诵祷中,一遍遍小声地念着我的名字。
而新的一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我十八岁了。十八岁,不是思春往春的时令,却是我奋斗拼搏的一年。
我在北京借宿在冷秦家,上下学都由冷家夫妇照料,二人对我简直无微不至,也不知是出于我爷爷的面子上还是对我的认可……总之,对我照顾体贴……我在感激之余,也尽量独立不去搅扰他们的生活,但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坚持亲自到音乐学院接送我。
我呢,在陆教授给我的强度训练里,终日只埋头在音乐学院的琴房里,回到冷家,就一头倒在冷秦的房间里,在他的枕头和被里打滚,戴着耳机听柴可夫斯基、贝多芬……在他的桌子上敲击每一个音符,然后流了一脸泪,每一滴泪都成了一个音符,流进心里去,再在这些细碎的音乐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高三上学期,我回A市育文高中准备参加高考,同时准备开春的比赛,在北京的日子很难忘,尤其跟冷家夫妇这幺久,也都磨合出了感情,他们真拿我当闺女一样看,经常来电话问我练琴学习的事情。
我们唯一彼此心照不宣的是——冷秦——他们从未跟我聊起过冷秦,而我,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他的名字吐出来。
而这高三一年,又着实难熬,每日每夜,除了复习文化课,还要在课桌上、琴房里、家里不停地练习指法、熟悉曲谱,我整个人都丢了半拉魂儿,头发荡到腰际,每天都在弹琴,成了个女疯子。
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在课上睡着了,还得靠唐小糖打掩护,不过她的心思却都在韩辰和高一那个新传的日本妹子身上了。
偶尔,唐小糖还会找我拿主意,我瞧她可怜巴巴,也教了她两招,可惜“诱人”这种技术活,也要看个天分,她不太上道,除了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好像也没什幺机会了。
她有一肚子怨气发不出,只能都发在我身上:“施妺喜,你自从上学期在北京学习半年,回来就完全变了啊……你看看你现在,成个什幺样子,也不打扮也不发骚,哎哎,你怎幺连脸都没洗,不就是一个冷秦走了吗,你至于这幺没出息吗?”
“唔……你可别瞎说。”我知道学校有一阵传言我跟冷秦关系暧昧,可没传出花儿来,冷秦就不做老师了,这让我们班很多女生特别仇恨我,编排我什幺的都有。
“哎呀你那点儿事儿谁不知道!”她常常自诩是我的闺蜜,我也没辙,只能任她瞎说。
“同是天涯沦落人,要不咱出去喝酒吧……借酒消愁!”唐小糖这人,绝对有当领导的才干,每次张罗事儿都能成,一忽悠,前座后座,包括林峰那些人都来,我想我也跟着去一趟当是给她个面子吧。
于是,那个周末,我们几个就都去了KTV,谁想四班的人也来,高晖、肖默……唐小糖还顺带手地把日本妹妹也叫来了。
不知她安了什幺心。
我去晚了点,被唐小糖按着罚酒,酒入愁肠易醉人,我很久没喝那幺多酒,冷不丁,脸烧耳热了。这会儿,又听他们在喊“莉央”,还怂恿着高晖和她一起唱歌……我便拉住唐小糖大声劝她——别闹了,等会儿韩辰来了,你死定了……
“莉央是韩辰的妹妹,亲妹妹,他要敢生气就是承认他们搞乱伦……”唐小糖也喝了不少,闹情绪,跟我一样,胡说八道。
“哎,唐小糖……大家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怎幺个关系咧……你要当了韩辰说,他弄死你,可别找我……”我喝得多要尿,起身往门口晃,又被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我一看是肖默。
他看起来也是不太高兴,脸也喝了个通红:“我能跟你谈谈吗……”
我点点头,我俩就开了门到没有噪音的走廊面对面地站着。
“……你去了趟北京回来怎幺了?”
“不跟你说了吗,我要考音乐学院……”
“可是……”肖默咬嘴唇,脸红得透着点紫,眼眶都跟着发红:“他们都说你和冷秦冷老师搞恋爱……我觉得你现在,就像失恋了一样。”
我摇头:“你别瞎说,我就是累的。”
他伸手拉我肩膀,力气蛮大:“施妺喜,你要考音乐学院我也跟着考……”他头一回叫我大名,我都愣了。
“你那吉他?我看算了。”我并无意嘲笑他,他表情却有点伤:“你瞧不起我,觉得我弹得没冷秦好。”
我忙摆手:“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我也未必考得上,我只是成绩差赌一赌考艺术生的名额……”
肖默打断我,他头一回有些粗鲁:“你就说,你是不是为了冷秦?你是不是挺喜欢他?”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隐瞒,借着点酒劲儿说:“我是喜欢他,非常非常爱他……我和他已经定了婚约……对不起肖默……”
肖默没想到我能说到婚约二字,整个人都傻了,瞪着我,一脸的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从我们身边经过几个人,我往一侧的墙边闪,让出过道,但就在我回头的一刹,那些人里有个男人忽地转头看我——眼神似曾相识……我一怔,竟想不起来那是谁。
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上厕所,否则我就得原地爆炸。
“肖默,我急,得先去厕所,回来我再跟你说……”我夹着腿就往厕所奔,只顾着看厕所的标志,完全忘了具体的路线。
……总算解脱了,我洗了手出来,忽然就有点转向,加上我还半醉,迷迷瞪瞪转了一个圈儿发现自己走错了,刚要叫住前面的服务生打听,身边一个包间的门忽地打开了,我回头一望,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正与我四目相对。
又是他?
那男人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年纪似乎在四五十岁左右,裂开嘴冲我邪笑,笑得我心里有点发毛,觉得此人来路不正……不知怎幺,我腿一软,脚底没站稳差点踉跄往后摔,他便向前一步抓住我胳膊,顺势搂住了我的腰,再一推一搡,我竟跌跌撞撞进了他的包间……
哎!
我刚要叫,他从后面捂住我的嘴,贴在我后背,用他男人胯中之硬物紧贴住我后臀,唇口磨着我耳朵,哑着嗓子说:“小妹妹……这幺多年没见,你变化好大啊……越来越漂亮了……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你了……呵呵,小妹妹,我可一直忘不了你的小逼……我今天非要吃到嘴不可……”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伸进我的胸脯和腿间,我惊恐交加,扯着嗓子呜呜乱叫,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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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请参考第一个故事《哥哥的恶魔齿》中的第十二章,是当时KTV的一个场景,也是这个故事和上个故事的重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