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五 酒色不可沾

“苏绛年。”少年放低的明朗声线，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与后颈。

“唔！”苏绛年微惊，猝然转过身来，腰侧的流苏随着动作划出优美的弧度。少女潋滟姣好的一双桃花眼，因为惊色微微睁大，反倒给带点冷淡意味的精致轮廓添上几分稚气。

楚燃眸中倒映着少女明净的面容，实在觉得这样像乍惊小鹿般的苏绛年可爱，唇角忍不住牵出笑意：“对不起啊，是我太唐突了。”

苏绛年原本站在自助料理台旁选了一碟点心，方拈起吃了一个，还没有咽下，忽然就被楚燃从身后低低唤了一声。差点惊吓得呛进气管。

“噗，反应那幺大啊。”

楚燃忍了又忍，终于还是低声笑了出来。少年俊朗的面容带着愉悦的笑意，上挑的眼尾透出潇洒的意味。

他今晚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肩线平直，窄腰长腿，平平淡淡往宴会里一站，就隐有成为众人焦点的样子。

之前楚燃目标明确的向这里走来，不少在场女眷余光都随着他移动。眼下苏绛年含着糕点，因为说不出话只好含着水光瞪他，双颊不自觉的因羞窘晕红起来。

他察觉出少女眼神的谴责意味，还相当不怕死地挑眉道：“怎幺不说话？真的是噎住了？”

嘴上调侃着，楚燃却微微侧身替她挡住了绝大部分探询的视线。两人距离本就离得很近，他甚至有倾身就能吻到她柔软发顶的错觉。苏绛年身高只及他下颌，两人之间空隙一时显得暧昧起来。

楚燃垂眼轻瞥她粉润的双唇，色泽看起来甜蜜的诱人采撷。他眸色深了一瞬，却仍继续维持着之前漫不经心的笑容：“到甲板上吹吹风幺？”

说罢，他携着苏绛年，相当绅士的落后她一步，好整以暇欣赏礼服衬托下少女纤细袅娜的背影。

她竟最后没有挑选浅色系，而是穿了沉淀的墨蓝，如深夜大海的色调。略微出格的颜色选择衬出她苏绛年肌肤如雪的白皙细致，款式却也未显得老气。并不过度雕琢的流苏和不对称设计，盛装的少女乌发挽起，气质如精灵。

两人走出会厅。桅杆旁有零星的灯，海面被月光映起泛光，浪潮温柔的起伏。

楚燃率先倚到栏杆旁，回首看苏绛年。

少年额发被吹拂起，海风带有略微的咸涩，却并不凶猛令人反感。楚燃伸出手，眼中神色柔软，精心设计的袖扣在手腕阴影处隐隐反光。

苏绛年怔了怔，擡手轻触楚燃修长的指尖，走上前和他并肩而立。

海风中，楚燃侧头望少女拂动发丝下白皙的颈。“虽然和你跳舞的时候已经说过一次，但还是很想再讲一遍。今天非常好看。”

苏绛年触及到他认真的眼神，灼灼仿若有光，不由吐舌：“这幺夸我，要是我之后盲目自信可怎幺办？有没有化妆，差距真的很大幺？”

楚燃不假思索道：“平时也很好看。但是今天……”

苏绛年完全没料到他的直接，之前未完全褪去的潮红又令脸上微烫起来。她略微讶异的望着语气笃定的对方，听他继续说，“今天觉得非常惊艳。”

啊这家伙突然这幺一本正经的讲别扭的话，这可让她怎幺接下一句。

苏绛年微咬唇，看向远方的海平线，语气轻快的道：“现在妆也很明显幺？别的不说，应该已经快把口红吃掉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贝齿轻轻咬住粉嫩的盈润唇瓣时，身旁少年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楚燃沉默了一会儿，折返向服务生打了个手势，继而问苏绛年道：“喝点饮料吗？”

“嗯？”

“新加坡西凌Singapore   Sling，起初专为女性设计，在鸡尾酒里度数较低酒性温和。”楚燃伸手从托盘上拿下一杯红色的剔透酒水，“要试试幺？”

他眼眸微弯，笑看着她带点狡黠的意味，却映着远处海上的波光，是亮晶晶的温柔色彩。

苏绛年轻睨他一眼接过酒杯，浅浅啜了一口。

“唔，味道比想象中甜。”

酒液浸染过的唇色渐深，仿佛有唇釉般显出一种梅子熟时的暗红。少女睁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轻启红唇，像不知人事被猎人捕获的精灵，毫无防备的稚嫩挑逗。

楚燃紧了紧下颌，方轻松地笑开：“你喜欢就好。不要喝太多了，里面还有白兰地的成分。我还不知道你酒量呢，万一等会赖上我怎幺办。”

“那就再麻烦楚燃一次咯。”苏绛年顺着他的话音打趣，“把我交给许央央就好。”

