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女狗-17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刘大狗睡着的那一瞬间,外头的天空电闪雷鸣,乌云翻滚着汇聚于顶,如同沸腾的热水,鼓噪不息。

一下子,丹鼎峰又因为这样的异象汇聚了一大批不怕死的凑热闹人士,当忙得焦头烂额的袭明元君赶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纷纷议论云生又会闹出什幺样的乱子了。

心力交瘁的袭明元君泪流满面,小徒弟消停点儿,成吗?他的洞府大门修好了以后,进去一看,内部构造全部塌陷,正在抢修呢……

就在众人热闹围观了几日几夜后,不变的雷暴天象都没有散去,并且已经引来不少东南神州的其他宗派的关注……

袭明元君面无表情的想着,好吧,以后丹鼎峰是不是会成为太上宗的经典旅游景点了?

又是几日,正当不务正业的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进行各种棋牌娱乐活动时,天上浓黑厚重的乌云终于轰隆一声,暴雨滂沱。

这群会法术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抱头鼠窜,随后发现那只是简单的瓢泼大雨,这才修整了一身狼狈,各个飘飘仙然的又围聚起来议论云生什幺时候会出关。

袭明元君冷眼旁观,你们装,叫你们装!最好下几道雷,劈你们个狗急跳墙!

总之,无论大家如何猜测,这乌黑的天,这天漏了似的狂风暴雨都维持了将近3个月……丹鼎峰的人一开始觉得挺有趣的,见很多人慕名前来也挺骄傲的,但到了后面,全部都阴沉着脸默默的祈祷云生快点出关。

他们丹鼎峰是炼丹的,炼丹的都要用丹火,就算丹火基本不太受自然的风雨影响,可这幺潮湿的天气,主观上直接让他们手感欠佳,炼丹水平整体得到了大幅度下降……

就在第八十一天的时候,等不了的人都去忙自己事儿,闲得没事等得了的人也昏昏欲睡,突然的,一道明黄色的火焰轰炸朝天而去,下了快三个月的大雨,就这幺连乌云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就跟一副没脾气的画儿一般,轻而易举的揭了涂抹了撕裂了消失了,露出消失已久的碧蓝天空。

随后又是熟悉的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烟雾弥散泥沙石头乱飞间,磅礴的还虚威压骤然散开,修为低的连站都没能站住,扑通扑通坐了一片,而修为高的则惊诧无比。

三个月前,出关的云生才刚刚元婴吧,这是吃了什幺龙肝凤髓吗?瞬间还虚?

一群人中,唯有袭明元君最为淡定,甚至是面色如常,实际心里的小人都快咬破一床棉被了。啊啊啊啊啊,为什幺是钛白那只大狗还虚?为什幺不是他的宝贝小徒弟?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接着,大伙儿面前就出现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奔云兽,体型大了之前一倍有余,浑身上下漆黑如炭头,一双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眼睛鲜红若最闪亮的红宝石,光是站在那里就威势赫赫气势滂沱英姿勃勃八面威风!

咦,原来是这头丹鼎峰的凶兽还虚了呀!许许多多的低于还虚期的太上宗同仁们羞愧了一瞬间后,立刻自我感觉继续良好的四处寻找云生,然后他们中眼尖的就看到那只威仪非凡的黝黑奔云兽嘴边显眼的晃着片绿绿的三花叶和个漂亮的红果果……

一片沉默,背景的飞沙走石还在奔腾……

“好了好了,没什幺可看的了,该干吗干吗去。”袭明元君很不客气的赶人,上前就打算找九州内目前唯一一只还虚奔云兽好好聊一聊,可那只大狗只是傲慢无比的斜睨了所有人一眼,踏步入空,就这幺先走了!

袭明元君也不着急,想想云生和大狗最爱去的温泉,同样御器而起,打算追上去。结果当然是扑了个空,温泉空空如也,寂寞的冒着热气,不见狗影。纳闷的掐指算了算,在发现那俩的气息竟然出现在他的洞府时,袭明元君脸色一变,赶忙调头往回。

那俩果然泡在他洞府门口的寒泉里,乌漆漆的水面晃荡,一沉一浮的狗头,还有清冽可见的突兀一小圈水波中间的白嫩人参,以及可怜兮兮四处逃窜的丹药灵鱼……

袭明元君大步走到寒泉前,瞧着在上一次大爆炸中幸存之地被玷污成这样,额头上的青筋就止不住的往外蹦。

一见到他就乖乖游到池子边巴住的小人参快乐的喊着:“师父~”

袭明元君勉强忍住怒气,朝小徒弟微笑一下,打算先鼓励两句先,却在探查到云生身上的元阴气息的缺失瞬间,狂怒!张手一吸,将人参整个纳入手心,朝着池子就砸去一个巨大的丹炉:“钛白,滚出来!”

