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熹宫
“陛下驾到!”
尖锐的声音打破岑寂,守在外面的侍人纷纷跪拜恭恭敬敬地道:陛下万岁!
“妳们都起来吧!”安然说,虽然她依旧不习惯他们对自己行跪拜之礼,但也没有去改变,毕竟奴颜婢膝已经刻入骨子里并非朝夕能改。
“皇太君身子如何了?”她对壹个侍者问。
侍者紧张地低着头,脸都快埋到胸里:“回陛下,奴是守在院外的,不得见太君凤颜,不知太君情况,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好好当差,朕自己去瞧。”安然也不为难他,迈步往屋里走。
只是这回她没闻着药味,也没听到几个皇子侍疾的声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从外室走至内室,却见屋内灯火通明,而那位患有重病的男子穿着壹袭紫色暗纹的长袍,袍上又穿了壹件蚕丝纱衣,正襟危坐,凤目含笑,本就倾城的容颜越发动人,脸色红润丝毫不见病态。
脚步壹顿,她有些不解:“皇太君这是?”
“陛下,本宫没病。”徐自臻见她穿着壹身明黄色的龙袍,襟口衣领朵朵红梅,衬得她肌肤白皙如雪,不禁勾了勾唇。
没病?那还把她叫来,耍她吗?安然有些不满:“既然皇太君身子康健,朕就不打扰太君休息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还没走几步,那人就出声阻止道:“陛下,留步,本宫有事欲与陛下协商。”
有事?什么事要借病才能说,安然脑子里问题,不过还是折回向他走过去。
“陛下,应该还未用晚膳吧!壹起用如何?”
“皇太君宫中吃食独绝,朕却之不恭。”
听到她同意,许自臻满意地点点头,吩咐贴身侍人去传菜。
因为事先做了准备,菜上得很快,两人跪坐在席上面对面,颇为优雅地吃着。
还没吃几口,安然面前就出现了壹杯酒,握住杯子的手修长干净,根根如玉般。
她蹙眉:“皇太君,朕身子不好,不饮酒。”
徐自臻神色微黯,有些‘失望’道:“是本宫不妥,忘了陛下身子。今日是本宫生辰,原想能有个人壹个吃饭喝酒……”
听到是他生日,安然不好推辞,接过他欲缩回手中的酒杯:“那我便舍命陪君子吧!既然是皇太君生辰怎的也没个人题醒,就这般过了委实可惜。”
徐自臻轻笑着,给自己也斟了杯酒:“陛下奉行节俭,本宫自当作为表率,不过是个不重要的生辰,况且今夜有陛下想陪,这生辰过得比往年更得吾心。”
酒杯轻碰,安然瞅了眼小小的杯盏,壹两杯自己应该扛得住吧!
见他微微仰头喝下,她也没犹豫扶着杯子凑到嘴边喝的同时,闻着淡淡的花香也没那么排斥,喝到嘴里酒味很淡,混合著花香,好似还有果子味。
徐自臻给她解惑道:“这是壹种花果酒,适合酒量浅的人喝,陛下不必担忧,此酒喝了不伤身且养身。”
安然也就没了顾虑,喝起来,况且这酒确实好喝像喝鸡尾酒壹样,又喝了两三杯。
徐自臻见她脸上飞上两片红云,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要沁出水般,垂下眼帘敛住眼底的暗色,复又睁开,规劝道:“陛下,够了,别喝了,会醉人的。”
安然已经醉了,抱着酒壶不撒手,嗔怒地瞪着他:“妳骗人,妳说了不会醉的,我还要喝,它很好喝。”
徐自臻未曾想她喝醉后是这般娇憨,男男腔十足,甚至更甚,却不让人排斥,反而觉得她本该这样,真是个美妙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