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界。

桑药化作原形,默念隐气诀,只见一只火红色的狐狸消失于空气中。

成功隐住身形和气息的桑药,循着脑子里提前记下的地图,向无泽宫奔去。

桑药是妖族妖王的独女。十年前,刚学会化形的桑药,跟着妖王夫妇来参加天界一年一度的蟠桃会。还不会说人话的小狐狸,坐在案几边,兴致勃勃地啃着仙桃。耳边响起细碎的躁动声:“扶川上仙来了!”。

桑药闻言,目光扫过宴席上把酒言欢的众仙和众妖,正巧看到被妖族誉为天界第一仙的扶川上仙,骑着上古第一凶兽穷奇,踏云而来。

号称上古第一凶兽的穷奇,却乖乖地臣服在扶川上仙身下,像个憨态可掬的吉祥物,恭敬地屈下身子,扶川上仙一跃而下,身形颀长,静立其侧,一身雪白长袍,银发及腰,浅灰色双眸扫过众人,微颔首,又骑着凶兽穷奇,踏云而去。

八岁的桑药,捧着啃了一口的小粉桃,目不转睛望着扶川上仙离去的方向,口水横流,吧唧,仙桃掉在了桌上。小狐狸桑药吐出妖生的第一个人词:“扶川。”

回家后的桑药,咿咿呀呀地不断在妖王夫妇耳边念叨:“扶川,扶川,扶川……”

不胜其烦的妖王夫妇,终于猜着了女儿心思,“桑子,你莫不是看上那扶川上仙了?”

桑药被猜对心事,一双黑瞳亮晶晶的,大声说:“喜欢!喜欢!”

八岁的桑药,从此,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睡到扶川上仙!

一晃十年,小狐狸终于成年。妖王夫妇在这一次蟠桃会上,找机会灌了扶川上仙一杯酒,酒里下了妖后秘制的十九合欢醉。

来参加宴会前,妖后拉住桑药,笑得一脸意味声长,叮嘱道:“喝下十九合欢醉的两人,伴着十九合欢香,会步入十九个太虚幻境,每个幻境都是一个不同的小世界,你们的命运会牢牢绑在一起,通往下一个幻境的方式是你们成功欢好,十九个幻境结束你们才会醒来。到时,为娘寻个理由,让那扶川上仙将药服下,你便趁众人不注意潜入那上仙的无泽宫,这上仙素来冷清,宫里一个奴仆都没有,你就悄悄把香燃上,静待上仙归来,你们就可以一同奔赴幻境。幻境里,你会有现在的和之后经历的每一个世界的记忆,那上仙不会有。”

桑药认真记着妖后的话。妖后揉揉桑药的头,略带得意的小声补充道:“想当年,你娘我就是这幺睡到你父亲的……”桑药崇拜地点头,妖王一阵猛咳。

扶川上仙返回无泽宫时,桑药已成功潜入上仙房间,点好香,化回人形,显出身形,等在门后。

扶川上仙推开房门,极少碰酒且酒量极浅的上仙此刻脑子略混沌,浅灰色双眸浮着浅浅雾气,一丝不寻常的香气钻入鼻尖,与门后的桑药撞个满怀。“谁?”声音清朗而冰冷。

桑药本就紧张得要命,被这样一问,浑身都在发抖,脚步不稳,踉跄一下倒在了床上。清冷高贵的扶川上仙就这幺被带着压在了桑药身上。

扶川上仙双眸雾气已散去,里面一片冷冽。

桑药心都要跳出来了,拼尽全力挤出一抹笑,说出在心中排练过无数次的台词,“上仙,你好呀,我是桑药,喜......”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欢你好久了”还未出口,整个人却仿佛被旋涡吸入,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幻境已成,两人一同步入十九个太虚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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