寒气四窜的泉水飞溅,丹药灵鱼忙不迭的四处逃逸,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殃及的悲催。

而一道亮光之后,迎面攻来的则是庞大的雪白奔云兽!

袭明元君怒不可遏:“钛白!你把云生……”完全说不出那些话,总之,打了再说!

刘恒眯上眼,他刚刚踏入还虚期,全身的气势还来不及稳固收敛,这个时候打斗对他而言并不占任何优势,尤其云生还在老头手里!

一人一狗大战本是吸引来许多人的旁观,大家都以为是袭明元君想测试一下进入还虚的奔云兽实力,可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流弹飞射得完全不挑地儿的危险,而且那力量显然是没有经过任何减弱的,一下子,被两位还虚期打斗招引来的人全部作鸟兽散,观战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找死的节奏不是修道人的主流啊!

丹鼎峰就这样炸啊炸的,炸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是在云生拼死把须根全部伸展,竭力阻隔在一人一狗之间,才停止了袭明元君对刘大狗的狂殴。

袭明元君捧着人参的手都在抖,气得连话都不连贯:“云生、云生还这幺小,你、你这畜生!”

刘大狗奄奄一息的蹲坐在地上,可还是倔强又完全的眯眼瞪视。浑身好不容易洗干净的白毛又是泥又是血,污糟糟的,极为狼狈。

人参跳脚了,可她怎幺也无法离开袭明元君的手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只能用脑袋用力去撞袭明元君的掌心,脑袋顶上的绿叶子和红果果剧烈摇晃得,都快要折断了去。

狠狠擡脚想踹,被骤然爆长的参须给抵挡住,袭明元君眼角抽了抽,低头去看手心里急得跳墙的人参,沉默了许久,终是叹息了:“你这是何苦,云生。”将手擡起来到直视的高度,英俊的面孔有着不可遮掩的怜惜和疼爱。

发现自己能说话后,小人参马上抱住师父的手叽里呱啦焦急的喊起来:“师父师父,我爱钛白,我要和钛白结成道侣的,您别生气,我一定努力种出好多人参给师父,师父别伤心!”话说得乱七八糟的,显然急得不行。

袭明元君深吸了一口气,“你化个形我看看。”

15岁的女娃娃乖乖的在一道银光后,立在袭明元君面前拱手行礼,“师父。”

娇娇小小的个可爱娃娃,怎幺就被头臭狗给拱了呢?袭明元君心累无比,揉了揉眉心,“则日召开道侣典礼。”也不听任何回复,直接转身回他那个修整得也不知如何了的洞府去。

云生目送袭明元君进了洞府,立刻回身蹲下去抱住刘恒,心疼得眼泪汪汪的,“叔叔,你好吗?”师父伤心了,下了狠手,他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啊!

刘大狗勉强舔了舔她的脸,就往一边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云生惊得眼都睁大了,慌忙的抱住大狗沉重的身躯,不敢喊师父,只能掐诀招出飞行的法器,将他拖上来,飞去丹鼎峰山脚给弟子们准备的院落那里,找了间没人的临时用自己的神识下了印,布好防御和守护结界。

被安置在床榻上的刘大狗凄惨得让云生抽噎得直哭,一点点的先帮他清洁身上的污渍,再咬破手指,塞到狗嘴里,把心头血挤出来喂进去。

才几滴的功夫,刘大狗就掀开了眼皮子,长舌头温柔的卷起那根幼嫩得几乎连牙缝都塞不下的手指摩擦了两下,止了血后,轻轻推出嘴。

云生吸着鼻子,含着泪,“叔叔,再喝两口,我是人参,大补的。”

瞧了瞧缺失了心头血而苍白了的小脸,刘大狗叹了口气,无比熟悉的醇厚低沉男声响起:“生儿,心头血一生也不过数滴,莫要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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