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思在石塌上盘膝打坐了一夜,当清晨的阳光从洞府顶上倾泻进来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放开神识在洞府中扫视一遍,他意外地发现苏箬衣一直站在他卧房门外。
崇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真人!”苏箬衣看到他时眼睛一亮,笑意盈盈。
“你有何事?”
“请问何处能找到吃食?”苏箬衣隔着一段距离不安地擡头仰望她,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有羞涩,有畏惧,也有独属于少女的好奇。
崇思忽然想到,山上虽有许多女修,但能入碧天宗的都是天之骄女,没有一个像她这般怯生生的,好似受了惊吓的小鹿。他为自己的疏忽感到一丝歉意,他久已不食人间烟火,哪里想到她还需要吃饭,也不知她昨夜是否饥肠辘辘,难以入眠。
他解下腰间一块烟青玉牌递给苏箬衣,淡淡地说:“十里外半山亭有仓房,用玉牌记账。”
苏箬衣迟疑了一下,双手接过道了谢,慢慢向外走去。
崇思待她走后好久才意识到她是凡人而非修士,十里的山路对她来说是不是太远了?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理会。
中午过后,他的神识才重新扫到苏箬衣,待出门看时,苏箬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胳膊上挎着一个装满米面菜蔬的篮子,脚上穿了双绣鞋,崇思这才想到,她下山时应该是赤着脚,大约已经伤痕累累。
他下意识地又抛给她一颗疗伤丹药,又想了想干脆丢过去一整瓶。他甚至还告诉她厨房在山腰处的小院。
“我知道的,”苏箬衣柔柔地笑着说,“二哥以前说过。”
苏箬衣说完这句话后脸色突然一白,惶恐地低下头去。从崇思的角度恰好能看到细而柔的脖颈深深地低下去,像被大雨压弯的花梗。
不久之后,崇思再次发现了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外的苏箬衣。
“今天是我十八岁生辰。”苏箬衣双手捧着那碗面,还是深深地低着头,软软地说,“我做了寿面,请真人尝尝。”
她出了汗,身上香气更盛,染在崇思鼻端,又飘进他的心里。
崇思发现,他百年未动的道心,好似起了点涟漪。
苏箬衣见他不语,大着胆子走近,把面放在桌上,又从篮中取出小碗和筷子,分了一碗出来。
崇思盘膝坐在蒲团上,她便轻轻巧巧跪在他身前的地面,夹起一筷面,怯怯地仰望他。
崇思便看着她不语,直到面都冷了,这才淡淡地说:“我已辟谷数百年。”
苏箬衣原本明亮的眸子顿时黯淡下来,她原本挺直的腰背松懈下来,重新低了头。
崇思看着她低垂的粉颈出了一会儿神,然后他又发现,他的旧衣对他来说还是太大,各处都不服帖,从领口便能望见一痕雪白的乳。
苏箬衣低低地说:“我回去了。”
她站起身来,脸上是隐忍着的失落,压抑地让人心疼。
崇思不由自主地叫住了她:“我尝尝。”
苏箬衣一张小脸重又明亮了。她欢喜地从大碗中又挑出一筷,一只手夹着,一只手在下面接着,轻盈地来到崇思身前,屈膝弯腰,向着他说:“张口。”
崇思鬼使神差地张了嘴,尝到了暌违数百年的,粮食的味道。
“好吃吧?”苏箬衣含着笑,低头问他。
宽大的领口里隐隐露出雪白的沟壑,跟着她突然矮身跪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惶恐地说:“真人恕罪,我一时欢喜,竟忘了规矩。”
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她湿漉漉的大眼睛上方不安地扑闪着,顺着小巧的下巴往下,是修士袍无法遮盖的酥胸雪乳。
崇思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里。
“真人?”苏箬衣仰望他,怯怯地抱住了他的膝,“你生气了吗?”
她胸前那两团柔软挨擦着他的腿,带来前所未有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