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岁月匆匆

文谦与千耀将药方定下后,擡头一望屋中的铜壶滴漏,已然过了午时,想起与余苡约好的午膳,文谦一阵心焦,匆匆辞了千耀,往练武场而去,却不想武场空无一人。文谦俊眉微蹙,回身直飞惊云殿。

惊云殿飞檐,男子挺拔的身姿树立着,白衣翩飞,宛若仙人临世。此刻,仙人正举目四望,寻着爱徒的踪迹。凌天峰本就是云山最高峰,惊云殿更是最高的屋宇,立于其上,云山之景可尽收眼底。然则云山太大,山峰相连,即便是眼力极佳的习武之人,亦难以寻着几个半大不小的身影。

半晌,文谦终于发现茂密的后山上冒出的微弱白烟,文谦转念一想便猜到应是他们正在烤肉吃,提着的心放下,飞身往后山而去。

后山的密林中,没有猛虎毒蛇,野兔雉鸡却漫山,清溪中的小鱼自在穿游。林中穿梭的人影惊着张望的灰兔,拔腿欲逃,却敌不过来人敏捷的身手而被擒。夏久邈清秀的脸上露出微笑,抓着兔子,没有半丝犹豫,直往溪边而去。

咻的一声,木竿破空袭向水中,打乱悠闲的鱼群,被刺中的鱼儿犹自挣扎,成峰咧嘴憨笑,提竿而起,女童欣喜的欢呼声传来:“大师兄好厉害”,小手拍得啪啪作响。余苡从未见过如此精准的动作,一竿一只,几无错漏,不过须臾她脚下已然摆放了多只鱼儿。

夏久邈拎着兔子回来的时候,余苡更是愉悦,在家中随阿耶上山采药时,多次遇到这种兔子,她兴起去抓,每每无功而返,此次能看到小兔被抓获,夏久邈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余苡崇拜地望着夏久邈,他罕见的不由自主脱口而道:“小师妹很喜欢小兔子吗?师兄将它送给你可好?”

“可以的吗?师兄真好,苡儿很喜欢,谢谢师兄”,余苡眉色飞舞,流光溢彩,惹得夏久邈和成峰怔怔发呆。

回过神的成峰虽然有些不满肉食的减量,但见余苡开怀,亦高兴的道,“师兄给你编个篮子将它装起来,免得它溜走了”。余苡连连点头道好。

于是成峰前去寻了竹子削成竹篾,就地编起竹篮。夏久邈则被他遣着清洗溪边的鱼儿。野地生活是云宫弟子必学技能,成峰动作迅速,夏久邈更是熟练地将鱼开膛破肚,洗刷干净。

溪边不远处,卓潇一边生火,听着余苡传来的银铃笑声,一边想着:往日里我选择生火大师兄和师弟总是嫌我躲懒,哼,那般血腥的事务,本就不该本公子动手,再者我烤的肉比他们都美味。不想两人真是狡诈,此次偏要我生火,霸着小师妹不放,哼,看我如何用食物把小师妹勾过来。

被惦记了的余苡丝毫不知自己成为炽手可热的人物,欢喜的跟着三人烤鱼吃鱼,在林中摘果子,她觉着此间事物处处新奇,深深地喜欢上这个地方。

文谦赶来的时候,四人正在大快朵颐,一边的火架上仍烤着几条鱼,余苡瞄见文谦,含着鱼肉的小嘴模糊的喊了声师父,你来了。文谦见她毫不心虚言笑晏晏的小脸,那不带一丝笑意的脸色略转深沉,这丫头,定然是忘了同我约好一起用膳之事,亦忘了需同我知会一声。

余苡机智的反应过来,连忙取下烤好的几尾鱼儿递给文谦让他食用,露出讨好的笑容对着文谦。近旁的三人心中不是滋味,小师叔的出现,让余苡心中没有了旁人。殊不知几人对余苡之心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文谦满意的享用弟子们辛劳的成果,之后便带着余苡离去,美其名曰熟悉环境,实则心里对三人拐走余苡的作为不满,亦不愿余苡与他们相识一日便如此亲密。

午后为余苡配置解药,文谦全程将她带在身边,因配药只需按药方取药配置即可,并不谈及太多情况,不必避开余苡。文谦借机考核余苡对基本药理的认识,发现她竟识得许多药草,连药性皆有所了解,而且有些药典中的记录,她亦清楚记得。文谦对这徒儿很满意,又为自己的决定暗自赞赏了一番。

配药简单,炼药却不易,今日是无法完成的。傍晚时分,文谦便再次带着余苡往温泉池而去,只是此次文谦不肯下水,余苡亦不强求,在水中玩得不亦乐乎。文谦本是在边上打坐练功,分神关注余苡之际,觉得燥热之感渐渐袭来,文谦几度怀疑莫不是自己感染到余苡所中之毒了,为何觉得情难自控,不得不收敛心神,默念内功心法,以封闭五感六觉。待得运气一周天,余苡药浴的时间已到,文谦方才将她带回凌云峰。

这夜余苡坚定要求晚上自己睡,文谦待在她身边待她睡后才离去,不想她半夜再次被噩梦吓醒,啜泣不已,文谦索性睡在她房中,翌日一早又狼狈离去,再次唾骂自己的行径之后,破罐子破摔的意念却冒出头来。近水楼台,待苡儿长大些,是不是可以……打住,文子琛,你这般禽兽的想法怎可有!

文谦在矛盾挣扎中炼制完媚毒的解药,余苡服下后接受了两日的观察,毒性已被清除了些许,暂无其他症状,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不少。没有毒性的威胁,余苡拜入云宫门下的事情自然势在必行,有了诸位师兄的经验传授,加上天分才能,余苡毫无悬念地通过了云宫弟子考核,拜在文谦门下。期间因她根骨奇佳,聪慧灵敏,其他三位师伯师姑皆惋惜自己太早收徒,不然就可以将她收入门下了。

在文谦诸位同门和众位师兄的引导下,辅之以山上丰富多样的事物,余苡开心的留在了大云宫,每日辨药识医之余,习武学文,奏乐论礼,据典谋策,排兵布阵皆有涉猎。以余苡好学之心,无一不通。

寒来暑往,花谢花开,山中岁月流逝,五年匆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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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即将开启女主的炖肉之旅了。下章就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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