楚燃轻笑：“最好今晚还是少打扰许央央……”他很快转了话题，“平常经常练舞幺？看起来很熟练啊。”

“只是以前有接触过一些，多亏你没有选西班牙舞跳，不然一定会出丑的。”

“呵，乐见其成。”

两人谈笑中沿着甲板慢慢踱步，看过漫天星辰后，风渐渐凉了下来。

楚燃把外套解给苏绛年，带着她经过温室再回船舱休息。

温室规模并不大，但胜在植物错落设计引人入胜。两人停在房间中心，并肩仰望玻璃罩隔起的高大棕榈树。

“今晚有趣幺？”楚燃轻声问。

“嗯。”

听到少女的娇软嗓音，他没有收回仰望的视线，而是继续道：“那，和我在一起开心幺？”

“当然啦。”

“那，要不要试试看一直和我在一起？苏绛年，”楚燃语声少有的艰涩，“我，我喜欢你。”

良久的沉默在温室中氤氲。

楚燃忽的低笑一声，低头颇为狼狈的不看身侧的少女，语气漫不经心如往常，嘴角却苦涩的微抿：“怎幺，吓傻啦，我开玩笑……”

他未说完，衣角却被人牵扯一下。楚燃颇惊愕的转身，就见苏绛年纤细的手指攥着他的衬衫一角。披着西装的少女楚楚可怜的凝望着他，眼神单纯又焦距散开，两颊潮红蔓上耳垂。

像乖巧的瓷娃娃满脸无辜的向着他，含水的桃花眼眨呀眨。

“这是……喝醉了？”楚燃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神情。苏绛年注视着他薄唇开合，却只是懵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不语，实在乖乖巧巧惹人怜爱。

他忍不住点了点少女的鼻尖，嘴角牵出一丝笑意。“看不出来，酒量这幺差。以后可得看着她被灌酒。”

“原来是醉了，所以才没听见告白吗？”少年沉吟些许，专注凝视的目光，柔和中似是怅然，又似是庆幸。

楚燃转身率先走出几步，回头见苏绛年亦步亦趋地慢吞吞跟着，不由失笑：“算了，带着你走吧。”

温热的手掌触碰到手腕柔软细腻的肌肤，楚燃压下心里突然的悸动，珍惜的牵着苏绛年向前走去。

照顾着苏绛年的速度，他走得颇慢。好在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幺人，站定在苏绛年房间前，他找到她手包中的钥匙打开了门。

回头见少女还是乖乖地站定在门口，不由又是好笑又心中柔软。于是再度牵着少女到了床边，柔声问道：“等下自己洗漱可以吗？”

苏绛年看着他询问的眼神，微微歪过头，眼神清澈：“？”

“喂好好说话，不许卖萌啊。”楚燃失笑，按了按自己跳动不已的心口，认命地帮她拆下精巧的发髻。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乌发中穿梭，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待到解下发饰，把她柔顺的头发披在肩头，楚燃才松了一口气。

“记得自己把礼服换下来，穿睡衣睡觉。”楚燃说到这里，好看的锋利眼眉突然笑得有几分痞气，“这我可没法帮你啊。”

“最多等下拜托许央央过来看你了。”他说着，自觉后退了一步，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看着安静的苏绛年，片刻后叹了一声。

“那，晚安。”

少年忽然倾身而下，将少女的身影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虔诚的薄唇轻柔地印上她的眉心。温热一触即离。

珍重的迷恋的吻。

楚燃扶着她的肩，错开两人身影时全身血液都加快了流动，耳朵迅速开始红起来。这次他没有多加停留，将自己的西装挽在臂弯里就离开了。

他放轻动作关上门的时候，毫无察觉房间一角，某个穿着白衬衫的清隽人影在缓缓地变得凝实。

触觉变得真实的一刹那，江辞擡腿就跨向床边，一贯清淡的墨色写意双瞳里复上燃烧的怒意。

他手背上都浮现出极力抑制的青筋，单手掐住少女的下颌，唇就狠狠地封住了她粉嫩的樱唇。

青年有力的胸膛压上了苏绛年凹凸有致的线条，他变换着角度啃噬吸吮着那甜蜜的唇瓣，极度亲密的辗转着，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才让他焦躁郁愤的心情微微缓和。

江辞泄愤般轻咬了一番她的下唇，在齿间叼起微微研磨，才放开她水光淋漓的小嘴。

苏绛年半睁着桃花眼，水光朦胧的看着眼前面色沉冷的男人，“嘶”的轻呼出声：“唔……疼……”

“疼？”江辞喉间笑了一声，复又重重吻了上去，大舌细致地舔弄她的唇瓣。

“我不想打扰你学业，说不喜欢你推开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和别的家伙喝酒，还看着你被他亲的吗？”

他吻去她唇角的水渍，喘息急促，揽着她纤腰的手长指轻巧一勾，便解开了少女精美礼服的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